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宁遁入宗门,本心想陶冶情操,远离尘世。

一来可以斩断柴绍的死缠烂打,二来,躲避朝堂的是是非非。

大业年间的一句谣言,让李氏家族陷入危局。

杨广开始锁定李渊的时候,他惊慌失措,连女儿的婚约也匆匆撕毁,柴家自然默认。

谁也不愿意把一个家族的命运捆绑在一纸婚约上。

没法,她远走他乡。

就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在那个东都街头邂逅李府酒馆。

也就是在这里认识了东都的高人,小相师李绩。

一夜**过后,官府对李氏的追踪始终没有停止过,她只好只身前往千年明宗——傲岸山青云宗。

后来,才知道,这里并非世外桃源,门派之争接踵而至。

李小宁想着,身影晃动,半息之间,已至山门。

青云宗十八弟子手持利剑,在门外与来者对峙。

山门外,各路仙家、道家和妖狐界大佬叽叽喳喳,一看李小宁出来,顿时鸦雀无声。

“还是那么漂亮。十年过去了,这身材一点都没有改变。”

野狐先生流着口水,看见李小宁依然亭亭玉立,心里赞叹。

“玉山老弟,什么时候能娶上这样姑娘,老夫也是死而无憾了。”

玉山老祖用手拍拍野狐先生的肩膀,“野狐的胃口能和人仙相提并论吗。别说你娶不到,就是娶到家里,也未必能挨上边。狐仙与人仙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不要有非分之想。”

玉山老祖轻轻的笑着,“不过,你我这些妖族,只能远远地看着,欣赏着,这就叫‘望梅止渴’。”

“玉山老祖,按理说,我们属于异类,简直就不是人。对美人就不要牵挂了,再说了,镜花水月能有多大用处,弄不好就是‘饮鸩止渴’,自毁功力。”

“人狐无缘啊。再说了,这位李小宁乃是有唐以来姿色绝佳的公主。”玉山声音压得很低,“镇守幽州的柴绍和宋州刺史李绩有一拼。听说,二人因此闹到朝堂上。”

野狐先生猛然醒悟,“啪!”一巴掌打在自己的嘴巴上,心想,靖王爷可是我的恩人。

我带着学子在靖王府修炼多年,经常得到靖王府的接济,还占着人家的房子。自己就不该有这些龌龊的想法。

“玉山老祖,你说的李绩是不是东都靖王爷?”

“不是他,又会是谁。”

“哦!”野狐先生小声道,“在东都靖王府我就知晓一二,柴绍去东都寻找未婚妻,结果被东都禁卫军关在水牢里。李二平东都,才把柴绍救出来。”

野狐先生和玉山一拉手,二人交换一下眼色,“这次陪同黑山老妪来滋事,你我都要做做样子而已。那位靖王爷可不好惹。且,我和他有过交情。”

“是啊。就看老婆子意图是什么,如果与你我关系不大,我们就当裁判好了。”玉山老祖应道。

“各位大仙,我师父慧娴师太八年前被你们挑断脚筋、手筋,已经卧床不起。宗门主持已经传位与我。”

绝色女子看看玉女天尊段肖肖,厉声喝问:“肖肖妹妹,你难道要赶尽杀绝不成。要杀,就先杀我。”

黑山老妪未等弟子段肖肖开口,哈哈大笑,“想必你师父已经内功尽失,好啊。我的仇就要报了。不过,我想要你青云宗一件宝物,如果今天交出来,我们就退出山门。否则,我们各路门派就会齐聚紫荆山,彻底捣毁青云宗。”

“《青云大帝玉女心法》乃是青云大帝传给青云宗的传家宝,别说我没有看到,就是在我手里,我也不能有辱宗门。”

“好一个有辱宗门。你还有资格说话。”

段肖肖用手一指身后的李宗,呵呵发笑,“李小宁,我问你,这个野种是哪里来。你作为宗师,自辱宗门不说,还与他人私通,生出孽子,这在道界不是个天大的笑话吗。”

绝色女子面色羞红,心中一阵酸楚。

“小宁,你没事吧。”慧心大师问道。

“没事。”

李小宁用手一指段肖肖,厉声道:“玉女天尊,看待师出同门的面子上,我且饶你不死。你再敢胡扯一句,我就将你碎尸万段。”

“吆喝,你敢要挟我的徒儿。”黑山老妪呼啦一下腾空而起,居高临下,“你父亲将你许配柴家,你为何撕毁婚约,为何遁入宗门,又为何生出妖孽。”

