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州前往长安，还需要路过洛阳，这一条官道可以说是大唐最繁华的官道之一。
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和煦。
一辆马车缓缓前行，马车外边车夫跟前坐着一名小厮，后边后门处还坐着一名小厮。
在马车两侧各有一名骑士护卫。
这马车里边的人正是崔圣诚。
作为崔家嫡子，他出行自然是带着小厮护卫。
此时崔圣诚在马车里边，目光阴郁，脸色冷冽。
尽管早就有准备离开相州外出历练，但是这样灰溜溜的离开，他真的非常不服气。
可是就算心中一万个不满意，也不得不承认。
江波做的真的好，不仅仅有能力，而且有钱有地。
就在前几天，超级果园发工钱了。
此时的超级果园，经过张家崔家的宣传，已经足足有将近五千人。
崔家的人估算过，江波需要开出去的足足需要八十万钱。
很多人都预估江波到时候一定会暴露他银钱不足的隐患。
但是并没有，超级果园的人基本上都领到了工钱，非常的稳定。
这么一来，超级果园在相州的声望更高了。
甚至有更多人想着加入其中，但是江波方面宣布超级果园暂时不招人了。
日后再根据实际情况来判断要不要招人。
也就是说人家现在已经走上正轨，方方面面都趋于稳定。
面对这样的情况，崔家一众人都惊呆了。
崔圣诚感觉自己留在相州，不会再有任何发展，他便领着人匆匆前往长安。
此时坐在马车上，看着相州的一切都快速后退，迅速远去，他这才有些后悔。
他是崔家弟子，并不是普通人，他如果有能力，根本不需要外出博取名声，只要他愿意，就能做官。
可惜与江波对比起来，他真的太惨烈了，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
他留在相州，无法帮助他父亲，反而成为了累赘，他不得不选择离开。
“哎。”
已经不知道叹息多少次了，崔圣诚忍不住的长叹起来。
就在此时，前面的小厮喊道:“少爷，前面有一个酒肆，要不要停下来休息片刻?”
崔圣诚不太想要见家乡人，他觉得自己这样太窝囊了。
不过想到此行离去，也不知道要隔多少年才能回来，他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行，喝一点吧。”
不久后，崔圣诚坐了下来，他的身前摆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两个小厮，两个护卫都站在边上看着。
等他吃完，他们就可以上来吃了。
这酒肆还挺热闹的，各种各样的口音都有，显然有南来北往的客商。
酒肆最中心的位置，留了一块空地，此时一名带着黑帽的说书先生正站在桌子上，叭叭叭的说书。
他所说的正是相州此时江波大破十年杀人魔一案。
“且说那个杀人魔，十年间杀了几百小孩，那真的是闻者色变，听者惊恐，据说此人经常半夜三更忽然的抓走熟睡的小孩，让人防不胜防……”
说书先生说的并不准确，把杀人魔说成了传说中的鬼怪，把江波说成是神仙转世，专门过来斩妖除魔。
不过这来往的客商并不在乎，反而时不时的大声叫好。
崔圣诚喝了一点酒，心中不痛快，他可听不得别人夸江波。
“狗屁，都是狗屁。”
他忍不住的暴起发酒疯。
有人见崔圣诚带着小厮护卫，心知这人有一定势力，但阴戳戳的说一些话还是可以的。
“你什么东西，敢说刺史大人?”
“人家刺史大人也年轻，你也年轻，看看你自己吧，也好意思在这里发酒疯。”
“就是，快滚吧，别丢人现眼了。”
其他食客都低着头，也不知道声音是从那个人嘴巴说出来的。
崔圣诚心中烦躁，“你们都是蠢货，你们都是蠢货……哎呀！”
他越说越是激动，随后站了起来，想要找人理论，却是忍不住的一脚踏空，摔了一跤。
众人见此，哈哈哈大笑。
两个小厮急忙将崔圣诚扶了起来。
崔圣诚重新坐下来，也没有了继续嚷嚷的想法，他就是想要赶紧离开此地。
就在此时，一名管家打扮的人走了过来，“公子，我家老爷对相州之事非常好奇，能不能过来一叙，请教些许问题。”
这个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管事。
有一种特别的自信。
崔圣诚自然不会害怕这样的仆从，但是他心中很多话想要对人说，便应道:“自然可以。”
片刻后，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迎来了一名样貌儒雅，看着四十岁左右的男子。
这个男子目光有神，自信淡定。
崔圣诚一眼就看得出来，此人是官。
他想到相州的官场，给江波端掉之后，朝廷已经陆续安排其他官员就职。
这个男子只怕也是去相州为官的人。
他眼珠子一转，立即想到自己可以给江波上眼药。
崔圣诚随后收拾了乱七八糟的想法，显得非常有礼，“先生好，不知先生想要问什么事，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多谢公子，公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吧，对于相州，本人也不熟系。”
崔圣诚点点头，随后便说了起来。
他主要自然是说江波的坏话，尤其是江波对待之前的官员，直接囚禁，非常野蛮粗暴。
然后是江波对待衙役，以及那些书吏，也是顺我昌逆我亡的态度。
最后还说江波好名，也不知道在哪里买了几首好诗，就到处宣传，还有就是江波的壁画，也就是普通水平，但竟然吹成了当世第一。
要当成是相州之宝传承下去。
崔圣诚说到这个，可就一点都不困了，他此时比说书先生还能说，可以说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对面的中年男子并没有打断崔圣诚的话，一直安静的听着。
许久后，崔圣诚说的口干舌燥，这才停了下来。
随后他领着两个小厮和护卫们离开了。
独留中年男子在酒肆思索。
崔圣诚官宦世家出身，他这基本的眼光还是在的，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位中年男子是一个官。
此人正是朝廷调派到相州的教渝，叫向怀林。
他旁边的管家模样的人，正是他的管家，叫王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