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怒目圆睁,厉声道,“宇成都尉,准备五十个牢笼。连夜打造,今夜就用。”
宇成啪哧一声跪地,叩头道,“末将遵命!”
“余生都尉!”
“有!”余生啪哧一声双膝跪地。
“本府命你,带人将第七监狱整理一下,多烧滚油、辣椒水,多准备屎尿,本府要对这些不法党徒动大刑!”
“是!”余生叩头拜谢。
李绩安排妥当,拿出红笔,就在李承乾提供的清单上勾勾画画,几息之间,他猛地将毛笔一甩,厉声道,“夏副官听令!”
夏德仁啪哧一声双膝跪地,叩头泣血,大声道,“某将在!”
“本部堂有令,快速集结右领军卫第七禁卫军,镇魔司二部,滴血子第五纵队,谭家湾女子特战纵队,按图索骥,务必将太子党徒一网清零。除恶务尽,斩草除根——”
“呼——”
李绩说着,将堂案上冰壶里面的令箭随手一抛,各路纵队执行官人手一份,纷纷跪拜,领命而出。
“将太子押入死牢!”
众将领出去后,李绩再次发令。
夏德仁一把揪住李承乾的后背衣领,往地上一按,只听“咯嘣”一声响,他的腿骨被硬生生折断。
“啊——我的妈——”李承乾发出一声瘆人的惨叫。
夏德仁顺手一扔,“带出去——”两名禁卫军一边一个,夹住李承乾的手背,就往门外拖走。
“啪啪!”李绩刚要停下来喝口铁观音,忽然,大帐东侧的屏风前,有人鼓起掌来。
他抬头一望,竟然是朝廷观察团代表黄门侍郎——韦挺。
“给韦侍郎看茶!”
韦挺看到李绩干脆利落的办事风格,心下着实佩服,“这才是当代枭雄啊。杀伐果断,不拖泥带水。执法必严,违法必究。天王老子的儿子犯罪,他也敢动真碰硬,毫无情面可言。厉害!往日里,只知道,这个靖王爷是隋朝的遗老,不料想,完全与那些纨绔子弟不一样。”
“韦侍郎,皇上的旨意本府已经照办。就等着收网。等到这些不法之徒被绳之以法之时,还请韦侍郎亲自督办。回去报告一声,本府一向秉公办事,既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杀人一千,自有杀人的凭据;放走一百,当然会有充足的理由。朗朗乾魂,海晏河清。这个黄金时代的到来,机遇与挑战并存,打掉那些蓄谋篡位团伙,本府已经做好必死的准备。回去禀报圣上,本府必将不辱使命!”
听了李绩的肺腑之言,黄门侍郎韦挺如醍醐灌顶,耳目一新。
“靖王爷,你乃圣上股肱之臣,帝国压舱石、定海神针。大唐能有您这样的柱石,必将国祚长久,万世永恒。在下回去之后,一定如实禀报。”
韦挺双手抱拳,颔首而拜!
李绩从堂案后面的椅子上站起来,走过来扶住韦挺,深邃的目光充满自信与坚定。
“韦侍郎,人生能有几回搏?短短几十年,岁月不居,青山长存。我想,我们生逢其时,赶上这个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只有踏实苦干,为国效力,才能不负韶华。皇上的重托,本府时刻牢记于心。本府也是终日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真是枕戈达旦、闻鸡起舞啊。说白了,本府也是压力重重,这胆子不轻啊。”
李绩说着,眼睛湿润了。
“靖王爷,在下从你身上看到帝国的希望。您能为皇上分忧,实属不易。太子政变,这是谁也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一边是亲情,一边是律法;一边是父爱,一边是国是。家国情怀,放在谁的身上都会备受煎熬。特别是这储君之位,乃国之大者。皇上念兹在兹,我们这些为臣子的,也不能袖手旁观。靖王爷,你放心,只要为帝国江山稳固的事,你一句话,在下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韦挺话未落音,李绩用力握住他的右手,摇晃着说道,“有韦侍郎这句话,本府就放心了。有大家的支持,本府定会将这些罪臣贼子绳之以法,还帝国一个风清气正的朗朗晴空。”
韦挺起身再拜,后退道,“在下告辞!”
李绩又一次拉住韦挺的右手,“韦侍郎,一路劳顿,本府略备薄酒,请到本府的内部食堂喝几杯。再说了,您回去也要吃饭,到了军营公干,也不能说走就走。人常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虽然宫城与右领军卫路途不远,必定是出城了吗。本府记得有一句话说得好,‘相逢不饮空归去,洞口桃花也笑人。’”
韦挺见盛情难却,忙道,“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客随主便。”
残阳如血。
李绩带着韦挺来到军部内院。
桃红柳绿,湛蓝的天空,飘着几朵浮云。内部小食堂,十几位戎装亲兵,列队等候着李绩的到来。
夏德仁走过来,笑着吩咐道,“诸位,王爷和客人已经来了,你们也不要干站着。通知后厨,上菜。你几个负责倒酒,你几个负责上菜。当然了,陪好客人,也是你们的职责所在。”
“明白!”十几个少年亲兵朗声应道。
李绩坐在正面的首位,韦挺坐在他的右首侧位。
夏德仁就在下首位坐定。
“夏副官,韦侍郎第一次来我们军部,今天把好酒上来。”
韦挺一听,心里别提有多快意。靖王爷,可是圣上眼前的红人,就像当年李渊身边的裴寂一样,那关系可是老铁。吃喝同席,出入同车。不过裴寂无法与靖王爷相提并论,因为靖王爷手握兵权,而裴寂不过是内务总管而已。
枪杆子里面出真理。草创初期也好,黄金时代也罢,军权可是牢不可破的后盾。
今天能结交这样一位能人,也算是没有白来军营一趟。
他想到此处,急忙说道,“靖王爷日理万机,这又有缉拿叛贼的重任,我看,这酒还是别喝了。”
韦挺话音一落,李绩哈哈大笑。
“韦侍郎,本府虽不比张良、诸葛孔明之智,也是多次深入漠北远征的统帅。突厥兵凶残不?薛延驼部厉害不?还不是都被打败了。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如今漠北歌舞升平,牧民安居乐业,阴山要塞,守夜人恪尽职守,帝国北境防线固若金汤,那些觊觎我中原的鞑子也都归省田园,安心续命。这些局面,都能拿捏得当,这小小几个叛贼,还能翻船不成。”
李绩令人将韦挺的大壶倒满,拍拍他的手背,安慰道,“韦侍郎,既来之则安之。本府没有金刚钻,也不敢揽那瓷器活。虽不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但也能‘吐口吐沫砸个坑!’”
他举起大壶,笑着邀请道,“韦侍郎,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