哦!对了,惊惧!这就是“惊惧之力”

他们祸乱江湖,打散现有格局,收获“惊惧之力”就是主要诉求之一。

以上还是听乌厘子说的,原来这东西还有这种用法,怎么破?

头回遭遇未知力量,李愔并无有效应对手段,眼下自身失衡,身后追击者瞬间又拉紧百丈远。

腾地一下,金光勃发,“大无畏印”放了出来。

犹豫不决选了然,万忧可解,这是他此刻心里话。

那种无端惊惧,随即层层退败,直至被彻底驱逐;因恐慌而失去的速度,又回来了。

感谢佛门,感谢禅宗,培养出了然这种不计前嫌、不分阵营,无私给予我巨大帮助的人道主义老禅师。

李愔低低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完成内心这份敬意,旋即在大无畏印笼罩下,迅速修补罡气。

光丸如易爆物,仍在不断射来,而升级后的阳神,闪展腾挪尽显优势。

大部分“惊惧”被“无畏印”金光所过滤,偶有透析入内者,也被灵活的鸭翼驱动而巧妙规避。

这种变化,令身后两位真君叹为观止。

“真的难缠,这小子。”流波脱口大骂。

“这口肉,不容易吃呀!”青羊也在咬牙。

但他们道心弥坚,一旦认准的事,绝不会放手,况且眼前这位,还是他俩共同敌人,深仇大恨简直不共戴天!

焉能轻易作罢?继续追。

追到他天涯海角,油尽灯枯。

是夜,大西北荒原万丈高空之上,一金双碧三星向东划过。

所掠之处,惊扰生灵无数。

是的,这个地区大部分荒无人烟,但仍有无数生命存在。

也许是一头瞠目黄羊,也许是一只结舌雪豹,更何况还有孤身放牧的牧人与牧羊犬。

从此,这一带又多了一个诡异传说,在游牧部落间口口相传。

从人迹罕至的大昆仑山脉,飞到第一簇灯火极度兴旺之处,跨越千余里,只用了区区一刻钟。

他见过人王本尊,敬仰之心深种,故而对“修真三诫”也由畏转敬。

这份心思刚刚产生,就见前方遥遥腾起一道绿色光斑,他开启眼通立刻探察,那不是焰火,也不是信号弹,是人!

那份莹莹之绿,散发着黄调光泽,和身后衔尾紧追的二位如出一辙。

坏了,他们一定有某种传讯手段,唤来了帮手围追堵截。

李愔有意转向高飞,迎面那人上升速度却比他还要迅猛,转瞬已经压过一头。

得,上面让给你,我往下走!

被迫转为俯冲姿态的阳神,再一次因重力而提速,斜下直插,颇有慌不择路的感觉。

第三股神识已经把他套住了,很清晰,也很坚定。

透过这几道纠缠自己的意念,他也能感受到,前后三人正随着他,齐齐转为俯冲姿态。

李愔再把注意力转回前方,糟糕!

情急之下,已无退路可言,他准备赌一下。

如果我担心“惊世骇俗”,他们难道会全无忌惮?

按理,来自昆仑的道众们,也应该受制于“修真三诫”不是?

他们敢在城内大开杀戒吗?

几万甚至上百万人群居之所,他们能让几人见不到这事情?

好吧!我就赌一下这个。

决心已定,再不犹豫,一个猛子深深扎入深夜城池。

为了让追兵忌惮,李愔选择了距离地面七丈的高度。

这个高度很微妙,它高出城池基建中所有树木。

这使得李愔像一具幽灵,孤独穿梭在丛林里。

也许他算不上孤独,因为另外三人也依次加入。

大家很有默契,各自把速度降低,尽管依旧很快,但已经无法与声音媲美。

李愔偷偷乐了,你们有顾忌就好办,就怕你们毫无顾忌。

而身后三人突然一分,仅剩一束神识锁定在他身上,余下两人瞬间不知所踪。

而这份关注他的,又恰恰是那道新出现的敌人,冷静而又犀利,还带一丝丝熟悉?

与在高空相反,李愔在城市中尽量采取迂回战术,能拐弯绝不取直,能往复绝不拓新。

他要最大限度利用这座城市的繁华半径,也许伺机藏身,也许回头一击。

迎面那座高大的现代钟楼,忽而响起悠扬钟声,提醒晚归的市民已到后半夜。

李愔意识到这个契机,突然再次下行,一头钻入了丛林。

他的突然变线,显然打乱了行驶的节奏,令身后产生两秒迟疑。

待到那人也随之转入丛林,神识信号已经因逐渐加厚的壁垒而极度削弱。

李愔转瞬追上一辆马车,他立刻举目四望,车厢内一名孤独的老人正在入梦,他似乎极度疲惫,完全无视马车的晃动,硬是把打盹变成了深度睡眠。

他脸上布满褐色斑点,一颗凸 起的肉痣挂在眉梢,随鱼尾纹不断抽搐。

就是他了!

逼人的形势,以及突发而至的灵感,令李愔无法再有更佳选择。

他用平生最快的速度,默念出入侵梦界的诀法:

“日藏月内丹作母,目隐身中体为始。风摇松枝招手唤,山送溪曲迎声归!”

咒法仓促已成,一簇濛濛青光从那名乘客体内勃然射出,将车厢暂时照亮,李愔将身一侧,瞬间挤了进去。

三秒钟过后,一道绿色惊风从这位酣睡老者身边掠过!

虽看不清人影,但动作足矣展现出,笃定中挟带惊疑,似乎难以置信。

……

李愔从暂时黑暗中挣脱,落足于一个陌生世界。

他知道,自己偷渡成功了。

这就是阳神的优势,他可以整体潜行入梦,不留肉身在外冒险,当然,也无肉身可留,本体隶属阴神驾驭,没他的份儿。

他快速定下心神,以最快速度浏览环境。

这是一处凡人之所,没有迤逦空间;即便是梦境,依然透着深深俗世烙痕。

烈日下,斜坡陡峭的贫民街道上,一名赤膊汉子,正用肩头死死抵住装满纸壳板的马车。

由于装载过多,致使车身不断下溜,那汉子后背呈酱褐色,油亮的汗珠在冬阳下格外耀目,昭示着与季节相悖的异样艰辛。

李愔踏出大路在城内,他在卖马店铺弄了一匹马。

他三步并作两步,跨到马车后,与那汉子肩并肩向前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