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一下子懵了。
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这王大人比自己高出四五级,还不把我压扁了。
“唉,大人也许是性子急,打是爱,踢一脚就踢一脚吧。”
朱县令早有耳闻,大唐初期,河南道的大小官员没有人不惧怕王宝庆的。
有人默默统计,他从武德元年任河南府尹以来,被他扇耳光,脚踢、拳打的官员,保守数字也有18人次之多。
洛阳县的一个乡正,因为涝季田间排水沟堵塞,导致田间积水,王大人亲临现场,一看田里汪洋一片,顿时冒火,一拳把那个乡正打成脑震**。
二里桥的一个里正,麦收期间,不去田地里督促村民收麦子,大中午街上一家酒馆喝酒。王大人微服私访时,上前盘问,竟然将酒桌给掀翻。
后来,二里桥的那个混账东西,不仅丢了官,还被王大人打了耳光。
朱县令大脑空白,稳稳情绪,在地上翻滚一圈,忙忙爬起来,来不及拍掉官袍上的草木,弯腰赔笑,“大人,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拿住凶犯。”
“一个月时间,够不够?今天是5月25日,到6月25日,能不能抓到凶手。”王宝庆喘着粗气,从牙齿里蹦出几个字,山羊胡子气得飞扬起来。
“大人,只是我手下的人手不够,这几个胥吏,办案经验不足。能否派一名刑侦高手过来。”
王宝庆拍拍脑袋,忽然大声嚷道:“你不说我还忘了。内史令箫大人向我推荐一个人。我看很合适。”
“那他是谁啊?”朱县令急忙问道。
“梁郡山神庙的李成高,就是当年威震辽东的鹰扬郎将李成新的二弟。这个人武艺高强,外号‘李一刀’。”
“李二叔。”
朱县令心里咯噔一下,李清扬的二叔,他不是在河池郡吗。
哦,跟着箫大人干过,好好,不管你小子能力如何。就凭着箫大人的推荐,你府尹也得高看一眼吧。
东都别驾宋大人,你怕他给你差评。
这内史令可不是虚职。
如今皇上宫廷里的内务管理,全部交给箫大人,官员赏封、职务晋级、政令变革,哪一条都离不开他。
你王宝庆生性耿直,也不会直言冲撞内使大人。有几个脑袋,敢与内史令大人作对。
一个旧人用不好,那可不是我朱允炆的事。
这年头,在地方上做官,可得有靠山。箫大人,就是李成高的靠山。
朱县令面部表情微微舒缓起来,抓不到凶手,我看谁敢动内史令的人。
“那好,快快让他来上班。我都快急成神经病了。”
“唉,你又是个急性子了。你放心,人,明天上午就让他去报到。”
王宝庆拉着朱县令,绕着江府废墟看了一圈。一双熊猫眼突然外翻。
杀手装神弄鬼,善于乔装。
带着古人脸谱作案,手段残忍,嗜血成性。
朱大人,你可不要误我。凶手抓不到,还没有一点线索。你让我如何向宋大人交代?”
朱允炆简直是倒霉透了。
一个月之内,洛阳县出现两次惊天大案。同一个县域,同一个地点,而且被害人是同一个家族。
哪有这么巧合的,分明是仇家作案。
第一次,血洗江府。关键点“关公”+“青龙偃月刀”。
第二次,更是明目张胆的杀人,就像杀猪宰羊一样,把江氏兄弟当场劈死。关键词“李逵”+“双板斧”。
江家大少爷是幽州大都督府禁卫军总教头,镇守边关,杀敌无数。
可是,遇到这个李逵,竟然吓得大小便失禁。
杀手也太狠了吧。板斧镇住总教头。
遇难的还有十几位幽州军士以及江家七八个扈从。
问现场目击证人,都说没看清来人的面目。胆大的硬说是李逵显灵。
朱县令百思不得其解,府尹大人逼着破案,这杀手到底在哪里。
他看着王大人阴沉着脸,只好再次保证,“府尹大人,下官一定尽快破案。”
“朱县令,不要含糊其辞,什么是尽快。这么大的案子,借口是什么李逵现身。我看,你这就是瞎胡闹。”
河南府尹王宝庆根本不相信什么关公、李逵的,铁青着脸,指着朱县令的鼻子大骂,“你要是不能快速侦破江家血案,恐怕宋大人就会给我差评。”
朱县令知道,东都别驾的京察评语很关键,今年京察给个综合评定不满意,府尹想晋升二品大员,可能就要落空了。
五年才有一次晋升的机会,且,符合晋升条件的官员多了去了,只要京察给个差评,那就晋升无望了。
无望,你就得再耗五年。
人生能有几个五年。
我王宝庆快六十岁的人了,再不升职,黄花菜就凉了。
那边王一策带着十几个捕快,忙着清理现场。
将焦头烂额的江氏兄弟和禁军、扈从的尸体装入尸袋。
除了江辰和江南能够清晰辨认,其余的军士和扈从连个名字也没有留下。
“拉到二里桥乱岗地埋掉。”王大人一手捂着鼻子,一边往门外走。
“大人,晚上县衙喝两杯。”
“朱县令,这都什么时候了。这次就算了,等您破案,我请您喝酒。”
朱县令弯腰恭送,等府尹大人上了马车,这才打道回府。
……
靖王府。
西厢房里,春意盎然。
一张大床四周,围着七八个丫鬟,一个个姿容俊美,身材浮凸。
“小姐,您醒了……我们去叫李大人。”一个领班的丫鬟,看见睡美人伸展躯体,流线型曲线在晨曦中氤氲迷蒙,她转身出门。
“什么时候了。”苏清荷张开睡眼,看见身上披着一层薄纱,以为还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
“小姐,现在是辰时三刻。”一个身材丰腴的丫鬟应道。
苏清荷从**爬起来,翻身下床。
她轻移莲步,来到铜镜面前。
“啊!”她惊讶一声,大脑里快速的回忆着拍卖会的情景。
“我不是被毁容了吗。那一道鞭伤呢。”她低头看看自己修长的一双**,竟然滑如凝脂。
“那刀伤呢,还有一道鞭伤啊。”
她在铜镜前转来转去,从头到脚,一点疤痕也没有。
体态丰腴的丫鬟痴痴笑道:“小姐,你完全恢复本来的美丽。大人救你回来的时候,你的全身伤痕累累,不仅有鞭伤、刀伤,还有擦伤、刮伤。”
她睁着一双明眸,“这几日,大人整日整夜的陪伴您,按时换药,精心呵护。大人一开始吓得不轻,我们看见大人的眼泪就要流下来。”
“哈哈,我哪来那么多眼泪。”门外一传来一声大笑,李绩挑帘而入。
“大人,人家还没有穿衣服。”苏清荷面色羞红,精致的双峰起伏连绵。
“小姐,这十几天你都是这样的,不然那怎么换药。”一个小丫鬟笑道。
“不不,人家害羞吗。”苏清荷一脸的娇态,双手裹紧薄纱,眼含春水,风情万种。
“好好,我转过脸去。”李绩笑着,端起一碗银耳汤,坐在厢房的一侧,低头喝汤。
不一会,一双柔弱的手,放在自己的肩头。“大人,我想回家。”
李绩抬头,心神一**。
苏清荷笑盈盈的看着自己,那个漂亮的女孩,又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