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男少女最怕心动,放电的瞬间,即是情愫的巅峰。

要的就是这种抓心挠肝的效果,每每李绩转移视线,李清音心里舒服的就像喝了蜜汁。

一丝甜笑,持续地挂在白皙滑腻的瓜子脸上,偶尔笑容绽开又倏地一下收敛:你敢看,我就敢给。

李清音沉浸在少女特有的愉悦感里,动情的抿嘴发笑。忽然,院门外一阵**,接着是地动的声响。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衣仆人从门外急匆匆的跑进后院。

看见二郎,扑通一声下跪:“二爷,出事了。”

李绩一惊,大清早的,你小子放你妈什么臭屁。老子本来心情很好,你这一声喊叫,全乱了。

李清音看见二哥照着那个青衣仆人踢了一脚,他的声音刚好听得见:“管家还在东头吗?”

“黑管家留在田家了,他叫我来向您报告。”

“怎么能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早知道,直接活埋了,不就算了。挂一漏万,唉——”

李绩收势起身,返回房间。心里念叨着,又快速的梳理对策。

他换了一身藏青色长衫,啪哧一声带上房门,直接向院门走去。

那个青衣仆人从地上爬起来,大步小步的紧跟其后,嘴里说着话,李清音已经听不清楚了。

“二哥整日里够忙的,昨天刚刚击退幽州军,今日又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真是疼人。”

“我心里疼他,不知道他可疼我?”

她腹语反侧,竟然毫无睡意,忙忙坐在梳妆台前,涂脂抹粉,描眉涂唇,打眼影。

仔细的挑了一件淡黄色蕾丝镶边超短裙,在高高的发髻上插上金步摇,站在铜镜前,瞅着自己前凸后翘的身段,前后转了一圈,这才满意的走出卧房。

田家修房子,今日幺妹李清韵没有上学。

一个人在院子里追蜻蜓,看树上的疯蚂蚁乱窜。

大奶奶穆婉清在厨房里忙碌,将一盆豆浆,一盘糖包子和十几个煮熟的鸡蛋,有序的在餐厅的桌子上放好。

习之的升迁,她做梦也不会想得到。

既是希望老爷能有一天高升,她也没有料到会来的这么快。

上县的县令是正七品。县丞才是从八品,那老爷是个县尉,听说还有没转正,连个从九品也不是。

一下子连升三级,这就当了县衙的主要领导。

对谁来说,都难以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刺激,她昨夜几乎一夜无眠,高兴地失眠了。

看着孩子们还没有过来,就让周妈去喊。

不一会,周妈进来禀报,“回,大奶奶,二爷去了村东田家。只有清音和清韵两位小姐在家。”

“要不,大奶奶你先吃。”周妈说着拿碗盛了半碗稀粥,双手递给穆婉清。

穆婉清一脸的倦容,胃里毫无食欲,接过周妈手里的饭碗,喝了几口稀粥后,就起身向外走。

“周妈,我回房去了。等大小姐、二小姐过来,就督促她们吃饭。女孩子,不吃早餐可不行。”

“大奶奶,我知道了。”

周妈用一块洁白的纱布,将餐桌上食物盖上。这时,女儿周冰跑进来。

“妈,不好了,二爷在村东田家被人打了。”

周妈一惊,直接数落起女儿来,“疯丫头,做事就是慌慌张张的,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你胡扯什么,你二爷一身好本领,哪个瞎逼养的敢打他?”

“是真的。人家人多,好像是关中口音。要不,你去看看。”

女儿一脸的严肃劲,周妈一下子慌了:“你爹呢,还不带人抄家伙去帮你二爷。”

“爹,已经去了。”

一大早,李府好像一下子乱了。

周妈也不敢告诉大奶奶,大奶奶的房门已经关上。

她出了院门,一阵小跑。

村东的田家,围着十几个青衣人,皆长衣长衫,头发油光发亮。

田举人被人五花大绑的押着。

“你们放不放人?”

周妈听到二爷厉声质问。

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根铜质拐杖,指着李绩,霸道的一跺脚,“你小子给我闪开。我要带着田举人见官。”

“你娘的,你得说出个理由来吧。不能说带人就带人。”李绩有点恼怒,要是隋末,他早就一刀砍了下去。

“我青龙会所六条人命,就是理由。”

“一个老人,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要了你们六条人命。你不是脑子坏了吧。”

“砰!”

中年男人举杖就打,周妈吓得大叫一声,“二爷快躲开。”

李绩也不躲闪,右手一抬,“啪嗒”一把接住铜拐,顺势一带,中年男人向前一扑,肥胖的身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哈哈哈——”

围观的村民哈哈大笑。

身后十几个青衣人,一哄而上,李绩双手推掌,“轰!”

一道白气冲天,将十几个青衣人击飞十几米外。

“妈呀——”

“哎呦——”

“救命啊——”

惨叫声不断传来,李绩顺势抬脚,将身边的一个青衣人踢飞。

十几个青衣人向后倒飞出去,有的撞在树上,有的落在水沟里,有的掉在茅厕的屎坑里。

中年男人翻身一跃,站立起来。

“哗啦”从身上抽出一把销魂剑,双手一推,将利剑直插出去。

李绩一看剑来,伸出右手,用食指和中指猛地夹住剑体,利剑就像被焊住一样,纹丝不动。

只见他右手用力,指头一晃,“咔嚓”一声脆响,销魂剑断成三截。

中年男人从地上捡拾起一把砍刀,再次砍向李绩。

“住手,瞎眼东西。”

睢阳县衙赵捕头带着十几个捕快,匆匆赶来。

“朗朗乾坤,谁敢在睢阳地盘上行凶?”

赵捕头看见李绩,抱拳拱手,低声喊道,“王爷,我们来晚了。”

“捕快来了,快把他拿下!”中年男人指着李绩,向赵捕头嚷道。

赵捕头理也不理中年男人,抬眼看到老槐树上的田举人,厉声呵斥道:“谁把田举人捆上的?”

中年男人皮笑肉不笑的低声道:“官爷,是我绑的。”

“吆喝,你是哪个部门的?大理寺的,还是刑部的。”

中年男子一愣,转脸恢复正气:“官爷,我是长安怡红院的。”

“怡红院是什么机构?是官办的?就是官办的也无权随便抓人、捆人。谁给你的权力。”

赵捕头不由分说,走到槐树下,铛啷啷,抽出佩刀,只一刀,斩断绳索。

田举人双拳抱胸,拱手施礼。

“给我走——”

赵捕头对着中年男人厉声呵斥。

“官爷,你不要搞错了。怡红院昨晚六名护院失踪,今日卯时一刻,我们在三里王乱坟岗发现六具骨架。从衣着上看,就是怡红院的护院。”

李绩一惊,我去,这还真他妈的被人发现了。

“我们顺着车辙一路追踪,就追到这家来了。”中年男人指着车辙给赵捕头看。

“看来此事必有蹊跷。按理说,田举人德行合一,品行端庄,又是为人师表,哪能干出杀人越货的傻事。再说了,一个人也对付不了六名身怀绝技的护院。”

李绩一听,连声赞叹,“赵捕头分析的条条是道,思路清晰。”

他转身看着中年男人,“真正打起来,田老这么大年纪,现在躺在乱坟岗里的人,应该是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