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的话还未说完,李世民猛地站立起来,他的一双眼睛喷出烈焰!
“狗屁‘围魏救赵’,那是南辕北撤。那样的话,我还是人吗?你们说说,见死不救,我们还是男人嘛——”
“好了,李二郎,不必大动肝火,有话好好说。你难道就为了一个仁兄弟丧失西进长安的大好时机。二郎啊,东都迟早会被拿下,长安一旦到手,举兵东进,那时王世充还有什么蛋犯?他再能,还能与陇西集团抗衡。”刘文静慢条斯理地劝慰道,“再说了,李绩也只是请求援军支持,也还没有到达十万火急的时候。”
“好好,裴大人、刘大人,你们都是大佬。你们不去,我一个人去。”李世民一看父亲举棋不定,两位大人又从中掣肘,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刷的一声响,一道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钢刀直插堂案。
李渊顿时浑身打颤,忙把眼睛闭上,我的乖乖,二郎脾气这么大,胆敢动刀子了。
将军府内的空气好像凝固了,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是啊,二郎与李绩情同手足,大海寺治好了他的眼疾,又插香叩拜,俩兄弟已经结成生死之盟,你说不让他东进东都,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男人最讲究的就是面子,面子就是要脸。
“啪!”李渊将惊堂木一甩,满座皆惊。
他朗声道:“与其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我决心已下,诸将听令!”
“西线、东线全面出击。我亲率大军西进,夺取霍邑,拿下宋老生;李世民率领三千玄甲军,千里跃进北邙山,与靖王李绩部会师,形成合力,力克王世充部;令,李元吉任太原郡郡长、晋阳留守,负责军需后勤保障。”
会后,李渊率武装将士三万人,从晋阳出发,在大营门前,与全军盟誓,并传令其他郡县,如遇抵抗,立刻斩杀。
这时,楼烦郡西突厥小可汗阿史那大奈,也率部加入西征大军。
敦煌公李世民精神振奋,亲自点齐三千玄甲军,与右统军窦琮一起,率军东进。
三千轻骑,如蛟龙过江,沿河潼关御道,飞奔前行。
马蹄嗒嗒,尘土飞扬,惊飞鸟、震鸳鸯,李世民一路大喊,“大哥,我的恩人,二弟救你来了——”
李世民跃马扬鞭、一杆银枪在春日里,熠熠生辉。三千蛟龙,白衣黑甲,手持利刃,威风凛凛。马队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那些蟊贼一见早已魂魄俱散,驿站小丞纷纷拿出食材、米酒,慰劳大军。
日落时分,抵达东都近郊,李秋说道,“敦煌公,咱们继续向南,在南洛河洛南县与巩义交界处驻扎,等候西路集团军程、秦两部会合。”
夜半时分,洛水南岸两路骑兵程咬金、秦叔宝部,一路急行军,到达巩义。
李秋见三方大军已至,走出大帐,右手一展,“砰砰砰!”向空中发出三颗黄色信号弹。
弹道划破夜空,照亮洛水南岸。
荥阳郡瓦岗集团总部,行军元帅府李艾,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阿秋,好样的,当时我和主公最担心的,就是西线。”李艾对王伯当说道,“如今西线兵力已经到位,就看看东线的军力布防能否及时到位了。”
“魏公,不必担心,此次东线调兵,宇成和张山都是富有经验的指挥官,东线郝孝德、刘洪、王薄部,应该没问题。”王伯当给魏公倒了一杯水,“三日期限,还有两日,其实只有一日了。第三日,主公要邙山会师,剑指洛水,到时血染三河,哪还有功夫再等候。”
“是啊,这是瓦岗集团军第一次大规模作战,指挥这场战役,不亚于东征高丽,北拒突厥。主公曾经告诉我,等到平定东西两境,铲掉各路军阀割据,他就会腾出手来,开疆破土,振兴大隋。眼下中原、江南遍地烽火,已经束缚住主公的手脚了。”
魏公李艾啪哧一声,将右手边的一个水杯摔得粉碎,“狗日的王世充,拥兵自重,自立为王,根本不把东都宫放在眼里,越王杨侗的话就跟放屁一样,圣上偏安江都,本来是派他到中原剿匪的,结果逐渐做大,MD,尾大不掉了。圣上也无力回天了。”
“不然,靖王爷也不会下决心,要与王世充作对,本来嘛,都是同朝为官,低头不见抬头见,说白了,都是大隋的柱国,理应为国家安危尽心尽力,你王世充自己封郑国公,接着又称郑王,这倒好,各路军阀人人效仿,不是称王,就是自封大总管。那个河北漳南的窦建德在乐寿称长乐王,接着又自封夏王。”
王伯当指着身后墙上的古豫州区位图,义愤填膺,“砰!”他猛地一拍桌子,“那就得打,必须狠狠地打。打他狗日的服气才行。”
“不打能行吗,等到河南、山东、河北、江淮等地军阀割据、称王称霸之日,那时再想着占据东都,那就黄花菜都凉了。”李艾越说越气愤,“主公还有点看面子,照顾越王情面,说什么越王是东都留守,自己是才封的异姓王。大事小事还得越王点头,不能僭越王位。”
“你管他是什么姓王爷,得到天下者就是王爷,得不到天下者,就是罪臣。你只要慢一拍,就会成为人家的下酒菜。等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之时,你连下跪的机会都没有。”
“魏公,你说的很有道理。其实,靖王心里就像明镜一样,若论韬光养晦之功,你我就差他老人家一大截了。”王伯当说着,走出大帐,忽然看你见北邙上山上,红光四射,一条飞龙在三清宫上空盘旋不离。
“魏公,天降祥瑞了,主公的大计就要实现了。”
“盘龙缠绕,天降大任;飞龙在天,朗朗日月。”李艾扑通一声,双膝下跪,遥望北方,“主公,您老人家要挺住,我们瓦岗集团三十万将士,将是你成就霸业、开疆破土的生力军。”
他激动地满眼泪光,他为主公一路艰辛、忍辱负重而酸心垂泪,“主公,为了成就霸业,您老人家历经曲折,难为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