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当也倒身遥拜,“魏公,我和你情同手足,生死同体,你待主公之心,天地可鉴,日月作证。”他呜呜哭泣道,“身逢乱世,必须投明主,保江山,既然上天明示,主公就是明主,你我愿为主公大业赴汤蹈火,粉身碎骨。”
“好一个投明主、粉身碎骨,军师之心皆我心,走,进屋去,咱们再将主公的霸业计划合计合计。”
李艾、王伯当刚起身,东线战区运河方向,也传来三声鸣炮,三颗黄色信号弹,横亘天际,东线主力部队,宇成、郝孝德、刘洪、张山、王薄部已经到达洛水东部战区待命。
现在只有北线余生未有消息传来,魏公沉思良久,在叶府我再三提醒他,这小子光凭一份热情,就茫然应允北线搬兵之策,这要是贻误战机,这可如何是好啊。
俩人进屋,每人倒了一壶酒,又将这次五路调兵之策推演一遍,只有北线尚未到位,李艾猛地喝干壶中酒,向门外走去。
凉风阵阵,魏公披衣走出行军元帅府,沿着一条小河慢慢前行。
两岸垂柳依依,花香扑鼻,而此时魏公无心赏景,只在等着河北方向那三道信号升天。
忽然,东都中部战区,发出三颗黄色信号弹,吉字营已经全部进入防御地带,靖王府东西两院,已经陈兵四维。
五路大军已有四路集结待命,这也不能让魏公心情放松,河北援军迟迟未到,还有一个最大的隐患,单字营三万人马已经归附王世充,这让他心痛不已。
失误了,我魏公看错人了。单都尉,你怎么能出尔反尔,阵前倒戈,我用人出错,给大兵团作战带来负面影响,你小子让我如何不恨你。
主公的决策是对的,我为啥不在监管上下功夫,监管上的漏洞,毁掉了中部防线。
魏公竟然蹲在一株垂柳下,失声痛哭起来。
“哈哈哈!魏公此时有何伤心之事?”
李艾转身一看,远处的一块巨石旁站着一位婷婷少女,长发飘飘,玄衣飘逸,手里一把佩剑,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少女头戴白纱面罩,左侧的头发上插着一朵娇艳欲滴的野玫瑰,李艾大吃一惊,这就是传说中的杀人魔女——野玫瑰刘丽莎。
这野玫瑰不是已经归顺平原郡的郝孝德了吗?郝孝德部已经陈兵洛水东线,这深更半夜的,如何来到荥阳郡。
“少舵主深夜到访,不知道有何贵干?”
“嘿嘿——”野玫瑰发出阴鸷的笑声,“无事不打扰。我们小刀会对魏公还是十分敬仰的,魏公受小女一拜。”野玫瑰说着,转身面向魏公,双手握拢,微微屈身。
一贯杀人如麻的魔头,竟然给我这个盗匪的头子施礼,看来此女必有所求。
“少舵主,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吗?”魏公问道,“你我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今夜造访。”
“魏公,您的身世瞒不了我。不过眼下你我同心同德,志同道合,所以我才愿意深夜到访。”
“别绕弯子了,你我无外乎都是杀富济贫、铲除逆贼而已,这就志同道合了。”
“那当然,瓦岗集团在短时间内聚集那么多英雄好汉,这全是您的功劳。所以令在下敬仰。”
“我想和您做一笔交易。”野玫瑰忽然话题一转,声音低沉。
“和我做交易?我又不做生意,能和你有什么交易的。”
野玫瑰声音又清扬起来,“我可助您登上霸主之位。只要您愿意,我将率韩信岭十万之众归附与您,与您共商大计。”
“那你要我如何做?”
刘丽莎朗声道,“明人不做暗事,我一直在寻找机会,干掉李绩。无奈李绩左右防守严密,毫无破绽。”
李艾一惊,他刚要开口,野玫瑰接着说道:“只要你与我合作,共同除去李绩,我将以身相许,从此以后,与你比翼齐飞,和谐到老。”
“你半天就是要主公的一颗人头。”
“哈——哈——,魏公您终于开窍了。只要达成协议,事成之后我就践行诺言。”
魏公倒吸一口凉气,早春的夜晚显得更加寒冷。
“主公的命就是我的命,岂能让一个小女子信口雌黄、任意轻蔑。”李艾厉声喝道,“少舵主,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李艾对主公忠心耿耿、天地可知,你不要蛊惑我心、动我心智。”
“魏公,你说的倒轻巧,我十五条活生生的汉子,血染菜市口,我此生不杀李绩,如何对得起他们。我恨不得生吃他的肉,啜饮他的血。”刘丽莎牙齿一咬,“不杀李绩,我无颜到冥府见我父亲刘元霸。”
“啊!”原来这刘丽莎就是山东义军刘元霸之女,我与刘统领有过交往,这要是被人发现,私通仇敌,这可不好。
“少舵主,恕我拒绝。要杀主公,除非你先杀了我。”李艾猛地从腰间拔出利剑,腾地一声,飞身跃起,挥剑斩杀野玫瑰。
刘丽莎轻轻一跃,已经跳出一丈多远,“魏公,就甘心久居人下?你好好想想,不要一口回绝我。”
“砰!”李艾一剑砍在巨石上,花岗岩被他硬生生砍去一角。
突然,小河对岸灯笼火把,“快救魏公,保护魏公安全——”
十几位亲兵手持利刃,急匆匆饶河而行。“快,有刺客,抓住那个女刺客——”
大队人马已经出动,刘丽莎扬手一击,啪哧一枚飞刀射向李艾,李艾躲闪不及,应声倒地。
“抓刺客——”
未等亲兵卫队靠近,刘丽莎身形一摆,“铛啷啷——”几十枚飞针飘过,十几个亲兵纷纷扑倒。
等他们爬起来,仔细再看,刘丽莎一道黑影疾速向小河的河面上飞去。
众人扶起李艾,返回行军元帅府。
王伯当急忙传令军医邵武,邵武睡眼朦胧,迷迷糊糊的来到元帅府,在烛光下一看,大吃一惊,“魏公,这刀入寸许,可见力道之大啊。”
“快,处理一下,不要感染了。”王伯当催促道。邵武将一杯麻沸散让李艾喝下,“算了,用不着,我得时刻保持清醒。”李艾大声嚷道。
王伯当心领神会,大战在即,也只好委屈魏公了。邵武一下拔出小刀,忙用止血散敷上刀口,用绷带扎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