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习俗约定,举行认义子仪式,一要洗礼,就是当爹的要给义子洗澡。二要给见面礼。
大厅的一侧耳房里,热气腾腾。
一个半人高大木桶已经注入五分之四的热水,狗剩只着**,在两位老妈子搀扶下,跨进木桶内。
这时,门外一阵躁动。
李艾引领着李绩走了进来。
李绩从一位老妈妈的手里,接过一条毛巾,走到木桶前,开始为狗剩搓背。
一位老妈妈往木桶里放上云南白药、丁香、茴香、木香和三秋桂子、塞北麝香、西域硫磺。
狗剩洗澡完毕,换了一身新衣裳,将头发扎好,走出耳房。
李绩和李艾回到大厅的前台。
“啊,洗礼结束啦。”
“哇,靖王爷的礼物肯定很贵重,你想想,王爷可不差钱。”
“要么是金条,要么是银锭。”
“唉,金银之物当然不会少,会不会在东都买套房子啊。”
“……”
人们正在拭目以待,只见李绩站起来,从身后的堂案上提起一只长方形金红色楠木手提盒。
“难道是刀,是剑?”
“给男孩子的礼物,不可能是长笛或者提琴等乐器。”
“祖传的宝物吗?”
“……”
人们伸长了脖颈,只见李绩走到前台的边沿,一手托住木盒,只听啪嗒一声响,木盒的弹锁被打开。
“哇!”
随着木盒的打开,一只铜质的鸟铳展现在人们眼前。
“诸位,这是我花费三个月时间,纯手工制作的新一代火器——燧发枪。”
“燧发枪,由齿轮簧板装置代替火绳装置。”
“齿轮簧板与钟表类似,由紧绷的铁制盘簧提供机械力,它取代了旧式的击发装置。”
“通过盘簧使一个小铁锤撞击硫化铁石打出火星来点燃黑火药。”
“受天气影响较小,不用在作战前点燃火绳,可以做到连扣连射,提高了单兵火枪的射速。”
李绩说完,将燧发枪拿出来,向大家展示。
然后,拉着狗剩,向门外走去。
“诸位,对兵器感兴趣的,可以到外面看看我的演示。”
好几个日常舞枪弄棒的,呼啦一声站起来,跟着李绩来到山神庙门前广场上。
李绩让宇成往空中抛出一个圆盘,接着举枪就射,只听“当啷”一声脆响,圆盘被击得粉碎。
“好枪法。”
这时,李靖从人群中走出来,他不是羡慕李绩的射技,这样的空中飞盘,他手里的箭也能射中。
他是看中了那把铜制的鸟铳,这才是他关注的重点。
“靖王,你这火器我是第一次见到,估计帝国没有第二支。”
“李总管,你说的只对了一半。”李绩笑道,“不仅帝国仅有,就是加上外族在内,也只有这一把。”
李靖不以为然,一个玩具一般的鸟铳,就是冒点火出来,能有多大杀伤力。
他当啷一声,从后背抽出一支钻云箭,往金弓上一搭,“噗”的一声将高空中的一只飞鸟射落。
“我去,李总管是在秀射技。”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叹。
“李总管,今天大伙都很高兴。你也是帝国的战神,要不你们比试比试一下,是鸟铳快,还是弩箭快。”
有人提议道。
李靖身经百战,号称常胜将军。他平时最关注务实,对于雕虫小技般奇技**巧之作,他从来都不当回事。
几次孤军深入大漠以北,迎战突厥强敌,威震塞北。
他不以为然的笑道,“既然,众宾客想欣赏我们的表演赛,咱们就成全大家。权当助兴了。”
李靖抖抖手里的金弓,将一支钻云箭拈在手里,“靖王,你说怎么比试?要不要真枪实箭的对射啊。”
李靖的话一落音,李绩就知道他轻视了燧发枪的威力。
要是火绳枪,我还真的不敢和你比试,火绳枪有一个点燃火绳的过程。
在时间上,弩箭绝对占优势,搭弓即射。这次,我手里的可是燧发枪,扣动扳机可以连射。
如果不答应李总管,我这燧发枪的威力也难以展示出来。
“好啊,靖王爷,你就和李总管比试比试。看看是你的新武器厉害,还是他的弩箭厉害。”
兵部尚书杜如晦觉得有意思,一位战神如果惧怕新式武器,那就很难在战场上做到灵活应变。
既然有了这次机会,我就看看新式火器,能否有效的用到战场上去。
要是李总管所认为的,靖王爷手里的只是儿童玩具枪,我看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炫技。
“靖王爷,还不答应李总管。”
杜如晦催促道。
“李总管,我看,你还是别比了。一个是弹药,一个是实打实的弩箭,万一伤到对方,可就不划算了。”
箫瑀一看来真的,马上劝说。
李靖不以为然,一心想看看李绩的火枪能有多大能耐。
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帝国定襄道总管,对于实战比武,当然知道比试的后果。“非伤即死。”
众人还想劝阻,只见李靖已经引弓搭箭。
“王爷,咱们开始。”
李绩举起手里的燧发枪,看见李靖一扬手,“嗖”的一声鹤唳,一支钻云箭直向李绩面门飞来。
就在箭镞飞出的一瞬间,李绩扣动扳机,“呼!”
随着一道火光喷发,一颗旋转的圆弹向飞来的箭镞迎击。
“砰——”
箭镞被炸飞。
李靖抽出双箭,用力拉弦,随着“嗖嗖”双响,双箭带着凌厉的啸音向李绩飞去。
“砰砰——”
李绩连扣扳机,在半空将箭镞击落。
就当李靖再次搭箭的时候,李绩一扣扳机,一颗子弹在空中划出一道白光。
“砰——”
就在箭簇射出的前一秒,子弹射进李靖的前胸。
众人一声惊呼。
一道血雾喷薄而出,李靖摇晃着向后倒去。
谁也没有想到,李靖的动作比李绩慢了一秒。
一秒之差,一般人眼睛几乎看不到,而对于杀人的武器,就能在瞬间占据先机,先发制人者胜。
李绩将鸟铳交给狗剩,急忙上前扶住李靖。
伸手从宇成的手里接过药箱,取出一个蓝色的小瓷瓶,倒出金疮药,按住枪口。
杜如晦一见总管被打伤,立即怒喝一声,“金吾卫,将李绩拿下。”
众人一惊,场面瞬间紧张起来。
三个身披金甲的金吾卫,嗖的一声围住李绩,伸手就要拿人。
“谁敢?”
只见狗剩双手托枪,对着杜如晦。
箫瑀忙忙示意金吾卫退下。
他拉开狗剩,微微笑道,“你杜叔叔是说玩的,狗剩啊,谁也不会动你干爹。”
“谁动,我就打死谁。”一个稚嫩的声音从狗剩的牙缝里挤出来,杜如晦惊出一身冷汗。
“好家伙,这还是个义子,就这么护爹,要是亲生的,那还了得。”
杜如晦呲啦一声,抽出宝剑,对着狗剩的脑袋一剑劈下。
就着这千钧一发之际,“呼!”
狗剩手里的燧发枪喷出一道火舌,一颗子弹飞出,李绩眼疾手快,“啪哧”一甩手,一道剑气飞出,将子弹击飞。
众人面面相觑,杜如晦面色如蜡。
哆嗦着,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我的乖乖,差点要了老子的命了。”
箫瑀一看闹成这个样子了,忙忙走上前去,一把拉起杜如晦。
“狗剩只是个孩子。枪走火了,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