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十六章

&nbp;&nbp;&nbp;&nbp;正在暗暗狠的李淳猛听到有人喊他忙止住脚步定神一看一张谄媚的笑脸正在前方等待着他。这张笑脸本来就让他警惕现在更让他感到厌恶可是李淳捏紧的拳头却悄悄放了开来脸上显露出了一贯谦和的微笑:

&nbp;&nbp;&nbp;&nbp;“原来是俱大将军当真好久不见!”

&nbp;&nbp;&nbp;&nbp;傍晚天将黑的时候宫内传出消息内侍李忠言为人机警侍驾有功赏赐绢十匹升一级御前侍卫们俱获升赏。又传出消息说一个姓陈的小宦官溺死在靠近掖庭宫的太液池里。据辨认这就是上午在御书房意图不轨打伤李忠言的那位。这位小宦官也是出身宦官世家当晚他的宫里宫外的家人就被投入了牢房分他到御书房的倪登辉昨晚还得意洋洋今晚就也畏罪在内侍省院内自杀让许多知道的人摇头不已。

&nbp;&nbp;&nbp;&nbp;晚上俱文珍府第还是书房。夏季的天说变就变傍晚下起了暴雨闪电蜿蜒数十丈仿佛就在人的头顶把天撕裂而大雨就顺着这裂缝往下倾斜狠狠肆虐大地而不时出的轰隆轰隆的声响似乎是天的裂缝被雨水冲刷的更大了。

&nbp;&nbp;&nbp;&nbp;房间里冷风飕飕吹得烛火若明若暗将屋内的三个人的脸也映得忽明忽暗配合外面的电光着实瘆人。

&nbp;&nbp;&nbp;&nbp;一阵闷雷之后实在忍受不了的杨志廉说话了:“我说老俱你大雷雨天的把咱喊过来可不能就这么干坐着一句话不说啊!”

&nbp;&nbp;&nbp;&nbp;坐在上手的俱文珍轻哼一声道:“今日之事委实意外咱家也没想到老陈的小子这么不争气刚过去两天有用的事一条没探出来就露了马脚还连累了登辉。如今昏君那边咱们是不好派人过去了咱们只有在合计合计该怎么办呢。”

&nbp;&nbp;&nbp;&nbp;坐在杨志廉对面的刘辟清清嗓子道:“二位此事确需要从长计议小心方能使得万年船。昏君那边咱们暂且就不派人过去只要怎么不出纰漏谅他一个病夫也折腾不起什么大浪来。”

&nbp;&nbp;&nbp;&nbp;杨志廉接口道:“那也只能如此了。”

&nbp;&nbp;&nbp;&nbp;俱文珍却不说话。杨志廉知道他心疼自己在宫内的势力就转移话题道:“老俱听说广陵王回长安了你可去见了他?”

&nbp;&nbp;&nbp;&nbp;一听说到广陵王连刘辟都来了精神。俱文珍脸色却依然阴沉,道:“见是见到了。可是——”

&nbp;&nbp;&nbp;&nbp;“那广陵王见到咱虽然客客气气话也说得好听可是咱是什么人?从御书房出来见到咱之前咬牙捏手看见咱就笑呵呵的一团和气咱能够看不出来吗?这广陵王一回来昏君就和他在御书房密谈老陈家那个可就是为了探听他广陵王和他爹谈的什么才被李忠言那杀才现的。白白搭上了登辉。咱要是扶他上位只怕转过头来就要拾缀咱们。”

&nbp;&nbp;&nbp;&nbp;“小仇子那边递出消息来广陵王从御书房出来后口里就念叨‘可恼’‘可恨’今日回到自己府里又下令节俭王府的开支怎么看都不像一个爱玩的主。咱们伺候皇帝的第一就要想方设法哄着他玩他若是迷上玩乐就离不了咱们他要是不想玩闲下来就会考虑国家大事考虑着他可就不理咱们了这广陵王我看咱们不能依靠。现在想来还是舒王对咱们最贴心。”

