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放不放人,老子说了算。”王裕抬手打了李绩一巴掌,双手顺势一推。

李绩身子一摇晃,往后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慧心大师看着李绩为自己受累,心痛道:

“靖王爷,我答应过宗主,要好好的保护你,可是,我也没料想自己也成了人家的盘中餐。你都这样了,就让我陪陪你吧。”

“你说什么?”

慧心话音未落,郡主王丽质从身后猛地走上前来,指着她,双目惊诧。

“郡主,快给王爷求个情。让我陪着靖王爷。”

王丽质面色发红,双手不停地抖动着,“你说他是靖王爷。”

“啊!是啊。你能帮忙,你就帮我说话。你可别用这种眼神瞪着我。我说‘靖王爷,求你让我陪陪你。’咋啦?”

“他,他,他,他是靖王爷……”

王丽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她嘴里念叨着,顿觉天旋地转,如五雷击顶,“这是我日夜思念的阿绩。”

“怎么会呢!”

“不像啊!靖王爷不是被拘押在山神庙吗。”

“这就奇怪了!”

“这道姑在蛊惑人心,杀了她!”

“这女子是巫婆,是魔鬼!”

……

在场的同安公主、三班衙役,以及王裕都十分惊讶。

都认为,是这个道姑故意施展妖法,在散布谣言,在蛊惑人心。

“怎么,你们都不知道?他就是原并州都督府大都督,战功卓著的通漠远征兵团总司令——李绩。”

“不可能?”王丽质大叫一声,身子腾空而起。

“怎么不可能,靖王爷名字叫李绩,‘李清扬’是她的字。宗主交代的很明白。他从宋州考取长安战争学府,现在是一名大一新生。不信,你们到宋州山神庙看看,李绩在不在?”

王丽质稳定情绪,疑惑道:“他如何变成这个样子?”

“如何变成这个样子,只有他本人清楚。我确认他是靖王爷!你们,还不放了他!还等着三千青云宗弟子踏破晋阳吗!”

“哈哈!道姑,你可真会吓唬人。三千弟子顶个屁用。我有十万远征军,陈兵阴山,能将你的青云宗弟子生吞活剥了。玛德!还想吓唬老子。”

王裕大腿翘在二腿上,不停地摇晃着脚板,欣赏着慧心凹凸的身段,还有那藕断般的脖颈。

“吃了她,肥而不腻啊。”

“我信!”

郡主泪眼迷糊的喊道。

她就像做梦一样,狠狠地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疼!”

“这不是梦!是真实的存在啊。”王丽质打心底不敢妄想,自己的情人,能在这样的境况下出现。

差别太大了。

三个月不见,昔日的帅小伙,变成**了。

眼前的**就是她昼夜思念的靖王爷。

漠北相守,草原相会。

从阴山脚下,到瀚海王庭;

从碛口蒙古包,到长城烽火台,他和她不离不弃。

“我的爱人!我曾经日夜呼唤的您,终于回来啦!”

她眼前浮现出一幅幅美丽的画面:她和靖王爷,成双成对,纵马草原飞,万里征战携着丽人归!

王丽质彻底崩溃了。

“啊——啊——”

哭声响起来!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哭得伤心欲绝,笑得山花烂漫。

“靖王爷,王爷!您可想死我了——”

郡主王丽质不顾一切地扑向李绩的怀抱,可李绩的双手已被绳索捆住。

“郡主疯了!”

王裕低沉的声音,就像一把利刃,直戳同安公主的心尖。

“不,她没疯。”同安公主厉声辩解。

“怎么没疯,你看她看见男人都犯花痴了。”

“你放屁!你懂得女孩子的心吗?日日夜夜的熬煎,是什么滋味。她爱他!是那种历经坎坷的生死恋!”

同安公主猛地站起来,就要上前安慰郡主。

“将郡主拉开,关进王府!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见她。”

“你敢!”

同安公主柳眉倒竖,怒目圆睁。

“公主殿下!请回府休息一会。待本府处理好这件棘手的事,就回去给你请安。”

两名老妈子一边一个,用手扶住同安公主。

三个老妈子上前去拉王丽质,无论如何拉拽,就是分不开。

“郡主!我的宝贝女儿。这是你自找的结局。别怪你爹爹心狠了。”

王裕话音一落,眼露凶光,“嗖”地一声从腰间拔出利剑,右手一扬,对着王丽质的后胸,“噗呲!”一刀戳去。

“驸马!你疯了!”

