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爷,一家人别说两家话。大小都是才。如今乞讨可是一门生路。难道你不知道通漠远征兵团司令李绩的发家史?”

提到李绩,赵构沉默一下,他赵构如何不熟悉呢。

李绩小时候家道中落,混迹于江湖,也只是一个小混混。

靠山就是宋州睢阳县山神庙的和尚,学一点相术皮毛,混混日子而已。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

老相师算命功夫不深,在一次看相过程中,误算洛阳一老太太的阳寿,被其长子带人乱棍打死。

老相师临死前,直唤小相师李绩的名字。

李绩被乡村友邻临时匿藏起来,这才躲过一劫。

然后,浪迹天涯。

先后奔走平原郡、瓦岗寨、荥阳、东都等地,与李二合力平东都,灭了窦建德、王世充部。

后来,这小子时来运转。

跟着李二进了长安城。

靠着诡道和神学,数次救下李二的性命。

从一无所有,到家财万贯。

从流氓一枚,到帝国筑石。

从四海飘零,到并州独居。

这些坊间传说,让赵构满眼浮现羡慕之色。

“黄副官,你说李绩有靠山吗?”

黄毛不假思索的应道:“他有屁靠山。他二叔李成高是个惧内的货色,他婶娘最嫌弃这小子了。最亲近的人如此,可想那些路人了。”

赵构一脸正色,大声嚷道:“这就是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时无英雄,何患竖子不成名。’”

黄毛从赵构的眼睛里已经破解密码,一个字“闯!”

他暗暗下了决心,不在齐州混出个子丑寅卯来,他黄毛就不是人。

“黄副官,说句实在的话,我真的不想待在这里。”

赵构的话,使黄毛如坐针毡。

你不想,他更不愿意。

“黄毛,我的意思,我们住在这宽宅大院,容易招风。一旦被人发现,还不是要沦落街头。弄不好,为着抢地盘,身首异处都难预料。”

黄毛忽然明白了。

房间的主人,可能会突然回来。

也就是说,即使住在这里,也要找一间主人不经常去的房间。

黄毛想来想去,整个大宅最安全的地方,那就只有住在顶层的阁楼里。

可是我怎么背得动赵爷啊。

平地上背着一个人就很费劲,别说爬楼了。

客厅最危险。

卧室更是不行。

除了阁楼,其它地方有没有安全之地。

黄毛从一楼开始查看,当他走到最东头的一间房门前,听见里面有嘤嘤哭泣声。

大白日的活见鬼了:“鬼?”

黄毛刚要离开,忽然听见里面哭声停止了。

几句女声,隐隐传来。

“有人来了。”

“会不会是贼人又来了。”

“不会吧,贼人刚刚出去——”

“大姐,贼人要是怕忘硬上弓,我就咬死他。喝他的血。”

“男人那玩意脏得很。我誓死不从。”

“要是贼人硬来,我就一口咬断他的喉管……”

我靠,都是些人见人怕的狠角色。

听其音,他黄毛也不敢胡来。

黄毛将房门轻轻地打开,里面的画面让他不敢直视。

“我知道是你们回来啦。快放我们回去。”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我不是你们说的贼人。我是来住宿的。”

“啊!”

一个女人惊叫一声。

“大哥,能不能放我们出去。”

黄毛抬起头,看见房间的大**捆绑着三个姐妹。

一个个衣着光鲜,麻绳勾勒出凸凹的身躯,**出雪白粉嫩的肌肤。

三人几乎是并排横躺在大**,白兮兮的手脚被四根麻绳极力地向四个方向拉扯。

形成三个“大”字状。

玉体横陈。

黄毛的鼻子一热,好像要流血。

一床大红色丝绵被褥,被扔在地上。

三位女人的登云鞋散乱地丢在床脚下。

褐色丝袜已经破碎,隐隐的一层薄膜难掩春光乍泄。

玛德!这伙贼人真会玩。尼玛,变态啊——

大床西侧的那个女人,听见黄毛的声音,害羞地不停扭动身体,其身材瘦削而肌肤细腻,下肢就像剥皮的青蛙腿。

黄毛想快速离开这是非之地,忽然女人们哼哼唧唧乱说一通。

“我们是侯家三姐妹。游大明湖时,被一伙强人掠走。只要放了我们,见了我家老爷,会有重谢。”

重谢?

哇靠。放人可不是一句玩笑话,他和赵构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

这里不是净土啊。

竟然如此复杂的环境,可见,赵爷的预判还是正确的。底部楼层,万万不能居住。

“几位姐,闲话少说。重谢不重谢的,我黄毛不奢求。不过,救人,我得先保证自身的安全。回去客厅,和我兄弟商量一下,再定。”

黄毛心脏几乎蹦出来,说话不成句了。

他谨慎地把门关好,小小的年纪,可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的场面。

转眼之间,鼻子流出三滴血来。

说到二掌柜秋枫辰的美丽,那是粗粮,这几个大户名媛才是精米细面。

粗粮没有尝到,下半身残废了。

精米细面不敢奢求,他自惭形秽,两个字“太短”。

黄毛以极快的速度返回客厅。

“赵爷,三个小姐姐,被人关在此处。你说放还是不放?”