她一脸的不屑,竟然发出一连串的提问。

李小宁暗叹,李绩啊李绩,十年前一场际遇,一夜风情,不料想会闹出这么大动静来。

十年间,我在道界声誉被毁,只因贪恋红尘。

东都李府小酒馆的那一夜,真是害惨我。

“娘,别怕。有孩儿在后面支持你。”身后传来宗儿的喊叫声,她忽然又精神倍增,“这就是天命,何况我和他是情到浓处爱自流。”

与其唯唯诺诺,不如据理力争,“老乞婆,你眼红了。我明确地回答你,有唐一代,婚恋自由,我就是毁约了。就是与他人有私情。”她的眼神忽然变得傲气十足,“你想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好一个张狂无知大丫头,一个宗门怎么能交给你。简直是无脑之举。”黑山老妪气得面色发青,“慧娴师妹,你也太随意了,黑山老祖的千年基业,岂能交给一个江湖浪女。”

“师父,要不我去把这个妖女拿下。”

段肖肖腾空而起,挥剑直刺李小宁。

李小宁身体一闪,右手一指,一道红光射出,段肖肖手里的长剑瞬间化为铁水。

“啊!她何时练出来青云断魂散。”段肖肖往后一退,打了一个趔趄。

青云断魂散能消溶金刚石,她这把青钢剑更是小菜一碟。

李宗躲在山门的后面,看见段肖肖一张娃娃脸如三月桃花,心道,这个绝色的姐姐,为何步步紧逼娘亲。

我让她出洋相。

只见李宗从衣袖里放出一只松鼠,低声唤道:“松子,快去到那小姐姐的衣袖里看看,可有好吃的。”

棕色松鼠听懂李宗的话,一溜烟跑了。

山门外,段肖肖忽然觉得手背奇痒,伸手一挠,竟然有一个怪物在里面窜动。

“啊!”

她吓得大叫一声,面色惨白。

黑山老妪以为是李小宁使的妖法,厉声喝道:“宁宗主,还不收起妖法,难道让我老婆子动手吗。”

李小宁知道是孩子李宗玩的把戏,笑道:“宗儿,别胡闹了。你的小姐姐是跟我闹着玩的。”

山门后,一声鸟鸣,那松鼠瞬间从段肖肖的衣袖里跑出来。

“起来吧,徒儿,一只松鼠有什么好怕的。我黑山崖将来还指望让你继承衣钵,看来你还得继续修炼。”黑山老妪生气的嚷道。

“徒儿遵命。”

“大伙要是围着一本《玉女心法》而来,我会如实转告慧娴师太。她的手脚废了。脑子还很清楚。烦请诸位再等等。能否拿得到,我现在没法告诉你们。”

“三个月之后,我们还会来这里找你。不过,再拿不出《玉女心法》,我老妪就不客气了。”

“黑山老妪,别夸下海口。青云宗的宝物,那是祖师爷所赠,你和慧娴师太各有一册。为何要抢走人家的东西。”

黑山老妖婆面色一沉,腹语道,小丫头,你知道啥。我那一本是赝品,你师太的那本才是原品。我和你师太的恩怨情仇你能知道多少。

“走,这里都是女的,没什么好玩的。”黑山老妪身形一晃,一道黑烟向西南方向飘去。

“师父,等等徒儿。”玉女天尊段肖肖一个纵身,人影已至百米开外。

玉山老祖看看野狐先生,吹胡子瞪眼道:“这个老妖婆,事是你挑起来,不打一声招呼就溜走。真是滑稽。走,找个酒馆喝酒去。”

等野狐先生和玉山老祖一走,山门外的蛇仙、鳖仙、牛头马面等大小妖怪,纷纷落荒而逃。

“这些妖魔鬼道,差点坏了我的大计。师姐,走,回去继续修炼。”

“娘,我要不,再到并州去看看,如果有紧急军情,我就回来报告娘。”

山门里面,李宗站在一块大石上,对李小宁说道。

李小宁看着顽皮的孩子,心里充满疼爱。

北境战区狼烟四起,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御弟身为帝国掌门,整日里忙得不可开交。军事上全靠李靖、柴绍、李绩等人支撑。

