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瑀走上前去,弯腰施礼:

“陛下,老臣听了备受鼓舞。总体来看,这篇昭文,文采飞扬,句句真谛。此宣传诏,言简意赅,深得民意。”

“老臣,没意见。写的真好。陛下英明。”

房玄龄颔首弯腰道。

司徒长孙无忌大步走上前来,弯腰道,“老臣以为此文一语中的,具有很强的鼓动性和说服力。可以发出去。”

等了一会,大殿里逐渐安静。

李二见其他大臣没有说话,微微一笑,“既然,大家没意见,那就交给远征军,沿途宣传。”

“另外。”

他喝口茶,抬头看着文武百官,“诸位大臣,此次出兵辽东,离不开庞大的军费开支。朕是这样考虑的,将在不加重各州县基层负担的前提下,分路出击,小兵团作战。靠奇招制敌。因此,朕命令,各道、州县的地方军费供应,按照例行标准减少一半。那些财政状况不好的州县,经民部核准,可以免除军费费用。”

房玄龄、箫瑀等人鼓掌称贺。

李二兴致勃勃,将水杯再次拿起来,信心满满的喝了一口茶。

忽然厉声喝道:“诸位,帝国对高句丽的战斗马上打响。传朕指令,令远征各军种及新罗王国军(首都金城)、百济王国军(首都泗沘)、奚部落军(滦河上游)、契丹部落军(辽河上游),即日起,沿辽河沿线,分道前进,进攻高句丽王国大本营。”

“遵命!”

兵部侍郎奥诺思手持令牌旋即走出大殿。

至此,大唐帝国对高句丽王国的战略进攻,拉开序幕。

……

等诸位大臣走后,李二端坐在龙椅上,李治伏在他的大腿上,埋头不语。

“雉奴,你也不小了。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已经驰骋疆场多年了。眼看着,一批批弟兄死在脚下,眼看着,万里江河血水滔滔。战争,就要不怕牺牲。”

“父皇,我是担心您的身体。您病体初愈,怎么能经得起长途奔袭。辽东地区,气候恶劣,环境复杂,儿臣放心不下啊。”

李治肩头不停地抖动,呜呜大哭。

哭声惨然……

“孩子,坚强一些吧。你爹,不会那么脆弱。有靖王爷在,你放心好了。”

李二转头看看司空房玄龄,低声道,“房爱卿,我走后,您全权行使皇上的权力,遇到阻拦者,闹事者、诬陷者,格杀勿论。”

房玄龄生性胆小,急忙伏地叩拜,“陛下,老臣领旨。不过,您不是说留太子监国吗。老臣尽力辅佐就是了。”

“房爱卿,你想法错了。太子只是监督。您要独断专行,勇于担当。你担主责,明白吗。”

这时,王德悄悄进来,附在李二的耳边嘀咕几声。

李二面色一沉,声调严厉,“让他进来。”

不一会,从门外进来一位汉子。贼眉鼠眼,脸上只有皮包骨。

“陛下,小民有事禀报。”

那人话音未落,李二用手一指,冷声问道,“你就是举报者,你要举报谁。”

那个汉子并不慌张,伏地叩首,大声道,“我要举报司空房玄龄。”

好家伙,我说好家伙。举报者竟然当着房玄龄的面,直言不讳。

房玄龄吓得面色蜡黄,偷偷看了一眼举报人,心里一惊,此人正是他的邻居,街上二流子夏祜壁。

有一次夏祜壁偷看邻居王寡妇洗澡,被人告到房玄龄这里,他揍了他50大棍。今天,这小子是来报复的。

没等房玄龄说话,李二猛地一拍堂案,厉声呵斥,“娘希匹!老子就要去前线,刚刚一位文官举报靖王爷,这又出来街坊小民举报大司空。这不是纯心跟我捣蛋吗。”

他忽然怒从心头起,看也不看密报,手一挥,“来人,将这位告密者,拉出去斩首。”

夏祜壁一下子愣住了。

这不是善于纳谏的圣君吗。

为啥看也不看密奏,这就要杀人。

当两位禁卫军向他走近的时候,夏祜壁当时吓得屎尿失禁,大呼道,“陛下,这是真事。你为何要杀我。”

李二面色冷峻,斥责道,“你想动摇军心,毁我长城。岂能留你。”

“陛下,刀下留人啊。陛下——”

“死走!”

一名禁卫军照着夏祜壁的腿弯,猛地踹了一脚,他一个跟斗栽在地上,顿时摔得鼻青脸肿。

不一会,门外传来一声惨叫,王德回来报告说,“陛下,那人已被割掉舌头,眼珠子也被挖出来了。”

“人死了吗?”

“死了。死的很难看。身首异处不说,连个尸骨都被狼犬吃光了。”

李二沉思一会,面色依然冷峻,他看着面色发黄的房玄龄,命令道,“司空,我说您要摆正位置。朕既然要将长安交给您,您就要敢于立规矩。我现在明确的告诉您,我从长安出发时,您当留守长官,全权代表朕行使权力,不再奏报请示。”

房玄龄吓出一身冷汗,叩头拜谢。

第二日,李二亲率大军向辽东进发。

大军到达洛阳后,李二任命特进箫瑀当洛阳宫留守长官,命太子李治监督国政。

在洛阳停留期间,李二不忘访贤问能。一有机会,他就会找一些富有经验的老臣和乡贤问计。

这就叫“问计于民。”

前宜州州长郑獬已经退休,李二知道他曾经随隋王朝杨广出击过高句丽,郑獬在隋王朝时,当右武候〔禁军第六军〕大将军,率军东征。

特别把他召唤到行宫,问他当年出击情形,郑獬应道,“辽东道路遥远,粮秣运送艰难危险。东方蛮夷精于防守城池,没有办法马上攻下。”

李二笑道,“今天已不是隋政府时代,你且等待佳音。”

“老臣静待佳音。等陛下回到东都时,我给陛下接风洗尘。”

“您还有什么良策啊?”

“有。请陛下重用一人,此次东征确保万无一失。”

“此人是谁啊?”

郑獬笑道,“老夫要举荐的是‘荥阳王’李绩。此人精通堪舆,善于观云望气,陆地野战,最要紧的是超前谋划,巧用地形、山势和气候之利。”

“哦!靖王爷名气真的不小啊。朕也听说他善于看相。”

“靖王爷拿手之处,就在于他善于学以致用、学用相长。”

郑獬喝了一口茶,接着汇报。

“《孙子兵法》有云:‘敌人深入,专志轻斗。吾兵安土,陈则不坚,战则不胜。当积人聚谷,保城备险,轻兵绝其粮道。彼挑战不得,转输不至,野无所掠,三军困馁。因而诱之,可以有功。”

李二沉思一下,点点头,笑道,“有道理。”

“若欲野战,则必因势,依险设伏;无险则隐于阴晦,出其不意,击其懈怠。’”

郑獬猛然站立起来,弯腰拜谢:

“陛下!只要李绩身临一线,帝国之军就会有的放矢、出敌不意、克难制胜,对敌阵地实现精准打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