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骁的眼角划过一丝晶莹。
没想到俞士悦也透着众人的目光看到了忐忑不安的颜骁。
天牢里越加的阴暗潮湿。
颜骁甚至于能听到水溶洞里滴水那般的声音。
整个天牢都是霉味。
有人丢弃东西的味道和原来就存在的那种难闻味道。
“兄弟，这是我们的一点小小心意。”老李掏出一些银两，还随手丢了两个看守一些金银期器物。
这些看守看到是颜骁和老李，本就有些惧怕，看到对方拿出钱财，更加友好了，把他们当成超级贵宾一般招待了。
“这边请，这就是刑部左侍郎大人的位置。”看守斜着眼看了看已经伤痕累累的俞士悦。
俞士悦在粗粗地调节呼吸，整个仿佛撕裂了一般的疼，又好似蝼蚁上树，全身瘙痒难忍。
“俞大人！”颜骁走到他的天牢面前。
俞士悦的眼神漂浮不定。
“我们给你送好吃的了。”老李递过饭龛。
对方突然通过柱子把手伸了过来，使劲地用手抓着吃。
俞士悦吃完，依旧愣愣地看着颜骁。
“我有许多话要对你说……可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颜骁的眼角已经泛起了泪花。
俞士悦重重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我想问你，你为什么要帮我？”颜骁低声问道。
他听到这个问题冷静起来了，忙忙往后后退了许多步，神志也越加明朗。
“因为你是……”他的声音疙疙瘩瘩。
“我？”
“我是商贾世家，好不容易趴到宦海之中罢了。所以天性驱使我，要会把宝压在对的地方。”他跟颜骁笑了笑。
颜骁觉得这是春寒料峭里最为温暖的颜色。
“把这个罪责揽下来，这可是要……”颜骁惋惜又心疼道。
谁知俞士悦淡淡说了一句话道：“颜王，没人比我们这些做你属下的人更清楚，大明需要的是你，而不是太子爷这样的人。我当初被他挟持，栽赃嫁祸，差点害得你……”
“都过了，我知道你身不由己。”颜骁拍了拍他的肩膀。
“颜王，就当我将功赎罪吧。”俞士悦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王爷，属下的使命完成了……先行告退了……你一定要庇佑大明千秋万代……”
颜骁想要去抱他。
他不知道哪里掏出来的匕首，刺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俞士悦……”颜骁伸手去夺，却没来得及。
俞士悦的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颜骁下意识地用手去挡住鲜血，可是挡不住……
颜骁的手血红。
“颜王……”他的明眸里透露着这个世界的无奈，仿佛他什么都不想失去，但是他不得不失去。“我们或许会在另外一个世界，再次相遇。”
“不，你别死……”颜骁使劲地晃动着他，“本王让太医来救你，你不会有事的。”
俞士悦轻轻地摇摇头，“不必了。颜王，时也命也……他边说，嘴角淌满了鲜血。
“你何苦呢？你活着，我还可以去求求情。”
“颜王……陛下痛失爱子，总是要找到凶手惩罚的，你若是求情，便也是九族之内了。”俞士悦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颜骁紧紧地搂着他，他在颜骁怀里安静地要把眼睛闭上了。
“俞士悦，你别睡……一睡就起不来了……你别睡……”颜骁疯狂地呼唤。
他最后的笑容渐渐僵硬。
俞士悦的眼睛缓缓合上。
颜骁的心却再次被撕裂出一个大口。
这个世界的声音徒然凝滞了。
狱卒感觉到了异样，脚步声离颜骁和老李越来越近。
老李眼疾手快，把匕首从俞士悦的身体里抽出来，放在颜骁手上。
颜骁会意。
狱卒赶到时间只能看到颜骁的残忍一面了。
颜骁把匕首紧紧攥在手上，哈哈大笑。
“王爷。您对他做了什么？”狱卒大声嚷嚷道。
“谋害太子爷还要搞死我，你俞士悦还想逍遥法外，看来你还没那么大本事。”颜骁侧过脸，强忍着泪水，又残忍地在他身上扎了一刀！
心里同时怒喝道：俞士悦大人！本王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王爷，这个本就是死囚犯，您不必如此啊，让我等小的跟陛下如何交代。”狱卒摊摊手。
“你爱怎么交代就怎么交代。俞士悦这厮本就是该死！作恶多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颜骁说完，啐了一口。
其实颜骁哭的意不在此，而是对那个死去的太子爷的厌弃。
颜骁的演技非常成功，老李偷偷点了点头。
“王爷，这个尸体怎么办？”狱卒问道。
颜骁把丝巾捂着鼻子上，摇摇头。“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个尸体如今遇上了这般炎热的天气，没放许久就会腐臭。你等不如早日安葬了他。死刑犯早死晚死都一样。”颜骁拉着龙小婵走到门口。“我和李大人得走了，这般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效力点点头，尾随着颜骁出了天牢。
颜骁走出几多路，心里再也承受不住了。
为什么俞士悦会落到如此的地步，为什么颜骁明明是他用性命来保护的！
为什么还要装作一副亲者恨仇者快的样子！
身子一软，几乎毫无气力地瘫倒在地上，幸亏老李眼疾手快扶住！
“老弟，别难过了，这……”
“还有谁？”颜骁的眼神都是戒备。
“什么还有谁？”老李都不知道颜骁在说什么了。
“还有哪个人要弄死我们？我们还要弄死谁？”绝望，颜骁的心底满是绝望！
十月初秋，穹顶苍白，大地从颜骁的脚下延展开来，一直到天与地的分界线，有鸟鸣声，自落叶间穿过，整个世界安宁地有些萧瑟。
缓缓侧过头，脸庞上的无奈显露无遗，老李就这般看着颜骁。
颜骁也这般看着老李。
“老弟，走吧！”他轻咳了两声，焦急地劝道。
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天也渐渐地乌云滚滚，这并非是下雨的前兆，而是接下来的数日都要阴霾笼盖了。
老李把披风轻柔地盖在颜骁背上，用兄长温柔的眼光看着他。
“老弟，走吧！”他轻咳了两声，焦急地劝道。
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天也渐渐地乌云滚滚，这并非是下雨的前兆，而是接下来的数日都要阴霾笼盖了。
老李把披风轻柔地盖在颜骁背上，用兄长温柔的眼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