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弄疼咱家了。”
王德挣扎一下,胖子手一松,“老实点,我们只是跑腿的,不会伤了您的筋骨。当然,也不会伤了您的性命。”
“我说几位好汉,我一个宫人手无缚鸡之力,你家主公找我,我能办什么事。再说了,我也有纪律约束。皇上身边可离不开我。我去了,时间不能太长。太长了,一旦被禁卫军知道,您我可都不好交代。”
瘦猴把砍刀放在车帮上,拿出一条黑布蒙住王德双目,“公公,那就看您的配合程度了。主公也是明白人,目的达到了,自然会送您回宫。”
“到底是什么事。需要以这种方式请我。”
“我刚才说过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什么事,到了,您就知道了。”
王德眼见挣扎无力,静静地坐在车厢里,不再言语。
半个时辰后,马车驶进一座别墅区。车子在一处青砖红瓦的建筑前停下,瘦猴低声喊了一声,“老牛,开门了。”
不一会,一位头发灰白的老者,将厚重的枣木大门开开,马车缓缓驶进去。“哧啦”,没等王德下车,大门忽然又神秘地关上。
马车行驶一刻钟时间,在一间小红楼前停下。王德下了马车,被两个小厮架着,走了十几步,来到一间厢房。
房间里明显比外面暖和许多,一股暖风吹到王德的面门上,接着飘过来一股奇异的香味,初步判断,这里似乎是女子的闺房。
瘦猴轻轻地给他除去眼上的黑布,一道亮光袭来,王德判断还真的很准,眼前,一张南山竹藤椅子上端坐着一位绝色少女。
那少女五官晶莹剔透,长发如水。一身黄色纱裙,玉手白嫩,宛如葱白。
“哎哟喂,我可见到贵客了。你们,快给公公让座。”
少女颔首一笑,妙手一展,身段绝佳处,玲珑浮凸,倾国倾城之貌,令人顿觉可亲。
等王德坐稳稳,少女朱唇轻启,微微含笑道,“下人如有放肆之举,还请王公公包涵。几天来,我和家父望眼欲穿,见到您老实在不易。时间紧急,小女子也只好使出下策。”
王德见小姐并无恶意,心里十分诧异。
“我说这位大家闺秀,从面相上看,您应该是待字闺中之人。有一点咱家不明白,您这样的绝色佳人,按道理来说,劫色的话,也得找个偏偏少男,或者资深大叔才是。再说啦,老夫可是个废人一枚。”
“咯咯。”黄衣少女并不恼怒,面色丝毫未改道,“公公您真会说笑话。小女乃娉娉袅袅十三余,哪来的思春劫色之意。未来夫君,我可从来没有想过,实际上,想趁着青春芳华多读点书。”
少女亲自给王德端上一杯茉莉花茶,淡淡芳香飘来,他鼻翼动了一下。
“那,咱家就更糊涂了。你我既不是似曾相识,也不沾亲带故,小姐的做法,老夫不解。”
“好啦。公公,不必紧张。先喝茶。”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见到您这样的佳丽,还能紧张起来吗。快说说您的想法吧。”
“小女子用计找您来,您居然想着好事。看来,天下的男人,无不怀揣一个同样的秘密罢了。嘴上说,对美色不感兴趣,这不过是一种酸葡萄原理罢了。您说,本小姐长相何如?”
“让我说实话。您可以打88分。后宫里数千粉黛,各有千秋,无外乎是红肥绿瘦、桃花红杏花白,海棠艳丽,杜绝啼血罢了。咱家眼花缭乱,分不清喽。”
“我不会与后宫佳丽去相比,只要您认可我就行了。88分,已经很高了。其实,女子的外貌只是一种表象,内秀,才是硬核。”
“呵呵。”王德朗声笑道,“小姐的美貌,自然在长安也会排在前三位。不过,我关心的不是您的外貌。我要的是您为啥找我。小姐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乃是深宫一宫人,您身在凡尘,为何要惦记着我。弄得我浑身不舒服。”
“绝对没有错。”
小女子不慌不忙,显然是事先想好了应对之策。
“王公公,我家父也在朝中为官。只是眼下遇到一件棘手的事,需要渡过难关。家父说,还是请贵人摆渡最好。否则,我王家就会有大难。”
“小姐,你令尊是哪位啊?他有何大难。”
没等小姐回话,屏风后面走出一人,王德抬头一看,吓得面色煞白。
“您,您——您是人,还是鬼?”
那人一愣,停下脚步。
“这位就是家父王凡青。前天被人送回来,就成这个样子。我听来人说,家父好像扯进一幢忤逆案。因为防卫不当,被对方的亲人偷袭了。且被扔进西郊乱坟岗,要不是同仁相救,今日,他就不会站在您的面前。”
王德浑身打颤,双腿忽然抖动一下。
“官场上的事,小女不想掺乎进去。但是,我要救我父亲。”
小姐眼圈泛红,汉白玉一般的鼻翼动了一下,声音呜咽。
“这两日,家父时而昏迷,时而清醒,口不能言,思维紊乱。不能吃硬物,只能喝流食。生活不能自理,走动都要专人照顾。我找名医看过,名医断定他被内力所伤。常言道,解铃还须系铃人,需要找到对手的那位亲人。否则,活不过三个月。”
小姐一口气说了很多,王德一句话也没听进去,他眼神迷离,大脑一片空白。
“卧槽,大白天遇到鬼了。”
那人被两位小厮扶着,一步一步向王德靠近。
王德更是魂不附体道,“您,别过来。王御史,我知道您死的冤枉。什么事没办好,就一命呜呼啦。可是,您也知道的,皇上都阻止不了,我哪能阻止得住王爷。再说了,靖王爷心狠手毒,对待不喜欢的人,毫无情义可言。”
黄衣小姐见王德被吓得直往后退,又一次从藤椅上下来,安慰道,“王公公,您错怪家父了。他从来就没有埋怨过任何人。他是恨自己,被人利用了。”
那人嘴里呜呜咕咕的发出一串杂乱的声响来。口不能言,果然是真的。
正是那个新提拔的监察御史。
“难道王凡青死里逃生,他没死?”
王德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心里盘算着应对之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