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绩抬头一看,一个娇俏的女孩奔跑过来。一头黝黑发亮的长发披散着,迎风向后飞舞,外面的罩衣已经解开扣子,显得腰身细长匀称,前面两座浑圆的峰峦,高耸云端,随着步幅不断加大,就像飘逸的气球,一抖一抖的,又像海面上移动的冰山。
“侠士,是我,我是春草,快住手啊——”
春草几步跑到李绩的跟前,一个趔趄,向前扑倒。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春草将要伏地的一瞬间,李绩一个腾空飞跃,右手稳稳拉住春草的左手,一用力,春草挺身而起。
“春草,怎么是你,这边血腥味这么重,你快到大堂里去,免得被误伤。”
春草惊魂未定,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好汉,我求你了,你可不能再杀人了。这些人都是我的同事。求你放了她们,”春草手摇香包,弯腰大口喘气。
娇喘微微,春草的体香扑鼻而来,香风阵阵,将血腥的味道淹过。
“好的,好——”李绩望着下跪的小厮、仆人们,厉声喝道,“你们的原主子叶立峰,平日里作恶多端,民愤极大,恶贯满盈,死有余辜。我奉命查抄叶府,家有千口,主在一人。主犯已经被捉拿归案,其余的人等,你们可以自动回家,不愿回家的,都到春草小姐那边去登记。”
小厮、奶妈、仆人的眼睛刷的一声转向春草,几位婆婆就像见到神仙一样,围着春草团团转。
巴结逢迎,春草这,春草那,问个不停。
“我留下!”
“我也留下——”
“我就在叶府,哪也不去。”
“我年纪大了,也无家可归,我留下。”王妈小声道。
管家王大蛋就像一只落水狗,流着眼泪,清水鼻子淌了一褂襟,跪爬着来到春草面前,低眉顺眼道:“春草,看在昔日的情面上,我也留下来。”
春草低眼一看,眼前的管家就像一条丧家之犬,摇尾乞怜。“管家,NM你往日的威风哪去了?”
“姑奶奶,我求求你,你是我买来的,不然,就没有今日的富贵——”
没等王大蛋说完,“噗!”春草一脚踹在王大蛋的脑袋上,“瞎逼养的,你今天还说这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王晓,给我打!”
一个小厮手提木棍,照着王大蛋的屁股就是一顿乱打。
“啊——啊——姑奶奶,饶了我吧,以前的都是我的错。别打啦——”
“饶你,今天就要打死你这个狗奴才,为那些被摧残致死的姐妹们报仇。”
王大蛋一开始还不住地喊叫,渐渐地只有“哼哼”的声音了。
不一会,好像不动了。“王晓,你们几个人把他拉出去,扔到马路上。”
“是,小姐。”
“又是一个小辣椒,不比春红弱。”李绩心里叹道,“这叶府就交给她好了。”
春草看也不看,王晓和几个小厮,七手八脚地把奄奄一息的王大蛋拖出崇阳门外。一个尖利的石子,将王大蛋硌醒了,他咬牙切齿道,“春草,你这个贱货,贱婢,小婊子,早晚老子要收拾你,让你在我的身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你跪着舔我——”
王晓低头嚷道,“管家,别再瞎几把骂娘了,辱骂和恐吓绝不是战斗,有本事再去别的大族当管家。叶府是彻底的完了,走吧。”
王大蛋浑身青一块,紫一块,一瘸一拐的,慢慢的爬起来,一行老泪模糊了双眼,手里拿着一根打狗棍,灰溜溜的走了。
“姐妹们,各位大妈、大婶,大哥、小弟们,刚才李大人说了,愿意留下的,抓紧登记造册,想另谋高就的,就赶紧出去吧。你看,叶府马上进入警戒时间,要是被大人抓起来砍了,我春草可担当不起。”
“我登记。”
“我登记——”
“好好,别慌,一个一个来。王晓,维持好秩序。你们几个伙计,靠后站一站,让账房先生进来。”春早一边大声喊叫,就像管家婆一样吆五喝六,一边让甄慧佐拿来记账本和笔墨。
李绩、李艾、宇成、张山等人,走进春晖堂大厅。
宇成搬来一张金丝楠木老板椅,让李绩坐下。
“那边都有凳子,你们都坐下来,看看眼下几件急事如何办理?大家都发表一下意见。”
“主公,我的意见就是迅速做好叶府的全面接管,需要安排管理人员。”李艾站起来说道,“我看那个春草不错,很有魄力,我推荐她做大内总管。”
“靖王府、叶府还有水天一色别墅区,都需要亲兵护卫。鹰犬战队在洛水一战,精英战队被王世充吃掉了,就剩下一些新手和老队员,战力明显不足。”张山也站起来报告情况,“我的建议,需要从荥阳本部调动集团军进城。”
“那么你们认为,对龙蛇帮舵主叶立峰将如何处置?”李绩目光严厉,一道道杀气腾腾升起,“魏公,你知道的,这个叶立峰就是杀死我师父的叶家掌门人。”
李绩说着,忽然眼圈红了。“主公,不要再难过了,老人家看到今日您占据叶府,活捉叶贼,他在九泉之下也会高兴的。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往前看,日子还要好好地过。”
“魏公,你不知道吗,我双亲去世的早,全靠师父抚养,那年大雪纷飞,十几天断粮,师父将山神庙唯一的一只老母鸡杀了,我们靠着雪水煮鸡汤,硬是撑下来十几日。师父说,‘阿绩啊,这老母鸡是师父的钱罐子,心里再舍不得,也得杀了,我不能让你饿死。我要让你长大成人,这样才能对得起你死去的双亲啊!’”
李绩说到此处,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魏公忙忙上前安慰,“主公,眼下不是伤心的时候,这几件事,您老快点定夺。”
宇成、张山也纷纷起身,拿毛巾给李绩擦去眼泪。说了一些体己的话,好言劝慰,李绩这才慢慢地稳定情绪。
他喝了一口茶,身子忽然坐得笔直,面色由白变红,忽然又由红变白。他清清嗓子,猛地提高嗓音,“诸位,眼下东都的局势不稳。我们这次占据叶府,更会引起东都大族,以及周边地区门派的纷争。我们根基太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