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爷,您小子够狠的,事到如今,真会演戏。您一走了之,我家小姐她怎么办?您让她如何做人。”

“木老,消消气。您把刀收一收,这样会死人的。您听我说。”

“我不听,您今晚必须进了洞房才能走!”

李绩觉得脖颈一疼,喉咙处,一道血痕滋滋冒血。

“木老,这里里外外,都是王德的错。其实,他没有必要采取联姻的方式,保住木家的采矿权,只要给我明说就是了。”

“靖王爷,木家世代忠良。做人要讲究良心。您待我木家情深义重,老夫怎能出尔反尔。这样让外人知道,我的脸面往哪搁。您这不是耍我吗!”

“紫铜矿的开采权,从今日起,正式划归木阁寨门下。本府拿性命担保。”

李绩的声音有点颤抖。

不是他害怕自己的生死,只是,他担心木铁心的心脏病会再次突发。

自己走了,木老的病谁来治。

不容他细想,木铁心手指用力,哧啦,一道血雾飞溅,“靖王爷,我要的不是家产,我要的是脸面。要的是木家薪火相传。你让我如何去地府面见祖宗十八代!”

木铁心声音接近哭腔,李绩双目含泪,“木庄主,您就是杀了我。我也不能耽误军情。数十万大军已经开拔,轰隆隆的大炮,就要一触即发。军令如山啊!实不相瞒,本府待小姐的心情是真挚的,我爱她,我从内心深处爱她。可是,儿女私情在国家大事面前,个人必须服从大局。如果耽误了小姐的青春,还请木庄主谅解。君命在身,今夜,就委屈小姐了。”

“老子一刀宰了你——”

木铁心右手用力,眼见就要【一刀封喉】,神刀横断喉管,只是眨眼之功。

“住手!”

就在紧要关头,门外,传来一声高喊,数十个黑衣人手持利刃,堵在门口。

“王公公,是您!”

木铁心心里一紧,只听王德厉声呵斥,“大胆!快把刀放下。靖王爷乃朝廷命官,辽东远征军行营大总管,你敢动粗!”

“呼呼——”

王德手一挥,两个黑衣人一个健步,跳到木铁心身后,咔嚓一声响,扭住他持刀的手背。

【木家神刀】当啷一声,掉落地下。

王德喝令:“捆起来!”

黑衣人拿出金丝麻绳,就要捆绑木铁心,突然,门外一个红衣女子一闪身,一声大喝:“谁敢动!”

李绩一看,木婉君、木易易、木萧萧三位姑娘怒目圆睁,立在门外。

“啪!”

猝不及防,木婉君冷不丁,照着王德面部猛击一掌,“瞎眼东西。在木阁寨还轮不到你这条狗叫嚷。这是木阁寨自家的事,不容外人干预!”

王德一下子懵了。

耳朵嗡嗡直响,大脑一片空白。

黑衣人一个个纷纷后退,静观其变。

木婉君一身红裙,走近木铁心,“爹,别怕。有女儿在,我看他妈的,谁敢造次。”

她把木铁心扶到椅子上安顿好,伸手抚摸一下木铁心的后背。

冷眼看着李绩。

“这是怎么回事。大喜的日子,竟然闹出不愉快。萧萧、易易,带姑爷回新房去。我看,谁敢阻拦!”

李绩面色一红,扭头看了一眼王德,一挥手,数十个黑衣人消失在木阁寨大院里。

“姐夫,走吧。”

木易易俊眼冷对,伸手推了一把李绩的后背,“还愣着干嘛,还嫌丢人没丢到家。新婚之夜,你这是要演的哪一出戏,真叫人不省心。”

李绩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按住脖子上的血痕,跟着木易易往回走。

木婉君手里拿着冷色寒光的【梨花斩】,目光里露出杀气。

等李绩走后,木婉君走近王德,声音温柔许多,“还不去招待客人,还愣着干嘛。”

王德吃了哑巴亏,嘴里说不出,面色阴郁的走出耳房。

“爹爹,如今不比往年,家里只有您一个老人,还有我和易易、萧萧姊妹。你都一把年纪了,何必动不动就发脾气。说更年期,也该早已过了。您的心脏不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您让我们姊妹怎么活。再说了,靖王爷也是朝廷里的人,哪能一点面子也不讲,一句不合,就抄家伙。您,能真的杀了他。他可是木阁寨的女婿。也不仔细想想,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冲动。唉——”

木婉君长叹一声,眼睛里不免流出几滴眼泪来。

“君儿,我怕委屈您啊。靖王爷一旦离开木阁寨,再想让他回来,天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等就等。他若爱我,就是等上三月五月的,那又算什么。要是不爱,逢场作戏的糊弄一番,和我生米做成熟饭,第二天拍屁股走人,您又能咋办。”

“那也得设法留住他住一晚上。”

“唉,爹。”木婉君面色一红,羞羞答答的叹息一声,“爹,您说的话似乎是这个理。不过,王爷岂是池中物。还是以国家利益为重吧。只要,我和他有缘,我甘愿等他归来。您说,留下他住一夜,唉,咱也不在乎这一夜啊——”

木铁心老泪纵横。

像个孩子呜呜哭着,抱着木婉君的细腰不松手。

“爹,您看您,九十多岁的人了,说哭就哭。还像个孩子。好了,人家心都急死了。”

“君儿,我的好孩子。都是爹不好,爹害了您。”

木婉君扶住木铁心的肩膀,“爹,您别担心。现在,客人都还没走。我们这个场面,还要撑下去。婚礼简办。现在就在大厅里举行仪式。一切听我的安排……”

“好好,闺女,我也老糊涂了。听您的,听您的。”

木婉君快速返回新房,此时,李绩已经静下心来。

见到气呼呼的木婉君进来,他面色通红,忙忙弯腰施礼,“小姐消消气,都怪本府鲁莽,考虑不周全。要不,您打我两下才是心事。”

“我哪里敢和王爷动手。幸亏是王公公去的及时,要不误伤朝廷官员,木阁寨还不落下大罪。”

“小姐,你打我才好,我看您心里堵着气。”

李绩一把拉住柔弱无骨的一双玉臂,祈求着木婉君动手。

“放开!别脏了王爷的贵手。”

她兰花指一扬,眉目冷对,“王爷,你可是当着王公公和家人的面答应我的。您,要是看不上我,嫌我们木阁寨门槛低,何必答应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