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会是脑子有病吧……李绩差一点爆粗口,“给你脸,竟然不要脸。我李绩是个软柿子?你看错人了。”

我从来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解决问题的路径,绝对不是唯一的。我让你们先选,至于选择何种路径,我李绩奉陪到底。

李绩一眼看出,这些扈从大多是练过几天拳脚的,与一般人打斗,三五个人不是他们的价钱。

随着主人一声喝令,他们纷纷从裤管里抽出腰刀。

腰刀极其精致,刀刃细窄,形如柳叶。

大唐初始,已有明文规定:在公开场所持兵器、携利刃,均属违规。

在东西两京、州郡闹市,纷纷设有巡视卫兵。

一无官职,二不是行伍军人,一律不准持兵器。

一旦被发现,都要受到处罚,杖八十,罚款白银100两。

可这是宋州,天高皇帝远,这些扈从就会随心所欲。

把刀藏在裤管里,到关键时候,拿出来一招制敌。这也只有官二代才能有如此祸心。

持刀和徒手,持刀者信心陡增。

空手道对付白刃,常常吃亏。

李绩只因在西征薛仁果的战役中,一战成名。佩刀佩剑,理所当然。

他此时两手空空,一个小小的宋州能有多深的水?

六七个扈从从四角包抄而进,步伐严谨而扎实,且形成连环套路,相互间配合得天衣无缝。

李绩一惊,这些扈从不仅训练有素,而且深谙阵法。

期间,两个扈从一个健步,腾空而越,双刀齐下,直刺李绩的咽喉。

双刃夹击。

李绩身形一晃,避过对方的利刃。

抬手直击利刃,啪哧一声响,对方的利刃被震飞几十米远。

随即双肘向上一敲,只听“咯吧,咯吧”几声脆响,两个扈从的肋骨被震断三五根。

“噗嗤——”

“噗——”

李绩这一“敲山震虎”术,两个扈从顿时口喷鲜血,身躯一缩向后退去。

砰!

李绩尚未收式,那个飞身救护锦衣公子的扈从,双脚起飞,一道虎力踹向李绩的前胸。

双足连环,凌厉呼啸。

李绩隔空飞抓,扭住扈从的小腿,刚要断踝、撕筋,两侧的扈从扬起腰刀,直刺李绩的左右两肋。

刀带风声,似毒蛇吐信。李绩不得不松开扈从的裤脚,急速向后移步。

“哧啦——”一位扈从划破李绩的后背长衫,一道长长的口子渗出淋漓血珠。

几次交手,李绩暗想,这些扈从,绝不是三脚猫的低级境界。

看门道,他们已经达到后天修士境界。不是那种一拳就能被打出脑浆来的弱者。

他们不仅会斗,而且还会形成合击之力,联手对外,攻势犀利逼人。

腰刀就是他们的利器。

人借刀力,刀刀见血。

李绩心想,不给点厉害,你们认为我可欺。

他双手向两侧一伸,忽然臂力加重,手臂加长。

双手提起左右两侧的扈从,反手一甩,“呼呼——”

两个扈从在空中打转,他顺势手上带力,扑棱棱,将扈从的胸骨击碎。

这时,最后两名扈从,一前一后,举刀猛刺。

李绩猛然下摆,将手里两个扈从一旋转,前后夹击的腰刀,噗嗤插进两个扈从的后背。

两道血柱飞溅,其他扈从纷纷退后。

锦衣公子见众扈从不能制服李绩,站在远处的街边,皱皱眉头,厉声道:“姓李的,跪下给我磕头,叫声爷爷,本公子就会饶你一命。”

李绩差点笑出声来,心道,你小子是活腻歪了。他大声叫道:“爷爷,你家太奶奶的滋味够爽的。”

没有激怒李绩,他自己却气得口吐血水,五脏阻滞。

锦衣公子猛一抬手,大喝一声,“杀死他。”

轰!

一记老拳飞速击来,李绩以拳对拳,在与其中一位武功最强的扈从对阵后,他假装败退,身子向后一缩。

其他六位扈从眼见李绩败阵,知道机会来临,嗖嗖嗖,重新布阵,对李绩形成合围之势。

此时的李绩,忽然怒火填胸,一道热力直窜脑门。

脚下的青石板哗啦一声断裂,他抱紧双臂,疾风横扫,以凌厉的攻势,向合围的扈从直接撞击。

周边的扈从躲闪不及,只听连声嚎叫,胸骨全部震断。

扈从们没想到李绩如此强大的爆发力,六人之合力竟然被他突破。

李绩冲出包围,并没有离开。

他几步奔到锦衣公子面前,在他惊悚的眼神下,一把擒住他的脖颈,单手锁喉,对准他的小腹就是一拳猛击。

“咳咳——”锦衣公子连声咳嗽,两口浓血喷出口外。

李绩面不改色,砰!

将锦衣公子往地上一摔,对着他的下腹又是双脚猛踹,锦衣公子痛苦地弓腰颤抖,口里吐出一滩红白污秽。

一股邪火终于得到发泄,几个扈从此时如同疯狗一般,急匆匆再次合围而来。

李绩指着锦衣公子:“你们都站着别动,否则我一脚踹死他——”

先声夺人、先发制人。

几个扈从也领教过李绩的武力,只好站在原地不动。

“好好好,算你狠……”锦衣公子脸色暗沉,歹毒的叫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李绩不为所动,啪哧一声,将锦衣公子的脸踩在红白污秽之上,猛一用力,大声道:“想威胁我,我也要让你知道如何做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作孽,不可活。”

干脆一掌做了你。他就要结果锦衣公子的性命,忽然一阵脚步响,一群玄衣捕快蜂拥而至。

为首的正是睢阳县衙高级主办赵捕头。

来之前,皮县长已经交代过,况且,李绩每次到睢阳县,都会请县衙的捕快们搓一顿。

那个赵捕头更是得到不少好处。李绩拿他当弟兄看待。

好弟兄被人围殴,赵捕头本来很生气,当他看到公子哥的锦衣后,面部僵硬一下,接着又恢复一脸的怒容。

“何人胆大包天,敢在睢阳县辖区打架斗殴、惹事生非。”

见捕快们抽出腰刀,已经把扈从们团团围住,李绩这才松开地上的锦衣公子。

锦衣公子哥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用手一指李绩,“给我把他抓起来,我要剥了他的皮。”

赵捕头假装没听到,哼哼唧唧打着马虎眼,猛地大喝一声:“混账东西,统统带走。”

锦衣公子赶紧解释自己的身份,赵捕头装聋作哑,一个劲的嚷道:“公事公办,先到衙门拿材料。”

大概是知道赵捕头是一根筋或者是没有见过世面的莽汉,锦衣公子心有再多的不情愿,也只好偃旗息鼓,跟着赵捕头回到睢阳县衙。

赵捕头放慢脚步,等到李绩和自己一齐时,提醒道:“老弟,这次捅大篓子了,这个混账东西身份不简单。恐怕皮县令保不了你。”

老赵眼睛毒辣,干了这么多年捕快,敢在闹市区惹事的几个小子,他还是知道背景的。

“通知魏公了吗。”

“通知二叔家人了吗。”

两人边走边说,不多时,来到睢阳县衙。

李绩来到县衙门口,刚要抬腿迈过门槛,忽然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声音:“二哥,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