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腊看了看后抬头问道:“柳元晖这个混混想和我圣军拉开架势打野战?”

“正是,柳大帅说,偷袭,截粮草之事确实有失朝廷命官颜面,所以打算在秀州城南三十里处的嘉兴平原之上和圣公堂堂正正的交锋一次!时间就在明日午时。”

“柳元晖诡计多端,我凭什么相信他?”

“大帅说了,一切全凭圣公意愿,若是天亮前圣公还不拔营,此信作废,他会继续坚守不出,还让我告知圣公,秀州城内的粮草足够半年之用。”

“他是在威胁我?”

“小人觉得柳大帅不敢。”

“你倒是会说话!好吧,我知道了!但是得想一想,你回去给我带句话给他。”

“圣公请讲。”

“我问候他祖宗八代!”

“吴用定将此话带到,告辞。”

吴用走后,方腊一脚踢翻身前的火盆。

他插着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如今大军食不果腹,士气低落,若是强行攻城几乎没有胜算,若是野战,虽还有一线生机。

但若是柳元晖说几时打就几时打,说在哪打就在哪打,他堂堂圣公不要面子的吗?

然而此刻,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面子和胜败比起来,还是后者更重要。

方腊深吸了口气,叫来人下了军令——停止围困秀州城,全军拔营连夜赶往三十里外的嘉兴平原!

柳元晖这边,见方腊大军从秀州城外撤走,便立即叫来了林冲花荣燕青三人。

“林冲,武松,燕青听令!”

“末将在!”

“你们三人各领一万梁山军士,半个时辰后奔赴海宁城,时迁来报,海宁守军不足五百,你们到了便来开架势强攻!日出前必须秘密拿下海宁城!然后全军在海宁城待命!切记封锁消息!”

林冲上前问道:“柳大帅,我们都走了!秀州城兵力空虚,若是方腊带兵来打岂不危险!?”

柳元晖笑笑回答:“方腊大军已经被我调走了!绝对不会回来攻城,几位放心去就是,只有一点!不要被方腊察觉,到了海宁速战速决!”

“末将领命!”

两个时辰过后,林冲武松燕青三人率领三万兵马来到了海宁城下。

此时已是半夜,海宁城守军大部分都在睡觉。

燕青偷偷爬上城墙,干掉几个把手城门的守卫后,从城内打开了城门。

林冲一声令下,大军冲进城内。

不到半个时辰,守城的几百兵士纷纷投降!

守城主将在卧榻上被武松活捉!

占领海宁城后全军进入城,然后紧闭城门待命。

拂晓时分,卢俊义带领梁山水军攻打长安镇,仅一个时辰便将长安镇守军全歼。

至此,叛军后路被彻底切断。

而此时,方腊正带着饥肠辘辘的大军前去约定的战场。

为了让大军有力气在午时和柳元晖决战,他下令大军把剩余粮草一顿全吃了,随后便早早在嘉兴平原严阵以待。

过了不久,突然变天,天空乌云密布。

快到午时的时候,开始电闪雷鸣,接着就是倾盆大雨。

没有扎营的方腊大军很快便被淋了个透。

士兵们又饿又冷,状态很是低迷。

方腊干脆亲自站在高处安抚大家,更是宣城此次决战乃是最后一战,一举歼敌后便可高枕无忧!

士兵在方腊慷慨激昂的鼓励下振作了一点。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朝廷大军过来……

才高昂一点的士气又慢慢低落了下来。

方腊在后方同样烦躁。

他本想扎营,又怕自己摆好的阵型乱掉影响和柳元晖的交锋,哪想到午时过了半个时辰还是没等到对方。

约架还迟到未免太不是人!

方腊心里打鼓,进退两难,只好派使者去秀州城一探究竟。

使者冒雨前去,到了城下,守军却没有让使者进城,只是从城上扔下一把油纸伞和一封信。

方腊使者无奈,只得捡起信,撑着伞,回去将信交给方腊。

见到信,方腊心中便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打开,便见信中写道——

“圣公,见字如面,今日天气不好,你且在战场稍作等待,待到雨过天晴,我定领兵与你决战,有种等着我,送你一把伞你先用着,不必客气!平贼大元帅柳元晖敬上。”

方腊看着信,手都在哆嗦。

半晌,他一把将信纸撕得粉碎,又将油纸伞扔在地上踩断!随后冲了出去,倾盆大雨中仰天长啸:“柳元晖!你这个不讲信用的小混混!我早晚把你碎尸万断!”

然而发泄心中的郁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十几万大军还在雨中淋着,无奈他只好下令扎营。

但是此时整个嘉兴平原已经被雨水淋透,泥泞不堪,到处都是积水。

叛军废了好大的劲在地势稍高一点的地方扎了几个营帐。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

方腊刚进大帐片刻,营地北侧的一处小河便决堤了。

不大不小的洪水直冲地势较低的嘉兴平原,叛军刚刚扎好的营帐被尽数被冲毁。

方腊见着眼前破败的帐篷和淋成了落汤鸡的士兵,眼前一黑,险些又晕过去。

半晌,他冲进雨里狂怒大喊:“啊啊啊,天不助我,天不助我!!”

此时,秀洲城内。

柳元晖正在城内吃火锅。

他看着门外的大雨摇了摇头。

啧,这这方腊定是气得失去理智了,江南梅雨季节居然敢在靠河的嘉兴平原让十几万大军列阵,这下脑子怕不是要被雨水浇透了!

放下筷子,他对同席几个将领说道:“咳咳,诸位记住,为将者,一定要控制情绪,不论遇到什么境遇,都不要愤怒,因为愤怒,会降低你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