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敢杀我?”

司徒一边躲闪,一边乱叫,“来人啊,来人啊。靖王爷要杀人了。”

王德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李绩的后腰。

“王爷,万万不可。司徒虽然有意为难您我,可他罪不至死啊!再说了,他是当朝皇上的内弟,是太子的舅舅,更是关陇集团大族。一旦怒斩司徒,必将引起关陇集团与山东集团间的利益纷争,那时候,帝国烽烟再起,神魔鬼道粉墨登场,天下必将大乱。”

“大乱才好呢!大不了再回瓦岗寨,啸聚山林,匡扶正义。”

“靖王爷,消消气。看在老奴的面子上,息事宁人为妙。您看,皇上中风了,依然昏迷不醒,太子尚幼,帝国的航船将驶向何方?咱们让一步,退一步海阔天空。”

没等李绩说话,王德又腾出手来,猝不及防,一把按住长孙无忌的胸口,厉声问道,“长孙司徒,您才喝几杯酒,就醉成这样。酒后无德。酒后乱性。一个股肱之臣,竟然口无遮拦,胡乱作为。胡乱表态。你把皇上气死了。还不分青红皂白,拘押老臣,还不向靖王爷赔罪。他手里的宝剑,代表着皇权。至高无上,谁人不服。”

王德左右解劝,口吐莲花。

长孙无忌看见李绩的手在抖动,知道他的内心在剧烈思考,他像一只落水狗一样,趴在地上。

“王公公,老夫也是酒后糊涂,办事不妥。不过,我也是为太子安全考虑的。您想想看,如果雉奴也上前线,这帝国谁来掌门,虽然有房玄龄和箫瑀两位老臣留守东西两都,可帝国的未来咋办。皇上和太子总得留一个在家。老夫,没有错,要杀要砍,请王爷定夺。”

未等长孙无忌说完,“呼!”

王德一掌击出,将长孙无忌的乌纱帽打飞。

“司徒,您死到临头,您还嘴硬。比他妈啄树虫嘴还硬。靖王爷也只是建议建议,陛下尚未定夺,您为啥要拘禁靖王爷,还把老奴也关起来了。”

长孙无忌面色通红,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低头不语,似乎做好最后的努力,忽然,羞愧道,“两位老哥,都怪我自己考虑不周,太心急。酒后说话不算数。请王公公见谅。请靖王爷包涵。”

王德终于舒了一口气。

三千云骑纷纷收起兵刃。

李绩将尚方宝剑收起来,一伸手,解开长孙无忌手背上的丝绦,面无表情的说道,“唉,你看这事闹得。”

“王爷,都怪我太急躁了。”

“算啦。一切都过去了。您我都是一心为国,一腔热血。说上火,就上火。本府脾气也不好。考虑有欠缺,本来嘛,考虑到太子没立过军功,想借此辽东之战,给太子装面子,没想到会引起您这个当舅舅的护犊之情大爆发。起来吧,你们快唤御医。我把两位姑娘送回府上。”

李绩说着,一手一个,拉着春香和春草,正要往外走。

“哗啦!”

宫门大开,三千飞骑皆披坚执锐,堵住大门。卧槽,云骑军没走,又来了飞骑军。

“靖王爷,我看您往哪里走!”

“保护皇上!拿下反贼!”

“闲杂人等一律蹲下,刀枪无情,后果自负!”

黄门侍郎庞道丽一身戎装,右手持丈八长矛,左手一挥,声若洪钟。

春香和春草哪里见过这种局面,顿时急得暴跳。

春香将龙头拐杖迎风一抡,一个横扫千军如卷席,飞骑军倒下一片。

春草一把利剑左杀右砍,道道血雾,弥漫天际。

李绩刚要制止杀戮,忽然门外一阵马蹄声声。

“靖王爷,别怕!吉字营弟兄们来了!”

大门外,人越聚越多。

远处看热闹的市民议论纷纷。

“哎呦,这就打起来了。可不得了。”

“这皇上和靖王爷打起来,可有好戏看了。”

“两龙相斗,两败俱伤。龙虎相斗,一死一伤。虎豹相斗,勇者胜。”

都尉吉化带领三千吉字营弟兄,从外围将宫门围住,前面的士兵与飞骑军正面交锋,双方砍杀大战,死伤上百人。

李绩一面护着春香和春草,不能让刀枪伤着她俩,一面大声呵斥飞骑军,让他们放下兵器。

飞骑军哪能善罢甘休,有庞道丽压阵,一个个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不顾生死往里冲。

里面的云骑军退后,按照长孙无忌的安排,护着皇上。

王德急忙安抚众位老臣,稍安勿躁。

“庞侍郎,您想造反吗。皇上在里面休息,您为啥带兵擅自闯入宫门。”

“哈哈!靖王爷,狐狸的尾巴藏不住了吧。在京都,我提出来您要造反,皇上还迟疑不决。你看看,你的私人武装都来了,您还有什么话可说。给我杀!将叛贼斩杀殆尽。”

飞骑军忽然反向猛冲,与外面的吉字营搏杀。

“吉字营弟兄们退出去!”

李绩大喝一声,吉化狠命砍杀三个飞骑军,手一挥,“快走!”

“走!哪里走?”

吉化一看,迎面冲过来一支队伍,个个如狼赛虎,领头的是一员猛将,赤红面子,身材魁梧。

“一群匪徒,老子盯着您们多时了,还不放下武器。”来人不是善茬。

吉化毫不畏惧,大声呵斥,“你们是何人?赶快闪开,靖王爷命令我们退出去。”

“你们走不了了。我乃是金吾卫杜晓,奉旨勤王。”

后面又有一支队伍向洛阳宫冲来,领头的乃是果毅卫都尉善行宝。

一层又一层,不同的兵力,将紫薇城围得水泄不通。

王德安抚好大臣,来到殿外,看见多方人马混战一处,头脑忽然一懵,事态失控了。

洛阳勤王警卫战队赶来,长安太子宫驻军,已经出发。前头部队,已经进入洛阳城内。

洛阳城大街小巷,人满为患。

大家就像过春节一样,奔走相告。

洛阳大乱了。

……

冥府,阎王殿。

宋襄公气得一把揪住白无常的衣领,“啪啪!”甩手就是两巴掌。

“活无常,您是干什么吃的。东胜神洲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你为何不报告。”

七爷谢必安委屈的往后一退,弯腰道,“宋襄公,这事不怪我。中原大唐皇帝任人唯亲,什么话都听他内弟的,弄得靖王爷差点被杀。”

“你放屁。凭着靖王爷的本事,大唐现在谁能杀他。”

“大王息怒。大唐是一个君主当政社会,君臣之间礼节为大,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别说李绩这个大总管,就是太子、皇子,也得买李二的帐。他一个老臣,虽然立下赫赫战功,那能管屁用。就在长安军事会议上,有人诬告李绩谋反,要不是箫瑀、王德等人力保,李绩怕是出不了长安城。那个长孙无忌一手遮天,幸亏案子落在司空房玄龄手里,要是落在长孙无忌手里,李绩死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