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艾浑身一颤,用力按对方的手腕拿捏一下,玄成顿知其意。
“玄成老哥,如今不是万岗寨。在主公面前,你我都是仆人,为主公效劳,忠于主公,这是一条铁律。”
玄成忽然发现,魏公面露寒气,他刚要说话,只听噗呲一声响,玄成随机看到一道血注喷涌而出。
他大惊失色,管家李艾将一把匕首猛地插在自己的大腿上。
“主公永远都是瓦岗的大主宰。任何人胆敢有二心,我就夷他三族。”
玄成哑然。
他在瓦岗寨摸爬滚打数月,谙熟瓦岗的黑道规矩,一看魏公脸色突变,心知要有大事发生。
长安易首,瓦岗集团军需要重整旗鼓,内强素质以自保。
强素质,就是强调一个整齐划一,绝对服从。
仪式感。对,这是黑道的仪式。
玄成如梦初醒,二话不说,从腰间拔出鬼斧神刀,口念秘诀,随机向空中一抛。
哧溜一声,一道紫光四射,神器如一只利剑,啪哧一声刺入玄成的右臂。
“轰——”血雾弥漫,血注如虹。
李绩面不改色,待玄成收住神器,忽然,右手一挥,从远处飞来一支箭镞。
那箭的尾部旋转,箭头似锥。箭带啸音,疾驰而来。
正当玄成惊骇之际,只见李绩右手掌一展,呲溜一声,飞箭穿掌而过。
一道紫气东来,血水高悬三尺,哗啦注入酒壶内。
酒壶上面有一壶掩,壶掩中心有一圆孔,血水从三尺高空垂直下落,血从孔入,而掩不湿。
玄成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自己身居瓦岗数月,今日才算真正开了眼界。
春香、夏荷、夏雨等众丫鬟唬得春景无色,繁华落英。
靖王府正厅之内,刀光斧影,立即引来大头、狗熊等贴身侍卫。
“王爷,没事吧。”侍卫长带头跪地大拜,俯首贴地。
“起来好了。快去通知吉字营的弟兄们,即日起,靖王府执行宵禁。”
大头叩头三声,起身领命而走。
李绩命春香撤去碗筷,重新摆酒重开宴。
春香安排后厨上菜,又从橱柜里拿出汜水酒厂的品牌酒——洛阳牡丹红系列酒——梦之红。
每人先开一瓶。
撤去酒盅、酒壶,皆用三彩瓷碗。
玄成一惊,好家伙,一斤酒只能倒两碗。两碗一瓶,实属大酒伺候。
既来之,则安之。
以前只是个文学参军,写写画画,今日重新归队,竟被敬作上宾。
玄成心下激动,刚要端起大碗,只见李绩以指叩桌。
“春香,拿三个空碗。”
春香小步快跑,从后厨拿来三只琉璃金色陶瓷碗。
她将三个碗摆放整齐,只见李绩呼啦一声站起,举起注入鲜血的酒壶,哗啦啦,倒满三碗血酒。
李绩端起酒碗,“今日痛饮此酒,兄弟同心同德。”他说完,一扬脖颈,一饮而尽。
魏公早已端碗在手,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将酒碗双手举到齐眉处,大嘴一张,“哈一气!”