同安公主挣脱老妈子的手,一下子护住王丽质。

王裕将要收手,剑头已经没入她的后背。

鲜血染红了同安公主的洁白衣裙。他吓得打了一个冷颤。

“我的妈!误伤同安公主,可不是闹着玩的!李二会踏平晋阳城。到时,戏还没有开演,就结束了。”

王裕急忙将利剑插入剑鞘,伸手扶住同安公主,低声下气道:“对不住公主殿下。”

他见同安公主面色发白,对着几个老妈子,厉声呵斥:

“你们还愣着干嘛!搀扶公主回府休息。传郎中给公主疗伤。”

同安公主离开郡主的后背,看着凶相毕露的王裕,“驸马,你变了,你变成了狠人。我求求你,你就成全郡主吧。世子没了,郡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以后,还能依靠谁啊。”

同安公主抽泣着,坐上肩舆。

“那好!既然公主有令,就将郡主和李清扬一同收监。”

“这位道姑如何处置啊?”一位衙役问道。

“另室关押。”王裕呵斥道。

……

驸马爷误伤同安公主的消息,不胫而走,消息传到长安,满朝文武震惊不已。

“反了!真的反了!”

“王裕乃是晋阳望族,门户太大,说反就反啊!”

“赶快发兵晋阳,捉拿反贼!”

……

两极殿里众人议论纷纷。

李二此时还在立政殿。

王德的汇报,令他有点不相信这是事实。本来姑母可以镇住那个驸马爷,为何这几日他突然反常。

一个绅士般的刺史,却堕落成杀人成性的恶棍。

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脑子坏了。

他在观音婢面前,转来转去。

“反了,反了!这个王裕,胆大包天,关押朝廷命官,还剑刺郡主。要不是同安公主护住郡主,她的小命可就完了。”

观音婢坐在一边,安慰道:“陛下!着急也不是法子。眼下派人去并州调查一下,查清原委。如果驸马有忤逆之心,那就除掉他。”

“他姑父啊!”

“什么姑父姑母的,只要有忤逆之实,格杀勿论!”

李二转向王德,焦急地问道:“王公公,大臣们都是什么意见?”

“报陛下,箫瑀、魏徵、杜如晦等老臣,一致认为,即刻兵法晋阳,将王氏一门全部拿下。”

李二吓了一跳,“这就是大臣的建议。王氏一族,可是晋阳的第一大族。树大根深扎得牢。我可咋办啊!”

观音婢看着李二犯难,立刻大声道:“大臣的意见必须听。只是,必须调查清楚后,再作打算。大军一到,你还管他望族庶族。”

“皇后,如今派谁去合适啊。”

“民部尚书为人诚实稳重,一项持守忠义,那就让唐俭去。”

“那好吧!”

李二回到两极殿,大殿里瞬间安静下来。

“大家退朝吧。你们的意见,王公公已经汇报了。让我考虑一下。”

众大臣散后,他对走在最后的唐俭看看,低沉道:“莒国公,请留步。朕有一家事请你去处理一下。”

“什么事啊?”

李二就将并州刺史王裕误伤同安公主的经过,说了一遍。

“陛下,王裕身为驸马爷,同安公主是您的姑母,这老儿不会疯了吧。”

“实在弄不清楚。据密探报告,王裕似乎性情突变。以前,温文尔雅,如今凶残暴虐,动不动就发脾气,打人耳光。”

“会不会是得了精神病什么的?”

“哦!要是得了什么精神病,我看他还病得不轻呢。自己的女儿都能杀,简直是精神错乱。”

“陛下,老臣认为,驸马爷会不会是遇到了烦心事。或者他久居并州刺史的位置,得不到重用,而闹脾气。”

“唉!要不是李绩出了问题,他这个刺史,我就想拿下来。年纪大了,糊里糊涂的。这几年都干了啥?”

“陛下!当下有一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说吧。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我们是故交,你对李氏家族忠心可鉴。灭突厥一战,你是主战派。你带着将军安修仁,危机之时去抚慰颉利,全身以退,机智过人啊。”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要说的事,眼下能否尽快启用靖王爷李绩。”

“启用李绩,我这几天也在考虑这件事。只是,并州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实在是让朕静不下心来。”

“陛下。李靖如今年纪大了,且治军无方,在袭破颉利可汗牙帐时,一些珍宝文物,都被兵士抢掠一空。”

“此人,倚老卖老,在抗击突厥时,抗命不遵,差点要了我和安将军的命。”

李二一看唐俭还在记仇,忙安慰道:“莒国公,李靖不顾大臣死活,踩着同僚的命去博取功名伟业,一些文官大臣都劾奏过。我也训斥过他,李靖也叩首谢罪了。”

“可是,我和安将军的命差点被他害死!”

“作为帝国大臣,应该胸怀天下。李靖做事有点偏激,可事情过去了,朕心中有数。这事以后就别再提及了。至于是否启用李绩,那就等你从并州回来,再做商议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