&nbp;&nbp;&nbp;&nbp;一边的杨志廉拍手笑道:“咱早就说舒王舒王你可还不信。现在吃了一鼻子灰又想起舒王来了吧。”

&nbp;&nbp;&nbp;&nbp;刘辟却暗暗心惊想着将来咱要是坐了皇帝这些阉货还真要让子孙提防。不过口上却道:“如此也好毕竟咱们知道了广陵王是什么样的人能早做防备。可是现在只怕那昏君立太子也只会立广陵王舒王虽好终是旁支啊!万一新君继位和他爹一样刘某远在两川他奈何我不得可是二位就在宫中只怕有些不妙了。”

&nbp;&nbp;&nbp;&nbp;杨志廉点头道:“果然如此老刘你可有什么妙法?”

&nbp;&nbp;&nbp;&nbp;刘辟微微一笑说话顿了一顿压低声音道:“办法倒是有只是不知道二位可是想永保富贵?”

&nbp;&nbp;&nbp;&nbp;俱文珍还没有回答杨志廉道:“那是当然还要你说要不然咱做这掉脑袋的事干嘛?”说着对俱文珍道:“老俱你说是吗?”

&nbp;&nbp;&nbp;&nbp;刘辟眼里射过一道凶光道:“如此便好。二位某在两川太尉用兵常于军中言道要么不杀要么杀绝。如今杀一个皇帝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索性到时做点手脚扶舒王上位我等长保富贵二位以为如何?”

&nbp;&nbp;&nbp;&nbp;俱文珍的眉头猛地一跳杨志廉却惊坐了起来道:“如此可是谋反了!”

&nbp;&nbp;&nbp;&nbp;俱文珍一哂道:“你以为你现在做的是什么?”

&nbp;&nbp;&nbp;&nbp;杨志廉却说:“干掉一个容易要是干掉两个傻子也看得出来是咱们做的。再说咱虽然心向舒王可舒王终究是外系旁支啊。”

&nbp;&nbp;&nbp;&nbp;刘辟一笑道:“杨公稍安自古成王败寇他李家的江山就来得干净吗?还不是从杨家手里欺负来的。从高祖到太宗再到玄宗又几个皇帝位置做的不是杀兄杀弟得来的?舒王可是睿文孝武皇帝(代宗谥号)的嫡孙怎么能说是外系旁支呢?谁知道睿文孝武皇帝是不是改了遗诏将来传位给昭靖太子郑王李邈李谊之父早死呢?昭靖太子死了儿子舒王不还在吗?谁说咱们是谋反?咱们是匡扶江山社稷!事成之后咱们就是拨乱反正的功臣!”

&nbp;&nbp;&nbp;&nbp;不要说俱文珍连杨志廉都被刘辟这一席话说得心动不已明白过来的杨志廉呵呵笑道:“老刘还是你们读书人坏啊!做坏事都做得冠冕堂皇。好好好!你这么一说咱就明白了老俱啊咱好像是记起来了以前听宫里的老人说过睿文孝武皇帝好像真的不喜欢先帝呢。”

&nbp;&nbp;&nbp;&nbp;俱文珍接口道:“是啊咱也记起来了睿文孝武皇帝不但不喜欢先帝还很喜欢舒王他爹呢。虽然先帝对咱们有厚恩可是咱们可都是大唐的忠臣天家的忠奴啊能眼睁睁看着睿文孝武皇帝在天之灵不得安息吗?再说先帝不也是曾经想过传位给舒王吗?”

&nbp;&nbp;&nbp;&nbp;刘辟跟着说道:“谁说不是呢?不要说二位大人就是某一个文士没有达时在市井也似乎听人说过呢。咱们两川将士和二位还有左神策军的将士可都是对大唐忠心耿耿哪。”

&nbp;&nbp;&nbp;&nbp;他故意把“忠心耿耿”四个字咬得很重三人对望一眼忍不住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nbp;&nbp;&nbp;&nbp;窗外暴雨击打得更猛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