不过,据内部密报,柴绍已经病体缠身,眼下正在幽州养病。

唉,人家养病,回老家;你倒好,你养病在哨所。

李小宁心里有点愧意,吩咐道:“宗儿,你到并州如能见到幽州方面的人,就把这一瓶熊宝捎给你柴叔。”

“幽州方面的人是谁?”李宗不解地问道。

“就是燕郡王罗艺之孙小罗成。”

李宗更是诧异了,急着问道:“当年为啥没有斩草除根,还留着罗家一棵苗。再说了,罗成在幽云十六州行动被监视,又如何能到达中原,进驻并州。”

“各有各的道。”李小宁抚摸着宗儿的头,“孩儿,你只管去。眼下大唐正在用人之际,各路英雄都会云集晋阳。就别问这么多为什么了。”

“娘得让灵珠姐姐陪我去。”

李小宁忽然笑起来,“灵珠是我的爱徒,你还还真会挑人啊。”

“灵珠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不想分开。”李宗顽皮的笑着。

“好好,娘答应你就是了。此去并州山高水长,路途凶险,有个陪伴也安全一些。”

李小宁从脖颈上摘下一个扇坠,挂在李宗的脖子上,“见到并州北靖王,好好套套近乎,争取留在他的身边。”

师姐慧心一惊,想必我的话,李小宁听进去了。她腹语道:这样就对了吗。无论如何要让少宗主回归大唐。

一个男儿就要为国争光,守在这荒山之巅,时间长了,就浪费了。

人才吗,决不能耽误了。

“少宗主,你娘的意思是设法留在并州,要么从军,要么求学。将来也好进入朝廷。帮你舅舅治国理政。”

慧心大师伸手拉着李宗,口吐莲花,一道紫气升腾,李宗顿觉一股热力沉入腹腔。

姑姑口吐芬芳,李宗鼻翼颤动,忽然发现自己身体又向上长高了一截。

“师姐,你这修炼千年的功力,竟然舍得给了宗儿,你让我如何谢你。”

“小宁,宗儿就要离开宗门独闯天涯,没有内功是不行的。你让我好好修炼,过不了多长时间,内功自补。”

李宗对李小宁的话似懂非懂,心里也是不太明白,既然二舅是大唐的皇上,你让我直接去京城不就得了。何必煞费苦心,去求一个并州的武夫。

武夫只会动刀玩枪,肚子里能有多少经纶。不过,自己也实在太烦闷了,并州自己没去过,正好去散散心,到处看看。

李宗告别李小宁和师姑,带着必杀技“毒虫蛊”,和一位青云宗弟子结伴而行。

不过,这个女弟子已经挽起长发,换上一身男装。

李小宁看着李宗的背影,腹语道,孩子,就看你的造化了。能和你爹相认,我这一辈子老死荒山,也就心满意足了。

“少宗主,你娘真的是个虎妈。我要是有这么大的孩子,我就舍不得让他离开身边。”女弟子笑道。

“灵珠,你别胡说好不好。我娘的心思我就猜不透,你一个外人怎么能明白我娘的用意。她可疼我了。”

灵珠伸手摘下一片枫叶,拿在手里把玩。“我是女的,女人对女人是了解的,你妈是盼望你早日走上仕途。去京城做大官。”

“做大官不好吗。我将来要是成为王爷,你就是王妃。”

李宗也不知道怎么想起来这句话,灵珠脸一红,怼道:“现在说的好听,一旦封王,身边美女如云,你早就把我忘了。再说了,我们宗女是不能嫁人的。”

李宗忽然想起来青云宗的宗规,所有弟子必须守身如玉,否则打入冷宫十年、二十年。

我去,一个女孩的青春就会在石壁房子里慢慢地消失。

太惨了。

“灵珠,你别怕,到时我给我娘说,让她开恩。”他看看四下没人,趴在灵珠的耳边说道:“不过,你现在得给我亲一下。不然,我就不给我娘说情。”

灵珠和李宗两小无猜,又是一起长大的,李宗又说将来让她当王妃,心里就十分乐意。

“只能亲脸,不能亲嘴。”

“为啥?亲哪里,还要你指定。为啥不能嘴对嘴。小气鬼。”

“这都怪你娘。你娘给我说的,亲嘴就会生宝宝。”

李宗小嘴一翘,娘的话就是圣旨。现在自己还是个孩子,尼玛真的要是有了宝宝,我去,又如何能照顾好宝宝呢。

玩笑,可不能开大了。

“好好,我就亲你的腮了。”

