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四个菜上齐,一份酱鸭子;一份红烧猪脚;一份爆炒腰花;一份鱼肠子炖蘑菇。
“王县令、王公子,我和武大以后还得仰仗您们多关照。来来,咱们第一碗酒敬王县令。”
吕四和武大,一仰脖子,将一碗酒喝干。
没听见什么动静,等他们俩放下酒碗,那一老一少面前的酒碗,也干了。
“卧槽!还是你们喝得快。没见端碗,酒就没有了。”
连续端了三碗酒,王道树和王寅父子俩,都以极快的速度喝下,面色如同白蜡。
吕四很纳闷。
不是遇到鬼了吧。
王道树和王寅一句话也不说,你说吃菜,他们就动筷子,你说喝酒,他们就端起酒碗。
吃了半天、喝了三四碗酒了,面色还是白蜡一样。
眼珠子似乎不转动。
武大胆子大,靠近身边的王寅,笑道,“王公子,是不是在大牢里被管酥了,吓傻了。”
一句玩笑话,不管王寅能不能接受,会有什么反应,武大也不放在心上。
他说完,见王寅面颊动一下,然后,就毫无动静,武大腹诽道,卧槽,成植物人了。
玛德,植物人也不能跑到酒店来喝酒。
他摇摇头,低头啃食醋碟里的一块猪脚。
这时,武大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阵邪风在桌面上打旋,盘子被风吹得哗哗乱响……
武大刚要抬头看看究竟,忽然,脖子上出现一道黑线。
黑线愈来愈粗,渐渐地凸出来。
右侧的王寅忽然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牙齿上生出倒钩,只见他往武大的脖子上一趴。
“哧溜!”
武大的脖子上,出现一颗小洞,“呼呼——”
黑色的血液顺着小洞口往外泄,王寅就像一只藏獒,用舌头不住地舔舐。
一开始有点疼意,渐渐地麻木了。
“嘭!”
吕四一惊,看见武大的脑袋磕碰在桌面上。
他刚要起身喊叫,自己的脖子上忽然出现一条长长的吸盘。
一会儿头脑迷糊,后来吕四也倒在饭桌上。
这一切,都被对面桌的路西看个清楚。
此时,王道树和王寅张开血盆大口,开始在吕四和武大的脸上啃噬。
“咔嚓!”
“咔嚓!”
……
最后,连肉皮都吃了进去。
厉鬼现身!
路西惊得目瞪口呆。
双腿无法站立,嘴里不住嘀咕,“徐兵,韩友山,鬼!鬼——”
他连声大叫,连滚带爬,转身就向大门外面跑去。
徐兵、韩友山闻声而动,也随之跑出酒馆。
正当陆小金准备起身的时候,忽然,脚脖子被一样东西缠住。
他低头一看,“啊!”
一条毒蛇死死缠住他的脚踝,他身子一晃,人就倒在桌子底下。
“清扬,不好了,酒馆有鬼。”
路西上气不接下气地急忙推开宿舍的门,看见李绩躺在上铺,就声嘶底里大喊起来,“有鬼,有鬼啊!”
“那里,是学校对面的酒馆吗。”
“是,就是那里。”
李绩嗖的一声,从**跳起来,身子一抖,他已经来到楼下。
路西等人跟随着跑到楼下,已经看不见李绩的身影。
李绩来到酒馆,四下里看看,就在里面的一张桌子下面,出现两幅白骨架子。
酒馆的地面上居然一点血迹也没有。
血被吸干了。
肉和经脉都被吃掉了。
“人呢!”
“小二!”
李绩喊了两声,酒帘一掀,一位老婆子弯着腰走出来,“客家,酒店打烊了,人都下班走了。我一个老婆子收拾残局,打扫卫生。饭,你是吃不上了。”
老婆子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麻绳,李绩正要疑惑,老婆子笑道,“这是老婆子的裤腰带。稀罕吗——”
李绩诧异道,“不稀罕,这里刚才有鬼。你看,这是两副人的骨头架子。是被恶鬼吃了。”
“你是长安学府的学生吗?还相信那玩意。”老婆子诡谲的一笑,“这是人体模型。你不信,用手摸摸看。”
李绩伸手,刚一接触白骨,白骨马上化成齑粉,洒落一地。
奇怪了,大白天遇到鬼了。
还有那个小金,哪去了?
“走了!你的同学吧,腿被毒蛇咬伤了,被一老一少架着出去了。”
“不好——”
李绩知道陆小金被人劫走了。
劫走他的人是谁啊,难道是……
老婆子手拿一柄玉如意,站在柜台的后面把玩,眼睛直往李绩的身上看。
“想见到自己的同学吗?”她看着着急的李绩问道。
李绩弯腰施礼道,“当然想了。请问阿婆,我的同学是被谁架走的?”
“哈哈!一老一少,本地口音。我只知道这些,年纪也大了,眼睛也花了,记忆力也减退了。还不如小黄聪明。”
李绩诧异道,“小黄是谁?”
“哈哈!”
老婆子就像癫痫病发作一样,口吐白沫,笑声就像哭声,手里的玉如意一指,门帘开启处,一条黄狗摇尾乞怜。
原来是一条黄毛狗。
“好狗不咬人吧。”李绩看那条狗很温顺,低声问道。
老婆子露出一口黄牙,笑道,“咬人。哪有不咬人的狗。人急了还咬人呢,何况牲畜。它不仅咬人,还吃人肉。”
李绩以为老婆子糊涂了,神志错乱。就将一块碎银子放在柜台上,“阿婆,见到我同学回来,就到校园的门卫告诉一声。这是酬谢的小费。”
“呵呵呵——”
李绩走后,身后传来老婆子瘆人的笑声。
……
走出酒馆,迎面驶来一辆马车。
马车在李绩的面前停下,一位少年跳下马车,“靖王爷,你让我好找啊。”
李绩一看,竟然是金吾卫都尉长孙冲。
“你找我?”
长孙冲笑道,“王爷,快走吧,皇上和箫特进都到酒馆了。”
今天是和酒馆较上劲来了。
刚刚从酒馆出来,这又得进去。
李绩上车,长孙冲扬鞭策马,马蹄声声,不一会来到春熙路的君子酒馆。
酒馆里一片寂静,按道理该是人声鼎沸,这里却静悄悄的。
李绩走在廊道上,一位紫衣美女迎面走来,“可是靖王爷吗,里面请。”
“美女,皇上和箫特进到多会了。”
紫衣美女莞尔一笑,低吟道,“我是侍者,负责来宾引荐,至于其他宾客,一概不知。还请谅解。”
又是规矩。
这是招待客人的规矩。
李绩往里走,右转一道弯,进入一间大堂。
灯影摇曳处,李二缓缓站立起来,笑道,“靖王爷如何姗姗来迟。”
“实不相瞒,我在宿舍小憩半晌,突遇室友说对面的酒馆有鬼。只是好奇,就去看看。”
李二大惊,往檀木椅子上一躺,“有这回事。”
“鬼神就是虚幻。人死如灯灭,哪里有什么鬼魂之类。小说家言语而已。我去看了,倒也奇怪,看见两副人体骨架,一触即化,变成一股白烟。”
“确实是件蹊跷的事,要不就让镇魔司的人加强巡逻,看看,能不能发现蛛丝马迹。要是有人装神弄鬼,蛊惑人心,那就坚决打击。”
“让长孙冲告诉金吾卫严加防范,不能让这些巫毒之神潜入京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