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宫女和罪臣的女眷,都是皇上赏赐的,世子哪里知道是你的人。人,你带回去就是了!”

“不!你司徒不是喜欢美人嘛。这人,本府还不带走了。就留在这里。让你看个够。这还不算,我说好了,马上还有三千多人过来,个个都是美人,你天天看,月月看,年年看。”

“不就是美女吗。你靖王府有,我司徒府也不缺。带走,我不要。”

“呵呵!”

李绩猛地一拍桌子,“口气不小。人,我可以带走。不过,话我说在这,这个园子本府是要定了。”

李元景年轻气盛,仗着自己是一位亲王,哪里受过这种气,“刷!”顺手将一杯热茶摔在地上。

茶杯落地声音,惊动门外埋伏的武士。

李绩刚要起身,门外,“哗啦”一声,跑进黑压压的扈从,人人手持板斧,号称“板斧杀人团”。

“都给我退后!退后——”李绩大喝一声,急忙抽身护住王雨绮,一个绅士之势,轻轻挽住她的裙幅。

李元景刚要下令,只见李绩纵身一跃,他脚踏人头,抱着王雨绮从刀斧手的头顶上,“嗖嗖”而过,待刀斧手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跳出包围圈百步之遥。

“嗖嗖!”

李绩往空中发射两颗信号弹,靖王府三千府兵悄然出动。

丁山和余生等人,护住荷花等学员,王雨绮冷声呵斥道,“司徒叔,你可不要乱来。本宫在此,休得无礼。”

李元景追出门外,就见大门口人头攒动,三千金甲,越过围墙,将宴会厅团团围住。

靖王府亲兵营,搭起一道人墙,为李绩和皇后开通安全通道。

“司徒,后会有期!”李绩大声喊道,挽着王雨绮紫色袍服,疾速而行。

三个呼吸之间,二人消失在司徒府的庄园外。

丁山和余生等人,护住荷花等十几个学员从大门撤走。

等靖王府的人走完,王德把手里的拂尘一展,当着司徒李元景的面,大声道,“司徒,唉,你让老奴,怎么说你啊。”

李元景眼看着李绩和皇后等人退出庄园,无心追赶,一是皇后与李绩不离左右,二是靖王府突然出动三千警力,就拿司徒府的扈从来说,难以抗衡。

况且,靖王府的亲兵营,多数都是李绩的老部下,一个个骁勇善战,战斗力极强。

他看着王德,弯腰施礼道,“王公公,抱歉了。你别慌走,进屋,咱俩继续喝酒。”

“算了吧。一把好牌被你打烂了。”

王德理理袍服,转脸看看吓得哆嗦的两个小太监,低声道,“咱们走,司徒府的酒,咱喝不起。”

“王公公,王公公,你别生气。来来,别走啊。”

李元景竟然撕撕扯扯起来。

猝不及防,“啪!”王德突然甩手就是一掌。

“这一掌,我是替先帝打的。你辜负了他的信任。”

没等李元景反应过来,王德手举掌落,“啪”的一声,又是一掌。

“这第二掌,我是替皇上打的,你慢待了大唐的皇后。”

王德打完,门口的刀斧手没有一人敢上前。

一是代表先帝李二,谁敢和先帝抗衡。

二是代表当今皇上,哪一个也不是犟种,敢和皇上对着干。

令在场的所有人想不到的是,最后的结局如此难堪。

本来是一场欢乐祥和的晚会,先吃饭,后跳舞。可是,酒场尚未结束,晚会却早早收场。

最令人大跌眼镜的糗事,竟然是李元景意外被人掌掴,这个人就是宫里的太监总管,自称奴才的王公公。

不错,同时奴才。那是在皇上和皇后面前。

换一个人,换一种场景,他就不是奴才了,而是代表着皇权。

最起码,他是皇上的代言人。

谁敢硬去顶撞,除非,脑子被门夹了。

李元景想到此处,心里难掩懊恼。但是面子上下不来,还得故作镇静。

“好了。酒菜都备好了,客人有事先走,这也正常。王公公三朝元老,摆老资格,发脾气也是应该的。打我、骂我,就是把我绑起来揍一顿,那也应该。按理,我还得称他叔叔。”

刀斧手们默默不语。

“没啥。改日我去宫里道个歉,王公公不会计较的。”

他手一挥,“都进屋,酒菜不用的话,都浪费了。浪费了,多可惜。”

王德上了停在大门口的皇家马车,即使有司徒府的武士跟着,也无人敢靠近半步。

世子李则把头埋在臂弯里,蹲在一颗古树下,“呜呜”直哭。

他不是为管家和教头的死而哭,他是在为司徒父亲大人而悲哀。

这么好的机会,巴结还来不及,你怎么能暗伏刀兵,说你聪明,你却愚蠢至极。

一手好牌,打烂了。

一个难得机会,逝去了。

父亲,你就是一个十足的糊涂虫。你还想着帝王梦,唉,凶多吉少喽。

自己的父亲做了糊涂事,他感到无奈和丧气。

李则回到府邸,夫人罗敷看他默默不乐,低声安慰道,“世子爷,这件事,就无法挽救了吗?”

“罗敷,你说闹到这个地步,不欢而散不说,恐怕从此就和靖王爷接下冤仇了。父亲起事在即,这不是不祥之兆嘛。靖王爷,可不是闲人。看似闲人,他手里的砝码多着呢。”

“世子爷,别担心。不就是让靖王爷没面子嘛。又没失去什么。”罗敷轻叹一声,安慰道,“世上所有东西都不重要,就连金钱、财物和贞洁。而最重要的就是给人脸面。”

李则精明的很,听着罗敷的分析,大惊道,“夫人的意思,要设法挽回靖王爷的面子?”

“不仅仅是靖王爷,还有大内总管王公公,皇后呢,因为皇上是父亲大人的子侄,带着血缘关系,看在叔侄的份上,皇后可能不会计较。但是,这三个人物,都得罪不起的。”

李则毫无主意,头脑很乱,看着妻子水汪汪的眼睛,哀求道,“我说夫人,你,你说说看,你可有计策?”

罗敷自有苦读诗书,熟知男人的致命之处,也就是男人的软肋。

她看着一脸愁容的世子,缓缓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