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话,哪里话。出现不出现第二个李祐,在下不好下定论。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知道李祐会有反叛之心。眼下,李玉石可以放开手脚大干。新环境要有新气象,新开局,要有新作为。开拓进取吗,年轻人有点精神才是。”

朱府尹将当前的局势提高到一个新的高度,李绩暗暗佩服,姜还是老的辣。

“朱府尹乃为人公道,为官公正。有朱府尹提携和指导,大哥一定能够胜任县令这个职位。话又说回来,干不好,该批,你就不要照顾情面。严管就是厚爱。大哥是个读书人,他不会不懂。”

李成高见李绩为自己的大哥撑腰打气,忙忙说道,“他懂,他懂……”

三个人边说,边喝,不知不觉酒过三巡,此时,门外再次响起一声高喊,“靖王爷在家嘛!”

“管家,去看看!都谁啊,鼻子这么长,这大件还没上,正巧赶上饭时!”

莫盛仁屁股一拍,起身就往外走,不一会,一位四十多岁的汉子,走了进来。

走在后面的莫盛仁抢先一步,来到李绩跟前,递上一张名帖。

帖子上写着来人的官讳:青州府都督王行衍。

来人弯腰作揖,低头等着李绩说话。

李绩端详一番,王行衍身材魁梧,人长得有模有样,立即伸出右手和他相握,“呵呵,青州都督,幸会幸会啊!来来,坐下来。”

王行衍见李绩平易近人,毫无官宦之架子,说话又随和,就在李绩的身旁落座,一名丫鬟重新上了一套餐具。

“王都督,青州兵都退出去了吗。”

“禀报王爷,按照您的指令,三千人马全部撤出防区。沿途纪律森严,没有扰民事件发生。”

“这就好,军令如山,军纪必严,青州可是河南道的东大门,要加强训练,时刻准备打仗。”

三句话不离本行。

兵部尚书对东部战区的指示,就是最高指令。王行衍点头道,“在下谨记王爷教诲。”

李绩令莫盛仁拿来两个大壶,女婢将酒倒满。

“这酒我和朱府尹几个都喝的不少了,小杯子咱也别一杯一杯量了,来,咱俩来个肥的。”

王行衍一看,靖王爷上来就是一口闷,心里着实高兴。

觉得遇到知音了。

上级如此赏脸,咱也不能腿软。他端起大壶,咕噜噜三口喝下。

李绩一见这个都督酒胆够大的,二话不说,右手一扬,中间不换气,将一大壶老酒喝个底朝天。

朱允炆当场吓得出到桌子底下,莫盛仁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扶起来坐稳。

这时,王行衍放下酒壶,轻声道,“王爷,在下带来了见面礼。”

李绩以为又是金银珠宝之类的俗气之货,忙忙阻止道,“青州收成也不好,也不比齐州好哪去。见面礼,也就免了吧。”

“王爷,我这个见面礼是鲜活产品。上个月,我的朋友从靺鞨买来五个小妞,个个水灵灵的,身材火爆,他们送给我了,今天,我带来三位给您老尝尝鲜。”

王行衍面红耳赤,伏在李绩的肩头窃窃私语。

“哎哎,这能好吗。这齐王府的佳丽,我都送南方去了。你是知道的,要这么多女婢,有点开支太大。”

“王爷,别担心。这小妞包您满意。可先收下养养眼,哪日看腻了,随便您如何处置。要是不满意,后天又有一批商船停泊,朋友从岛国买来的雏子,你也可以先驯化驯化。到时,送几个过来,孝敬您。”

王行衍口水都流出来了,李绩笑笑,这靠海的都督府,少不了洋玩意,低声应道,“本府知道你一片诚心,我很为难,不收吧,你没面子。这样吧,我堂哥明日就要到历城上任,我先收着,到时,给他送去。”

“这样更好。卧槽!你兄弟咋处得这么好。”

“噗——”

王行衍的一句卧槽,把李绩逗笑了。

古为今用操蛋话,一句卧槽走天下。

他一口茶水喷洒出来,女婢忙忙用湿巾将地面的水渍擦去。

……

东都学府,洛阳书院。

宋州学子李玉石,一个人站在书院的一处水潭边,吟风弄月,忽然,低低头沉思,忽然,抬头看看天气。

他瞅瞅四下里无人注意他,就从身上掏出一张纸,这张纸是在小李庄家里李绩的房间里找到的。

当时李玉石回家,李清音告诉他,二哥好长时间没回家了,房间里也不知道乱不乱。

他告诉妹妹,“我去看看,顺便给他整理一下。”

李清音好奇,也想去看看,李玉石忙忙劝道,“男女有别,这李清扬的房间,你就别去了。”

李清音一脸的不高兴,小嘴一瞥,赌气跑开了。

李玉石悄悄开门,在李绩的床铺上坐了一会,忽然,发现废纸篓里有一团纸球。

“看看,这清扬写的啥。”

他自言自语,捡起来一看,吓了一跳,李清扬写的是啥?

琢磨半日,就将书桌上半壶老酒喝下去,不一会酒意上头,就在李绩房间里,大喜大笑,一面又饮了数杯酒,不觉欢喜,自狂**起来,手舞足蹈,高声诵读:

“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清扬笑话黄巢干嘛!这黄巢又是谁?

听不懂。就将诗稿收在身边,今日无事,又在水潭边上拿出来温故知新。

半晌,不知何意。此时,一股无奈,升上心头。

如今苦读十载,功不成,名不就。

古人的立功、立德、立言之志,一样也没有实现。

杨柳岸晓风残月,他竟然懊恼地呜呜呜哭泣起来。

这时,身后一阵脚步响,王鸿基走到身后。

“清溪啊,这拂晓时分,正是朗诵最佳时间,你为啥暗自落泪。”

他将诗稿收在手心,低声应道,“师父,弟子不明白,为啥这科举之路,这么难走。我苦读十年,去年秋考,竟然没有上榜。你说,我这书不是白读了。”

“清溪,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文选也好,武选也罢,也不全凭分数。以分取人,也不是朝廷用人的唯一途径。我劝你,不要灰心。这几天,我的右眼皮一直跳,你要时来运转了。”

“转运。师父,就您会安慰我。我一介书生,又没什么背景,哪有什么运来之说。”

“别一口否定。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运来,谁也挡不住。你就安心读书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