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自古以来,好男儿战死疆场,这也是最大的效忠,你为何触景生情啊。”

“郡主,你哪能理解这些将士的苦处。你再听听后面几句。”

王丽质养在公主府,无法体验民间疾苦。帝国连年征战,给百姓带来的是无尽的痛楚和煎熬。

她看到靖王爷亲启方口,低声吟唱:

“纵有健妇把锄犁,禾生陇亩无东西。况复秦兵耐苦战,被驱不异犬与鸡。”

“长者虽有问,役夫敢申恨?且如今年冬,未休关西卒。”

“县官急索租,租税从何出?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一首《兵车行》,让李绩触景生情。郡主王丽质见李绩偷偷垂泪,顿生好感。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由此看来,靖王爷爱兵如子,体恤下情。难得啊。表哥的眼光独到,这样的人才竟然不惜性命,为国出征,真乃大唐之幸。

想着,王丽质将一块洁白的纱巾递给李绩擦去眼角的泪花。

都说“慈不掌兵”,一个不体恤下情的将帅,难道是优秀的统帅。

王丽质一双明眸,不时地扫视着李绩魁梧挺拔的腰板,内心轻叹:帅呆了,那腰身多强健有力,我何时能够依靠一下也好,那多么幸福惬意。

她的面颊顿时绯红,李绩一看,以为是风沙吹刮的结果。

“郡主,把面纱拉下来,荒原的风沙太大。”

王丽质面色羞红,樱桃红唇上翘,心里美得如初恋般甜蜜。

忽然,远处尘土飞扬。一铁骑飞奔而来。

“保护郡主。”李绩一声令下,十几骑呈人字形将郡主围在中间。

那铁骑疾驰到李绩马前,翻身下马:“报,主公。据探马来报,东突厥主力已经向泾州迂回,有可能向北逃窜。”

“什么?蛮虏想逃?”李绩面色铁青,“哗啦”一声,抽刀斩断一棵碗口粗杨树。

“神机营跟我来!”

“是,主公。”

宇成、张山、丁山、余生、叶凡、叶辰各带五十人。

每人带上从马三匹,沿着晋阳城西侧大道,一路西行。

王丽质率领王氏集团军右路军女子骑兵营,沿城池小道,直接向恶阳岭进发。

王定襄率领晋阳守备队五千余人,负责断后,提供军需后勤保障。

神机营沿途马不解鞍,人不下马,夜晚时分,在定襄与李靖部会合。

李靖按照李二密旨,亲率3000轻骑,自马邑(今山西朔州市朔城区)出发向北,绕过突厥主力军,乘夜突袭颉利可汗的王庭——定襄。

神机营与轻骑兵协同作战。两军接阵时,李靖亲率轻骑千余直扑东突厥骑兵营阵,颉利可汗见事不利,率军北逃。

此时,唐军轻骑兵闪退,李绩率领神机营手持火绳枪,“点火、发射!”数千鸟铳齐发,声震数十里,每一个子弹洞贯二人,子弹接着击中战马,无数马匹倒地立毙。

“穷寇莫追。”李绩马上调整战术,率军北返。

东突厥骑兵不知是计,居然以为李绩部就那两把刷子,派出精兵,尾随于后。

唐军故意遗弃辎重诱敌,让神机营设伏。

当东突厥骑兵进入伏击圈时,遭到了神机营密集火力的打击。

东突厥部顿时溃不成军,李绩当即和李靖兵分两路,各率一千多骑兵杀回,几乎全歼东突厥的追击骑兵。

东突厥汗国颉利可汗(十三任大可汗)阿史那咄苾,坐在牙帐里忽然看见唐军从天而降,急忙揉揉自己的一双鹰眼。

“这是咋回事?”当他看清楚是唐军时,吓得脸色煞白。

忽然听到军阵里枪声大作,以为唐帝国主力出现,魂魄早已离身。

他做梦都想不到唐军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王庭之地。

惊慌失措道:“大唐如果不是全国出动,这支孤军怎么敢追到这里。”

李绩手持双枪,连扣扳机,颉利身边的亲兵十几个人应声而倒。

一名长发飘飘的女子,衣衫不整的从牙帐跑出,被李绩一枪击中脑部,“轰!”