“啥?”

赵构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

语音几乎变调,急促地催促黄毛,“黄副官。别耽搁了。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把我背到楼上去。”

“几楼?”

“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顶楼的隔间。人迹罕至,就是主人回来,也不会轻易上楼。”

顶楼。

黄毛有点打怵。

底层已经不太平,不向死地,这是求生的法则。黄毛脱去长衣,往腰间一系。

弯腰托住赵构的臀部,往背上一搓,咬着牙,开始爬楼。

半个时辰。

黄毛才爬到五楼。此时,气喘如牛。两条腿已经迈不动脚步。

裤裆里湿乎乎的,汗水洒了一地。

歇口气,继续上爬。

从五楼上到顶层,黄毛几乎使出吃奶的力气了。

推开阁楼的小门,里面居然是一间装修豪华的书房。

房间的地面上铺着厚厚的突厥驼绒地毯,几张长条形沙发,靠在东侧的墙上。

一张书桌,放着纸笔砚台。

一把铜质的燧发枪挂在书桌后面的墙面上。

“这玩意好啊。”

黄毛把赵构放在沙发上,绕到书桌后面,伸手拿下燧发枪,开始鼓捣着扳机。

“黄副官!放下!”

一声惊雷般叱咤,吓得黄毛一阵哆嗦。

赵构目光严厉地看着黄毛。

黄毛随即把枪放在墙上的挂钩上。

“你别动。玩枪就怕走火。何况,有没有子弹,你我都不清楚。”

“是是,听赵爷的。”

黄毛稳稳情绪,四下里打量一番。靠南墙有一排书柜,上面摆着全是古版线装书。

黄毛走进书橱,看见一本《斩神秘笈》,他好奇的抽出来,翻了一页。

“上面全是凶相必现的鬼神图像,每一幅图下面都有注释,写的是此类鬼神的特点。”

“什么书?”

“鬼书。”

赵构哈哈大笑,“啊!太好了。老子就在这里看书养伤。”

黄毛把赵构放在藤椅上,又拿来一条毛毯,盖在他的身上。

“把那本书递给我。”

黄毛将书本递给赵构,他将书的扉页翻过去,直接翻到第三页。

书上全是鬼话连篇。

摄青鬼。

怨气指数五星级:*****(最高为五*)

这样的鬼已经超出了鬼的范畴,拥有最高级别的修为法力。

能吸人灵气、精气、神气,令人疲软,令人精神不振,令人短寿。

还可化成人身,穿墙过壁,又可以日间现身,捕捉同频率的灵气,以达其目的。

这样的鬼神修为极高,按照道家分类,甚至可以认为是修仙成功的鬼。

它们做得坏事太多,甚至乎是伤害过人生命的人会特别容易撞上。

白衫鬼。

怨气指数二星级:**

白衫鬼就是都市里最经常出现的白鬼,这些通常是一些新魂。

也就是说,那些刚刚死了不久的人所化成,一般不会对人有伤害性,其怨气也不高。

不过,客观地讲,最好远离新坟地。

一些武魂修为较低的人,还有身体虚弱,病体尚未痊愈,阳气比较低的人,或者近期运气不好的人都容易碰见白衫鬼魂。

不过白鬼也是不会给人造成什么伤害的,只是有时候会整蛊一下你罢了,怨气指数只有一两颗星左右。

……

“赵爷,一楼东头房间里的女人,放还是不放?”

赵构的眼睛里全是鬼神的信息,没好气说道:“不是鬼魂吧?”

“啥?这大白天的,鬼神敢出来?”

“哈哈!黄副官,你难道忘了常言说的好吗!‘神出鬼没’,这里没有神仙,那小鬼就要当家了……”

黄毛拍拍腰间的柳叶断魂刀,“赵爷,小鬼难缠,不可怕。我有斩魂刀,你就放心吧!”

“啊!啊——”

黄毛提刀就要下楼,忽然,楼下传来女鬼诈尸的喊叫声。

赵构手中的鬼书忽然冒出一缕黑烟,竟然把赵构的眼睛熏得乌黑。

“噔噔噔……”

楼梯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鬼东西上门了。”

赵构一个转身,手臂一下子伸长数倍,抬手取下后墙上的燧发枪……

黄毛急忙打开房门,手持断魂刀,抬脚就要冲出去。

此时,门外,站着一位头发枯黄的白衣女鬼。

说曹操,曹操到。

女鬼双眼就是空洞。

一张大嘴露出狰狞的獠牙,半个腮帮子,露出黑乎乎的腐肉,一把柚子肉芽般的蝇蛆,爬满血红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