一息之间,白酒下肚。
“好家伙,魏公也敢这样玩。”玄成从来没见过魏公如此喝酒,心里惊奇。
他端碗在手,一阵哆嗦,血酒差一点溢出来。
“两位老弟,我玄成说到做到,为主公大业马首是瞻。即便是万丈深渊、刀山火海,老哥也要义无反顾、一往直前,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瓦岗寨的仪式感还真的很强。李绩早已习惯了歃血为盟的仪式。
喝完血酒,李绩又和魏公、玄成每人同端一大碗。
不一会,一斤半酒已经下肚。
春香安排后厨,将手抓羊肉上桌,李绩每人给拿一大块。
玄成手拿肥腻腻的羊肉,满嘴淌口水,“好家伙,太子宫从来没有这样吃过。东都靖王府竟然大快朵颐,真是令人神往。”
他将水煮羊肉往佐料盘里一蘸,猛地大咬一口,好家伙,满嘴流油,肉香入蕾。
一大块羊肉吃完,刚才的酒意竟然没有了。
喝醒酒了。
李绩正要让春香拿酒,忽然,丫鬟夏荷走进来,弯腰施礼道:“王爷,苏小姐叫您。”
他往自己的脑袋一拍,“你看看,你看看。陪她回家的事给忘了。”他对春香道:“春香,你先陪着小姐回家看看,我等一会就到。”
玄成一见李绩有事,急忙说道:“主公,要不咱们就这样,我也喝不少了。”
“没事,我让苏小姐先回。等会我再过去,给她解释。”
……
血洗江府事件,在东都迅速发酵。
江家为了东山再起,江辰、江南精心筹划了一次拍卖会。利用从长安、安阳、南阳等地收集来的赝品,拍卖出天价。
筹集到几千万两白银。
江家意在引蛇出洞,想报复李家,将李家后人引到现场,计划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李家的后人不但没有露面,江家反遭暗算。江家最后两个血脉,被黑脸汉李逵斩断。
东都别驾宋大人利用京察相威胁,令河南府尹王宝庆限期破案。
时至今日,案情一无进展,二无线索。
所有目击证人,都一齐声汇报:“是那个三国猛将李逵所为。未见李家后人身影。”
你说可笑不可笑,洛阳县的市民到底见没见过李绩,无从考究。但这个李逵,倒是人人皆知。
东盛集团顶层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集团总裁甄慧佐吸着旱烟,一脸的木讷:“苟小姐,你说的是真的。”
一旁站立的蜂腰蚁臀苟秘书,手里拿着一份《东都晨报》,轻声道:“甄总,东都晨报独家新闻,现场采访目击证人五十三人,都说是亲眼所见。”
“江辰抓了苏家的人。残忍地折磨苏小姐,就是苏清荷。哎呦,苏小姐可遭罪了,细皮嫩肉的……”甄慧佐听着秘书的复述,微微一愣,反问道:“江辰是不是死了?”
“甄总,你怎么猜到的。”苟秘书双峰高耸,眉毛一扬,声调陡然提高两倍。
“是的,晨报说的很详细,李逵斧劈江家兄弟,先对付苏家,再引李家后人出面,最后再做掉甄家。”苟秘书微微一笑,“甄总,可惜这个江辰有点搬石打天,后来被黑脸人双斧劈成两半。”
“下去吧。”甄慧佐已经知道结果了,往躺椅上一仰。
苟秘书走后,他微微闭上眼睛。自言自语:
江辰、江南,还有那个蒋碧思。都是一窝脓包。
老蒋啊,江辰兄弟年纪轻,你倒是人近中年,经验颇丰了。为啥不动脑子。
李家并没有斩尽杀绝,已经网开一面了,你为啥不阻止江家兄弟复仇?
幽州大都督府禁军教头算个啥?在荥阳王面前,天王老子就得赔笑脸,你们就是作死。
人常说,不向死地。你们是脑子进水了,还是短路了。
江家的事,就这样风轻云淡的过去了。苏家的事,他却时刻放在心上,害怕出一点点纰漏。
因为,苏家后边站着一位巨人,不,一位杀人魔鬼。
……
苏清荷没有等李绩一起走,在春香的陪同下,回到自己的家。
一幢四合院,古朴简陋。
漆黑的大门上,留着一个小方孔。
苏清荷上去敲门,一个中年男人小心的打开门孔,见是苏清荷,忙忙打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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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本部小说,草蛇灰线,伏笔千里。多情节推演,多场景交换。笔者力求全景式、多画面展示隋唐丰富多彩的文化情调。贞观时代已经开启,欢迎继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