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乡里的医院内。

朱福天望着躺在病榻上的姚独安,一想到颜骁,他就紧紧攥着拳头,愤怒不已。

这个人从应天府一直作对到新乡里。

如果能够抓到他,一定要将他剥皮抽筋,以泄心中愤恨。

姚独安终于醒了过来,看到朱福天道:“燕王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独安,本宫这不是担心你么?生怕你有什么闪失。”

姚独安的心里很清楚,朱福天害怕的原因并不是纯粹的担心,而是害怕自己登上皇位的大计就此落空。

“燕王殿下不必担心,就是一点小事情。只是徐飞他……”姚独安突然想到徐飞了:“徐飞他人呢?”

“他……没救回来。”朱福天深深叹了一口气。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记得他受伤不严重啊……”姚独安努力回想之前的记忆。

可他明显大脑受到了刺激,那一刻的记忆早就变得七零八落。

“独安,是真的……不偏不倚,那人开枪击中了他的下属……所以他根本没有机会……活下来……”

姚独安震惊之后,慢慢缓过来神来,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那个傻子不能活着……”

朱福天明白他说的是那个开枪的黑衣人:“他已经被我千刀万剐了。”“徐飞死了,我们该怎么跟徐天德交代?”姚独安想到这里,脑袋再次嗡嗡作响。

“本宫担心的也是这件事情。毕竟徐家在应天府权势滔天,况且比起包括颜骁在内的所有大明开国元勋……徐天德是唯一没有败绩的将军,如果不论作战次数和贡献……他才是当之无愧的大明战神……”朱福天越说越恐惧,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虽然徐天德看不上徐飞这样的侄子,可毕竟是血亲……”姚独安难得要挠头起来了。

朱福天哭丧着脸道:“这可怎么办啊?难道我们把罪责怪在颜骁身上吗?”

姚独安似乎受到了启发,脸色突然转晴:“燕王殿下,这可是一个妙计啊……”

“徐天德能信吗?”朱福天诧异地问道。

姚独安点了点头:“燕王殿下,只要我们把当时他们争吵的监控交给徐天德。而我们的监控室内没有监控,就说提供不了。那岂不是胜券在握?”

朱福天恍然大悟,拍了一下大腿:“独安,你说得对,当时颜骁还挟持过徐飞,一直劫持到了监控室。”

“燕王殿下,您可别忘记了,现在连我们的手下都死了,根本没有人有机会反水,为颜骁作证。”姚独安止不住地笑起来。

朱福天倏然有些犹豫道:“可光凭我们的一面之词,哪怕是有证据,徐天德向来与我们关系不佳,他如何会百分之百相信呢?”

“燕王殿下,三人成虎。只要应天府的人都在说徐飞死于颜骁之手,那么也就由不得徐天德不相信了。”姚独安神神秘秘道。

“这可真是个好办法。”朱福天还是忙不迭地问道:“那么这个谣言怎么才能在应天府传播开来?我们留在那里的势力已经损失殆尽了。”

“怎么会损失殆尽呢?只是我这一路剩下了我一个,而另外还有一股暗路,时至今日还在应天府潜藏着呢。”姚独安笑了笑,随即拿起身边的电话,用暗号问道:“老王,你醒了吗?”

“醒了。小姚。”接电话的这个人也用暗号回复。

“情况如何?”

“尽在掌握。”

“小心行事,切勿伤及要害。”

对方笑了一声:“你想吃点什么?”

“来点硬菜吧。”姚独安继续说道:“很快会有家里人来找你,你按照他报的菜名上菜就行。”

电话那头的人很快心领神会。

两个人挂了电话,朱福天似懂非懂地盯着姚独安。

姚独安倒是轻松地很笑了笑:“燕王殿下见笑了,只是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我就怕颜骁他们对电话网络有所监控,所以才用了暗号。”

“本宫对此还是有些明白的。只是老王是谁?”朱福天憋不住疑惑问道。

“老王就是老王,以后殿下会知道的。”姚独安故意卖了个关子。

朱福天佯装生气道:“你怎么连本宫都隐瞒?”

“殿下,您放心,此人办事非常靠谱。”

姚独安派出的人星夜前往应天府,才两天时间就又返回来了。

这个老王托人带回来的信函里,详述了自己如何拿捏大臣们和锦衣卫的经过。

姚独安将这封信给朱福天过目。

朱福天乐得合不拢嘴:“想不到独安还给他们上了这么一道硬菜。”

“这道硬菜恐怕会让整个应天府陷入一个巨大的风波当中。”

“何解?”

“燕王殿下,就请你拭目以待吧。”

姚独安预料的没错。

自从锦衣卫都指挥使傅朗抓了几个嫌犯,逼着他们承认了谋杀大臣一事,并且处决了这些人。

王公大臣都以为此事就此了结了,可出人意料的是,随后陆陆续续还有大臣失踪。

所有的人都在老朱那里参奏傅朗,认为他根本就没有抓到真正的凶手,只是为了敷衍了事完成任务罢了。

傅朗听到这消息,这才慌了起来。

灰袍人适时出现,让这个年轻人抓到了救命稻草。

“你不是说让我交了这些嫌犯就行了吗?你们怎么不收手啊?”傅朗责问道。

“我当初是不是让你把这些带去交差?可我没说过,我们会收手啊?”灰袍人耸了耸肩。

傅朗上前抓住灰袍人的衣领:“你说什么?这不是在玩我吗?”

“我们是我们,你是你,你莫非想爬到我头上来?”灰袍人漫不经心地反问。

“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吗?如果我将这件事告诉陛下,信不信你吃不了兜着走?”傅朗威胁道。

对方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有出息了,傅大人。你以为朱皇帝知道你欺君罔上,会放过你还吗?会放过你全家吗?”

“你……”傅朗登时觉得灰袍人说得也不无道理。

“不如听我的。”灰袍人负手而立。

“那你们继续动手,我该怎么收场?”傅朗问道:“难道你又要我听你们的,你们又不管我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