血溅荒野,女子俯身立毙。

定襄大部分被唐军占领,颉利一日数惊、寝食难安,只好起营拔寨,连夜将王庭迁到碛口(内蒙古四王子旗西北呼和淖尔西沙漠口岸)。

李绩与李靖商量,派出间谍王莽之,携带大量珠宝玉石,离间招降其部众。

王莽之不辱使命,通过贿赂阿史那咄苾的心腹大将康苏密,成功策反。

颉利可汗的爱将康苏密见李绩给予高官厚禄,居然趁机裹挟隋炀帝皇后箫氏及其孙杨正道,前往定襄降唐。

颉利见康苏密降唐,绝望之下继续率部向阴山北撤,但途中又连续遭到李绩和柴绍所部的截击,损失惨重,等撤到铁山(今内蒙古包头市白云鄂博矿区一带)时只剩下几万部众,其他失去统一指挥的部众被唐军分割包围,各个击破。

李绩令贴身卫士将箫后和杨正道带离军营,抄小道,秘密返回并州。

不久,杨政道等抵达晋阳城。

颉利此时使出缓兵之计,派使节向李二求和,试图撤往漠北再图后计,李二一方面也派使节安抚颉利,一边密令远征军通漠兵团总部继续打击。

大漠孤烟直。

李绩率领并州兵团急行军来到白道(内蒙古呼和浩特市北),扎下大营。

李靖从云中出发,引兵至白道与李绩会合,商量下一步的作战方针。

现在的问题是,随着颉利一路北撤,唐朝大军的补给与后勤辎重问题愈加凸显出来,如果还要继续追击的话,只能冒险以部分轻骑兵先行。

李绩建言称:“颉利虽败,其众犹盛。如果放任他逃往漠北,得到地方的部落庇护,道阻且远,追之莫及。”

李靖沉默片刻,就和李绩一拍即合,当即决定由李绩统率大军断后,自己亲率精骑万名,各备20天口粮,连夜向铁山出发,李绩随后跟进。

大军冒雪至阴山,遇突厥营帐千余,尽俘虏之以随军。

东突厥可汗颉利派执失思力到长安晋见唐帝李世民,请求宽恕。

颉利阿史那咄苾承诺:“突厥全国归附,自己也愿入朝。”

执失思力带着使团在长安思来驿馆等了数日,才等来李二一纸诏书。

李二在宋州乞丐庄紫云山居,看到李绩的战报,心下高兴,中午和杜如晦、魏徵三人喝了一坛牡丹红,醉的一塌糊涂。

等到晚上李二清醒,杜如晦才将突厥使臣的请求告诉他。

“陛下,李靖、李绩强强组合,直捣黄龙。颉利可汗终于屈服了,他派使臣递来降书降表,请求双方停战,他将率领突厥全体属民归附大唐。”

李二一听,又是云里雾里的高兴一气。

唉,双方打了这么多年,唐朝的银子要打完了。府库都被这小子蛮虏掏空了。

如今,浪子回头是岸。

老子也不想打了。大唐子民需要休养生息。不过,颉利这小儿确实不是玩意,出尔反尔,反反复复。

李二随机与杜如晦密商,定下追兵之策。令远征军见机行事。

“狗日的知道疼了。多次背信弃义,如今也有此可悲的下场。老杜啊,你去安排,那就让藩属事务部长唐俭带人前往慰问安抚,令李靖率军迎接阿史那咄苾归降。”

“诺!”

杜如晦将一封密函,用油布包好,交给斥候,让他立即送往长安兵部。

当颉利见到唐使前来抚慰,以为天下无事时,李靖为加快追击速度,进一步组建了更为快速的机动轻骑兵,派苏定方200骑兵为前锋,在浓雾掩护下衔枚疾进,至颉利牙帐七里才被发现。

