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虎不知所措,半路里为何杀出一枝花魁,这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转眼看去,紫衣少女已经靠近赤红面都尉。
她面若冷霜,噗的一声,口吐松子壳,一字一句道,“你想死?”
没等赤红面都尉反应过来,只听呼的一声响,少女已经反手擎住他的双臂,只一扭转,赤红面都尉疼得头顶冒汗。
眼珠子几乎凸出眼眶,棱角分明的脸,已经扭曲变形。
他再想挪动脚步,浑身就像被定住一般,哪里还能动弹半步。
李飞虎刚要上前助力,只听紫衣少女一声欢笑,“就不劳累虎哥了。”
她双手一提,一个雁子南飞,轻轻将都尉带离府衙。
一间明亮的大堂内,代州刺史李孝恭端坐在楠木太师椅上,一双眼睛里透出深邃的亮光,赤红面都尉双膝下跪,不敢抬头观望。
“下跪的是何人?”
“在下通漠远征军联勤保障战队一等都尉,马东仁。”
“哦,你可知罪?”
“我顶撞刺史,任由打罚。不过……”
马东仁忙忙辩解,“靖王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日落之前二百八十门火炮不能如期运达腊河谷,作死的,可不是我一个人。”
“放屁!你敢说本府作死。”
马东仁面不改色心不跳,“反正你杀我,我也是死,不杀我,也是死。如今,我为鱼肉,落入你的手里,随你怎么处置。”
“好啊。硬气。”
李孝恭一挥手,“松绑,站起来说话。”
一旁的紫衣少女,右手一晃,一道白光闪出,咯嘣一声响,马东仁身上的麻绳瞬间寸断。
他站立起来,双手抱拳,“谢刺史不杀之恩。”
“哈哈哈!”
李孝恭仰天一笑,“都尉啊,前线告急,火炮还没有运抵前线阵地,你说我能杀你吗。我可不想大战之前,斩杀猛将。”
他看着一旁的紫衣少女,“采薇姑娘,这就交给你了。你和李飞虎带领三千城守军协助马都尉督办火炮起运,如果耽搁了,本府将拿你是问。”
紫衣姑娘微微一笑,倾国倾城,“刺史请放心,诸采薇的命本来就是你的。”
“这丫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话。”李孝恭说着,从身后拿出一把青龙乌金剑,连同一块翡翠令牌交给诸采薇。
她接过青龙剑,手拿令牌,“刺史,我们出发了。”
李孝恭看见,诸采薇长发一甩,伸手只是一提,马东仁就被他提离地面,二人脚踏浮云,嗖嗖一闪,人影尽失。
“好身手。”
李孝恭微微颔首,面上露出一丝微笑。
……
朔州。
腊河谷东岸,通漠兵团总司令李绩坐在中军大帐里,眼睛一直盯着堂案上军用地图。
“丽质,我们现在的位置就是马邑附近的腊河谷。据探马来报,薛延驼乙失大度将军率三万人骑兵,逼近长城,打算攻击东突厥,而阿史那思摩早已逃入长城,乙失大度知道不能达到目的,就派人登上长城诟骂。”
“我们在朔州陈兵,这帮蛮虏已经退出长城,迂回在武周城和静边军一带。随时可能向北部阴山区域逃窜。”
“王爷,我们现在的作战计划还要改变吗?”
王丽质瞪着一双明眸看着李绩,她伸手将一颗奶酪糖放进他的嘴里。
李绩三下吃完糖块,很有信心的说道:“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游击战里操胜算;大步进退,诱敌深入,集中兵力,各个击破,运动战中歼敌人。”
王丽质不太明白李绩的话,心道,还是靖王爷有水平,说话一套一套的。
“令左路军从腊河谷出发,将薛延驼主力牵引过来,右路军继续北上,在武周城附近屯扎。”
“是!”
王丽质领命而出。
不一会,中餐已经端上桌来,李绩拿着一张煎饼,卷上沛县的狗肉,大口大口吃着。
王丽质进来后,闻到一股狗肉的味道,顿时恶心起来。
“哦,丽质,这可是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小狗这么可爱,你们怎么把它们杀了炖肉吃。”
李绩哈哈大笑。
“这是你弟弟煞费苦心。他的手下从丰、沛、彭城、下邳等地,采购不少地方的特色小吃,你尝尝,这狗肉很香的。”
王丽质看着撒满胡椒的一大盘狗肉,呃的一声,差点吐了。
“算了,我还是吃奶酪好了。”
“唉,对了。你弟弟现在在什么位置。那二百八十门火炮运抵阵地了吗?”
“王爷,已经运到一百九十八门,另外八十二门火炮正在途中。”
王丽质说着,看看漏刻,现在已是午时三刻,按时间推算,不会有问题。
“你弟弟一向办事谨慎,军需后勤交给他,我也放心。”
李绩看见王丽质有点困意,笑着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阵地上巡视一下。只要宇成把蛮虏带进伏击圈,咱们就狠狠地打。”
“好吧,一路上急行军,我也累了。”
李绩走出大帐,带着十几名亲兵卫士,沿着腊河谷东线巡视。
来到火炮阵地,看到一排排加农炮已经准备好,心里很满意。
忽然,发现十几个炮手拿着硬邦邦的黑窝头,他上前询问,“你们都吃这个?”
“王爷,我们炮兵营到现在还没有喝上水。大伙嗓子都干裂了。伙食就是山芋窝头,太硬了,吃不下去。”
李绩听到王定襄汇报过,给将士们准备的伙食很丰富。这就叫很丰富?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刚才吃的狗肉、羊肉,烧鸡之类的食物,看看眼前的黑窝头,他忽然发火了。
“叶凡、叶辰,你弟俩到后勤部问问,为啥炮兵营的伙食这样差。”
亲兵都尉叶凡、叶辰带着亲兵随从,骑马就往马邑跑去。
来到后勤部驻地,里面的干粮、被服、鞋子堆积如山。
一群民工正在分类整理,见叶凡叶辰进来,忙忙点头,“官爷,你们需要啥?”
“你们的司令在吗?”
“你问的是夏德仁,还是王司令?”一个五十多岁的黑脸老汉,扎着白头巾,笑着应道。
“王司令在吗?”
“告诉你吧,王司令进了朔州就没有出来。”
“那个夏副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