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这件事已经在坊间传开了。有的说是长孙无忌报私仇,有的说是,吴王李恪早有反叛之心,还有的说…”
少女似乎有所顾忌,显出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吧,你要相信我的为人。”
“靖王爷是个大英雄。民间说书艺人,到处传唱你的英雄壮举。小女,也好读书、听书,对你仰慕已久了。”
“哦哦!”李绩眼含热泪,含情一叹道,“谢小姐抬爱。”
“坊间的话,并不都是道听途说。也不纯属谣言。有的说,这吴王骁勇善战,武功超群。又是皇上的老哥,三十三岁的年纪,正值风华正茂之际,对一个文武兼备的王爷,皇上是睡不好觉的。”
李绩一惊,高手在民间啊。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个道理,就连眼前的豆蔻女娃也懂啊。
他不想妄自猜测皇上的心思,他看着少女的眼睛,问道,“小姐,还有别的事吗。”
“我阿爷服兵役,前年去了梁州。书信上说,他已经做到北门的屯营都尉。”少女眼睛里含着一丝担忧,“三年了,阿爷未回来,阿郎可否捎一封信去。”
“这个简单。你把地址和收件人写清楚就行了。”
“谢谢了。”
少女说着,返回房间,取来一封信,交给李绩。
“小姐,你贵姓?你阿爷的名讳是?”
“小女姓林,字黛玉;我阿爷名叫林如海。”
“卧槽!”
李绩一听一口凉水喷出来,他“噗嗤”一笑。
“阿郎,你为哈笑啊。难道是我的名字不好,引你不适。”
“不不。很好,很好。我想我是穿书了。”
“什么穿书?”
“就是穿越到一本小说里。”
“哈哈。”林黛玉居然放声大笑。
“阿郎,你们这些读书人,书读多了,见到女孩的名字好听些,也就臆想起来。民间女孩起名,也不是随意起的。教书的先生很有造诣,四书五经的,也都是背得烂熟。起名,当然都是按照生辰八字来,再参考古人智慧,这才有了大名。”
李绩想到了前世的一本奇书,林黛玉和林如海,正应对了书中的人名。
他不禁又盯着少女看去,从长相看,真的很像那本书中对林黛玉的描述。
从桃花坞出来,已是斜阳如血。
李绩从身上掏出一张黄麻纸,点燃烧了。
忽然,马车扶摇直上九万里,王德和朱春旺吓得紧闭双眼。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褒城县县衙门前下落。
李绩一个箭步,人已经来到车外,笑道,“都出来吧。”
王德和朱春旺睁开眼,大吃一惊道,“卧槽,王爷使得什么妖法,这才半个时辰就到了。”
丁山把马车停好。
李绩等人已经进了衙门。
长孙无忌依然昏迷,箭头周围已经干涸,估计是活血流干了。
他面色灰暗,嘴唇干裂。
贾代化用小汤匙给他喂水,可是,尽管他很用力了,可长孙无忌的牙齿就是不张开。
“卧槽!牙口紧了。”
李绩端详半晌,心里也不免担忧起来。
众人见靖王爷进来,纷纷起身退后。
“王爷,你先歇歇,等会看看太尉的伤势,还请王爷费心。”
贾代化就像死了爹。他一边哀求李绩,一边又忙着给长孙无忌喂水。
由于长孙无忌已是木雕泥塑一般,贾代化拿着汤匙急得满头是汗。
“贾侍郎,你先退后。”李绩说着,走上一步,用右手掀开长孙无忌的眼皮。
看完左眼,看右眼。他暗叹,我靠,眼珠子动也不动。但是,满眼都是眼泪。
这厮看来,心里还有知觉。
李绩从药箱里拿出压舌板,左手捏着他的下巴,右手一伸,压舌板“呼”的一声没入他的口腔里。
看看舌苔和牙齿,似乎没啥异样。
李绩猛地起身,从药箱里取出手术刀。
“卧槽,这就能开颅?”朱春旺虽然听说李绩医术高明,但,这必定是开脑袋。
弄不好,伤到脑神经,太尉就是不死,也会成为植物人。
植物人的太尉,就完全跟死人一样了。
今后就再也指望不上这棵大树,他心情逐渐沉重起来。
手术刀就是一把针灸用的巉针,针头粗大,形如铁铲,尖部呈三角形。
“请诸位靠后。这巉针一旦误伤诸位,本府还要担责。”李绩轻声嘱咐着众人,有单独交代一下御医孙心智。
“孙御医,麻烦你把太尉头上的毛巾都拿走。把他的衣领按下去。”
李绩一边退后三步,一边指挥着孙心智把长孙无忌的头上掩盖物清理干净。
“王爷,你看,这行吗。”
“好好,孙御医,你也别站着太近。”
等大堂里面的闲人避让后,李绩右手一展,那巉针就在大拇指、中指和食指指尖上飞速旋转。
众人来不及细看,只见他右手一扬,只听“嗖”一声响,一道白光闪烁,三尺长的箭杆,被巉针齐根削去。
那半截箭杆迎风而飞,只听“呼呼”风向,杆借风力,如疾风掠地,在大堂内盘旋数匝,“砰”的一声,穿透厚厚的砖墙,飞出大堂,直往县衙后面的大明湖疾驰。
也该合当有事,这大明湖上,有一个老员外带着小妾钓鱼,那箭杆不偏不倚,正好击穿老员外的手掌。
“麻痹的,哪家操蛋孩子,打弹弓,弹子不飞,弹弓飞了。”
小妾四下里看去,风轻云淡的,湖上和岸上,哪里有人?她忙扶着老员外,“赶紧走,我操他奶奶,有杀手。”
老员外一脸懵逼,老子走得正、行得正,从来也不得罪人,哪来的仇家?
“走吧,老爷,说不定是你家少爷得罪人了。”
…
大堂内,众人惊诧。
孙心智就像傻了一样,“扑通”跪地,叩头就要拜李绩为师。他想,靖王爷的医术,可比本家哥哥孙思邈强一万倍。
朱春旺吓得,大小便当场失禁,满屋子都是屎尿味道。
“神人?神医?我的娘,靖王爷这一手,老夫活了五十五年,这是第一次看到。”
李绩面不改色心不跳。那巉针就在长孙无忌的头上盘旋一周,他右手掌慢慢张开,只听“疾”的一声,巉针又落回他的掌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