苏定方轻骑**攻下颉利牙帐,颉利乘千里马西逃。

李靖率大军跟进,猝不及防的突厥军全面溃败。

立斩敌首数万余级,俘虏男女十余万人,缴获杂畜数十万。连颉利的妻子义宁公主也被乱军所杀。

颉利率万余残部准备北逃碛口(内蒙古四子王旗西北呼和淖尔西沙漠口岸),李绩早已抢先占据碛口关隘,切断了颉利北逃之路。

颉利到达碛口,眼见无法通行,万余部众乱作一团。

李绩指挥神机营,直接开枪射杀。

突厥军哭爹叫娘,尸横遍地。

火绳枪、燧发枪火舌喷射,突厥骑兵马刀尚未举起来,就被一枪爆头。

部落首领一个个吓得坠落马下,反倒降唐,李绩掳获五万余人,率大军返回并州。

唐政府开拓疆土:南自阴山,北到瀚海沙漠群。

远征军用不封口的告捷文书,向李二奏报胜利消息。

在唐军轻骑兵不间断的四番快速打击之后,堂堂的东突厥颉利可汗身边只剩下数十骑兵,眼见逃往漠北无望,便去依附东突厥贵族苏尼失。

但颉利还未安顿好,此时唐军又来了。

大同道行军总管李道宗按照李绩的密示,迅速领兵进逼。逼迫苏尼失交出颉利。

颉利见势不妙,再次选择逃跑。

李道宗用一把燧发枪指着苏尼失的脑袋:“半个时辰后,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靖王爷的神机营就会从天而降。”

苏尼失担心唐军真的会株连九族,他随机派出特别行动组,穿越死亡沙漠,将快渴死的颉利抓回。

一来二去,颉利最终被唐军俘虏。李道宗押着颉利,连同缴获的文书资料、珍珠玛瑙、良马弩箭悉数带回并州行营。

李绩亲自出门迎接李道宗。

李道宗翻身下马,双手抱拳:“报告靖王爷,贼首颉利被带到。”

一辆马车上,矗立着一个一米半高站笼,颉利将脑袋伸出笼顶,大口喘着粗气。

“来人,将颉利押入晋阳宫监。”李绩一声令下,早有城守兵打开站笼,押着颉利来到李绩面前。

“跪下!”

李道宗一声呵斥,颉利懒洋洋的看着李绩。

“你小子乳臭未干,我乃突厥可汗,想当初大唐两任皇帝都得仰我鼻息,我给谁下跪过,难道跪你。”

颉利话音未落,李绩面色一沉,刷的一下,从李道宗手里夺过马鞭,只听“啪!啪!”两声炸响。

李绩手起鞭落,双鞭连发,颉利的面颊顿时留下两道血痕。

“还嘴硬。你满手沾染我大唐子民的鲜血,今日定要拿你的狗头祭献英雄的帝国将士们。”

李绩眼含杀气,口念咒语,“当啷”一声响,阴阳双修剑弹匣而出。

利剑寒光一闪,对准颉利的头颅飞去。

颉利眼前金光四射,大脑一片空白。

“王爷,等等——”人群里忽然发出一声高喊,声如洪钟。一个“等”字尚未落音,李绩的阴阳剑瞬间落下。

“啊——”

颉利一声嚎叫,随着一道血雾飞溅,人们发现颉利的左耳朵被利剑削去。

“我完了——”他随机瘫软倒地,裤裆里一股热流顺着马裤流进马靴里。

人群中那位发声者,拨开众人,三步来到李绩面前,急促道:“靖王爷,万万不可。”

李绩一看,原来是驸马爷王裕。

王裕颤巍巍地从衣袖里掏出一封密函,双手递给李绩。

“这是皇上的密诏,他要我亲自交给您。”

李绩打开一看,是李二的亲笔手谕:“贤弟,请刀下留人。我另有安排。”

“既然皇上有了安排,那就暂时将颉利收监。”

死狗一般的颉利,被两名狱卒猛地拉起,啪哧戴上枷锁和脚镣。

晋阳城外,饥民如潮。

“杀了颉利,还我孩子啊!”

“打到漠北去,将突厥军斩草除根——”

“靖王爷,不能心慈手软。你先想想,颉利是如何对待大唐子民的。”

“血债要用血来还。”

“不杀颉利,我们都反了吧。”

饥民和晋阳城的乡绅,你一言我一语,呐喊声此起彼伏。

胆大的将手里的石子、土块一齐往颉利身上扔。胆小的,躲在饥民人群里,要杀突厥贼兵祖孙八代。

发誓吃一片颉利肉,喝一口颉利的血。

忽然,饥民的队伍里,冲出一个布衣汉子,他手持一节竹竿,竹竿头部绑着一根木叉。

身后一位大嫂,手持一把剪刀跟进道:“谢大哥,你在前,我断后,咱们一矛刺死那狗杂种。剪短杂种的**,为姊妹们报仇雪恨。”

谢长春牙关一咬,右手带力:“秋姐,你闪开。”

说时迟,那时快。

布衣汉子谢长春,腾空一跃,身轻如燕,飞身将三丈竹矛直直插进颉利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