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空跳下钟杵,小跑到了行嗔身边,抬头一脸问号的看着他。

“小师弟,我不在这几天你有没有尿床啊?”行嗔笑着问道。

行空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行嗔摸了摸他的脑袋,接着径直来到了钟亭下,他摸着那口敲了好多年的青铜大钟,然后站在了钟杵前。

行嗔表情凝重,若有所思。

“大钟啊大钟,以前洒家每天都敲你,都快烦死了你了,这次是最后一次了,还真有点舍不得!”行嗔轻声说道。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然后一脸郑重地开始敲钟:“咚!咚!咚……

这钟声对汴梁百姓来说,只不过是相国寺每日都会传来的早钟。

但是对行嗔了来说,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庄重,都要震耳欲聋。

周边的人安静地看着他,行姻默默地站在后面擦眼泪。

行嗔做完了在相国寺的最后一件事后,便带着九叠舍利莲和柳元晖,行空还有行姻一起来到了大雄宝殿见方丈戒难。

行嗔跪在正在打坐的戒难方丈面前,双手托起了九叠舍利莲。

“阿弥陀佛,如此看来,行嗔已经破了达摩洞的十八罗汉阵,佛缘已了?”戒难说道。

“师父,弟子当年流离失所,幸得相国寺收留才苟活至今,余生本应在此侍奉佛祖,奈何弟子冥顽不化,凡心难改,一心只想从军守卫大宋江山社稷,所以决定了却佛缘,他日若是佛祖怪罪,弟子愿一人承担!”行嗔说道。

“哈哈哈哈,老衲当年第一次见你,就从你的面向算出,你虽无心向佛,但也定会在寺庙中了此一生,看来老讷错了,时间万物千变万化,一切都存在着转机与变数,行嗔啊,既然你从来都无心向佛,并无背叛佛门一说,佛祖又怎会怪罪于你?”

戒难说罢起身,随手拿起身旁的一本经书卷起,轻轻地在行嗔的头上敲了三下,然后接过舍利莲说道:“行嗔施主,从此刻起,你便不再是佛门中人,这相国寺的门外,虽江山万里,海阔天空但也充斥着尔虞我诈,阴谋诡计,此去望善自珍重!你我师徒一场,这本陪伴老衲多年的金刚经便赠与你,烦闷之时可以拿来来看一看。”

行嗔泪流满面,三拜过后,双手接过经书道:“师父您一定要保重啊!”

戒难低头还礼,只道一句:“去吧,去吧。”

行嗔擦擦眼泪快步走出了大雄宝殿。

柳元晖刚要跟上,却被戒难叫住。

“不知大师有何吩咐?”柳元晖恭敬道。

戒难还礼,问了一句:”阿弥陀佛,柳施主,若是老衲没猜错,行嗔命中的变数,就是你吧?”

柳元晖微笑着说道:“戒难大师抬举了,元晖不过是一介平民,怎么会有改变他人宿命的本事,一切不过是行嗔师父心之所向,最终金石为开。”

“不论如何,行嗔得偿所望,也是善哉!”

“戒难大师,晚辈还有要事,先行告退了!再来找您品茶!”

“阿弥陀佛,柳施主慢走!”

柳元晖走出大雄宝殿,看见了正在抹眼泪的行空和行姻,他上前摸着二人的脑袋说道:“行空行姻,你们师兄不过是离开一段时间,等到他回来了一定会常回来看你们的!你们师兄妹一定要互相照顾哦!”

二人点了点头。

“唉,我的元瑾妹妹好没良心啊,亲哥哥出去打仗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难过!”柳元晖说道。

“那不一样!行嗔师兄从空门回到俗世,就算是一个轮回了!哥哥你一直都是俗世之人嘛!”行姻哭着说道。

“好了,元瑾,哥就是逗逗你而已,再说了,你行姻大师身为相国寺的俗家弟子,不也是一只脚踩在俗世嘛!哥走了,你们好生照顾自己,等我回来给你们带好玩意儿!”

柳元晖说罢神行太保直追行嗔而去。

戒难方丈将手中的九叠舍利莲端放在佛像之前,毕恭毕敬地拜了三次。

“衍悔师父,弟子几月前夜观星象,发现芸芸众生的大道轮回之中发生了第二次变数,距离第一次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五年,弟子困惑不已,愿师父在极乐世界托梦为弟子解惑!”

戒难话音刚落,桌子上的九叠回春莲的茎下突然生根,然后扎进了檀香木的桌子上。

睡莲形态的九叠回春莲居然站了起来,还发出了金色的光芒。

“行空行姻!快把殿门关上,任何人不得入内!”戒难大喊。

二人刚关上殿门,只见桌上的睡莲竟然慢慢绽放开来!

白色的莲花瓣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闪着金光的字。

师徒三人凑上前去,戒难看了看花瓣上的梵文,瞬间变得脸色煞白,随后他颤抖着嘴唇说道:“易筋经心法!”

星空和行姻踮着脚看了一会,却被戒难拦下。

“易筋经乃相国寺秘传的无上心法,只有百年一遇的得道高僧才能阅读,你二人资历浅薄,不可偷看!”

戒难话音刚落,桌上的白色莲花竟然开始枯萎,随着花瓣一片片落下,上面的金色梵文也随之消失。

几十秒过后,九叠回春莲便化作金色粉尘消散了。

“阿弥陀佛,睡莲消散,定是佛祖的意思,看来我等道行尚浅,还不配看这无上心法!”戒难合掌闭眼说道。

“师父……”行姻一脸委屈地说道。

“行姻啊,你有什么需要为师解惑之事?”戒难回答道。

“弟子怕是惹了大祸,得罪佛祖了!”行姻带着哭腔说道。

“行姻何出此言?”戒难睁眼看向行姻。

“刚才那朵莲花上的字,弟子无意间全都背下来了!”

……

另一边柳元晖和行嗔已经回到了柳府的房间之内。

花荣和耶律古兰已经等在这里。

“诸位,话不多说,我交代几句咱们就出发!”柳元晖说道。

几人点了点头。

“花荣兄弟,你回去挑选十名天雷军的得力干将,五日后从汴梁出发,带上三百枚元晖弹到幽云一带待命!我会随时用飞鸽和你通信!去的时候记得让所有人都装备上龙鳞甲!”

“花荣明白!”

“行嗔大哥,古兰大人,我们三人即刻出发,先乘船沿水路北上,然后在我柳家位于北方的驿站换上快马,再走我家的商道北上,如此一来,五日之内便可到达宋辽的边境!”

“明白!”行嗔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