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震一听,懵懂地盯着李绩,“爹,我是不是你亲生的。一个王府就不能给我找个临时工干干?还说自己的儿子是个草包。哪有你这样当爹的。”

“你,你!好大的志向。好男儿志在四方,你倒好,还要来王府里干杂工。”李绩有点生气,李家的老大,居然胸无大志。

“那你要我干什么。当兵,我怕吃苦。科举考试,我脑子笨,学不进、读不进。”

看着这个躺平的儿子,李绩还真的有点挠头。

当父亲的责任再大,也不能替你学。

四书五经,你不好好读,当父亲的就是倒背如流,关你何事?

他稳稳情绪,语调降下来,“好好。你既然来了。我也有几句话好好给你说说。”

李绩给李震倒杯水,“坐下来。”

“我不坐。我站着听。”

“你,不要动不动就拿这话吓唬我。你当然是我亲生的。想当年,我和你娘虽然没举行仪式,那也是你姥姥和你外公都同意的。我这不正在筹办婚礼吗。我准备和你娘补办个婚礼,给你和她一个名分。你是李家的后人,谁也否认不了。不然,我也不会给你改姓改名的。”

“爹,这个我知道。只是,我想跟着你,也好成才。靖王府这么大,你随便安排一个岗位就行。”

李绩耐心地应道,“孩子。我知道你的意思。从小就缺父爱。想跟在我的身边,这也是合理的要求。不过啊,成才也不耽误这一会。你也不小了,孩子都有了。你的小家也不能丢。跟在我身边,我当然高兴。但是,你有你该做的事。李敬业的培养,就是你的主责。”

“你不来看我,我不会责怪你。你回滑州去,刘府不是在扩建吗。好好监督一下施工进度,监管质量。另外,好好陪陪你娘。我多在外,少在家的,也照顾不了她。再说了,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你还是回滑州的好。”

“那李敬业呢。”

“李敬业先跟我在长安,我会给长乐公主说说让他进弘文学院读书。本来嘛,我想让他进战争学府的,考虑一下,还是学学文化课好。战争学府,整日摆刀弄枪的,我怕他不学好,给我惹事。现在是太平时代,从军不如从政。跟着大臣们学学治国理政之要,这才是正道。”

李震一听,心里略微舒服一些。必定李敬业的学业有了着落。

“另外啊,你回去到乞丐庄找你大娘,让他在齐府门东侧建一座藏书楼。多多购买图书,留给子孙们阅读。你没事的时候,就去藏书楼看书。不读书不行。”

“父亲,我知道了。等李敬业放假,也就让他住进藏书楼,让他心无二用,一心攻读圣贤书。”

“对喽。对喽。这才像我的儿子。敬业这孩子很聪明。但是要从小就管好。我有一个打算,等几年,就让他回家读书。弘文书院是个皇家子弟学校,校风和学风,你是知道的,时间一长,我怕他会沾染一些浮夸和富贵的恶习。”

“回家读书,谁去监管啊。”

“我有办法。你看见齐府门前有座法力球了吗。”

“就是那个半球体的天网吧。”

“就是,就是。那是并州祁县的流匪黄毛留下的。当年,他奉齐王李祐之命,趁机攻打齐家庄,走时,施法,将我的管家李艾和十几个随从关进去了。”

“其实呢,那个法力球道业很浅,进去的人,竟然受不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有一点啊,就是与外界隔开。上次回齐家庄,我研究过,里面的人数可以固定。要想出来,就得用外面的人替换。进去一个人,可以出来一个人。”

“食物能送进去?”

“食物、图书、玩具等都能送进去,除了人是一一对应的关系,物质可以无限量补充。不然,管家等人早已就饿死了。”

“父亲,你是想送敬业进去修行。”

“很简单。把他送进去学习,那里也安静。吃喝的食物饮品和生活用品,都由齐府提供。他是少爷,十几个随从也都听他使唤。读书、修身、齐家,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最容易成才。”

“我知道了。我回去,先给大娘汇报,把藏书楼建起来。”

李绩语重心长的说道,“儿啊。今天我和你的谈话,一定不能外泄。就连你大娘和你娘都不能说。说了,就是泄露天机。与李家不利。”

李震知道他爹是相师,既然是天机,那就死也不能说出去。

李绩总算和自己的儿子说了心事。历史推演的险象已经初见,这颗定时炸弹不如尽快处置为好。

对待李敬业,不能简单粗暴,更不能对外张扬。

关系李氏家族生死存亡的大事,一点消息都不能外泄。

李绩从身上掏出一封家书,交给李震,“回去交给齐府你大娘。”

李震收好书信,就要告辞。

那边忽然一阵锣响,靖王府亲兵都尉丁山驰马而来,看见一位值岗的卫兵,叫道,“王爷在哪?”

余生听见喊声,从营部出去,一把拉住丁山的马缰绳,笑道,“丁都尉,何事这么着急?”

“我要见王爷。靖王府十几位新学员在闹市区被人劫持了。”

“笑话啊。还有人敢动靖王府的人。”

“荷花姑娘带着十几个学员去街上买东西,准备晚上举办篝火晚会的事,不想,被几个流里流气的恶少看见了。这就硬逼着她们上了几两马车,不一会,都跑得一干二净。老张头的婆姨在街上练摊,正好看见这一幕,急忙跑来门卫报告。”

“啊,那赶快报告王爷。”

丁山和余生一起来到营部,李绩听了丁山的汇报,眉头一皱,大声说道,“这些兔崽子,敢动王府的人。玛德,活腻了不是。”

“这伙人很嚣张,大白天就抢人。”

“老子好长时间没砍人了。我这手心有点发痒。”李绩搓着手,厉声道,“余都尉,带上十几个弟兄,沿着春熙路沿线排查,这么多人,动静不会太小。看是谁家的杂种,胆子这么大。”

“是,王爷。”

余生从亲兵营点了一百个弟兄,带上短刃和绳索,沿着一条隐蔽的小道,抄近路,进入春熙路的丁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