“嗷——”

李宗尚未靠近灵珠的面颊,忽然,那边山谷里传来一声狼叫。

灵珠面色一变,往李宗的身边一靠,“少宗主,不好了,大灰狼来了。要是吃了我这个小红帽,那我如何当您的王妃啊。”

“你别怕。我是男子汉。我能保护你。”

说时迟,那时快。

一只肚子瘪瘪的老狼,慢腾腾地走过来。

看来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正当灵珠哆嗦不止的时候,只见李宗右手一甩,一只半米长的花蛇被甩了出去。

老狼猛地一跃,花蛇瞬间缠住老狼的脖颈。

蛇头对着老狼的鼻子一咬,只是一呼一吸之间,老狼嗷的一声倒地闭气。

李宗将老狼拾起来,挂在一个树杈上,掏出腰刀,三下就将一张狼皮剥下来。

“走,找个地方晒干了,抽时间给你做一个狼皮褥子,秋天到了,天气就会转凉了。”

灵珠伸手摸摸狼皮,毛真的很厚。

“少宗主,我有点饿了。”

李宗从皮囊里摸出一块奶酪,递给灵珠。

“你先吃着,到前面找个村庄,有人家,咱就买饭吃。反正,我带钱了。”

走了一个时辰,翻过五个山头,才望见一缕炊烟飘起。

又见炊烟升起。

灵珠欢喜的又蹦又跳的嚷道:“少宗主,那边有村庄啊。快走。”

穿过一片白桦树林,一个小山村就在眼前。

村头有一处酒馆,酒旗飘扬。

李宗走近一看,酒旗上写着“毒蛇谷酒馆”。

门口坐着一位少妇,面若梨花,双峰高挺。

“我的妈,灵珠,你看她怀里那一对兔子,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有这么肥的。”

灵珠也不害羞,哈哈笑道:“少宗主,你还是文化课没学好。形容女子那里的妙处,最起码不说肥。”

李宗苦笑一下,低头不语。不叫肥,还能叫壮。他想不起浑圆、凸起之类的词语来。

他心里的想法,那对宝贝,反正,就是超过慧心大师两个大。

那门口的少妇瞪着一双俊眼,看着两个小子嘀嘀咕咕的走来,大声喊道:“你两个小崽子,嘀嘀咕咕干啥。没见过老娘的利器。”

灵珠虽然懵懂,知道“兔子”的涵义,心里自然发虚,面色一红,有点口吃,“大大,姐,我们是是——在夸你。”

那位少妇也不恼,低头瞅见自己的宝物已经冲开褂襟,白花花的敞开着。

“不好意思啊,刚刚喂过宝宝。”她忙把衣襟拉上,“两位小子,要不要吃饭。我们有臊子面、裤带面、牛肉板面、还有羊肉泡馍。”

“来两碗羊肉泡馍。我弟弟没吃过。”灵珠应道。

这男孩嗓音这么细,听起来像个娘炮。

娘的,是个男孩,非得学着女孩子腔调,要是我的孩子,我早就揍他八回了。

少妇一边起身,一边用眼睛往灵珠身上瞄。是啊,虽说有点娘娘腔,人长得还算清秀。

不一会,两大碗泡馍端了上来。

“你俩要到哪去啊?”

“我们要去并州找人。是我妈的朋友。”李宗又觉得此话不妥,又怕引起歧义,急忙道:“和我爹是一个战壕的,并州兵团的。”。

少妇没想那么多,她看看天色,“前面就是毒蛇谷,你们还是绕道走吧。”

绕道,绕过河套西面走,那就太远了。从朔州到并州,路途也不近。

李宗三五口将碗里的汤汁喝完,笑着道:“大姐,我们结伴而行。不怕。再说了,不就是毒蛇吗,我平日里见得多了。”

“大姐,我弟弟平时最爱和毒蛇、蝎子、蜥蜴、黄蜂、蜜蜂打交道,他还喂它们呢。”

什么,有拿毒蛇当宠物养的吗。

少妇咂咂嘴,心道,我的乖乖,别是一对捣蛋鬼。要你们爹娘早晚提心吊胆的。

哎,一对孩子蛮可爱。我还得再提醒提醒。

“看来你们是外地人,不知道毒蛇谷的厉害。”

美少妇挺挺腰板,本来就傲娇的峰峦显得更加高耸云端。

灵珠一脸的懵逼,乖乖隆的隆,好辣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