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柳元晖高声道:“狱司大人怎么这么着急想将小人斩首呢?莫不是和在下有仇?还是有人怂恿你?亦或是有人给你了什么好处?”
“呸,在下秉公办案,休要信口雌黄!”
“张大人,本王只说内容没问题,你怎么一下就宣判了呢?”没等柳元晖说话,燕王便开口道。
张狱司赶紧致歉:“燕王赎罪!燕王赎罪!卑职只是依据大宋律法而已,若有不妥,卑职全听燕王的!”
柳元晖上前一步道:“既然依律办事,物证总得给小人看看吧?”
燕王亲自走下台阶,将信件交给了柳元晖。
“哈哈哈哈哈!曹忠啊曹忠,你可真是一条忠心的狗!可惜你的主人实在太蠢了!哈哈哈哈!”柳元晖展开信件看了片刻,突然开始大笑起来。
在场众人顿时全都懵了!
一封信有什么好笑的呢?
“柳元晖!公堂之上你竟然如此放肆!来呀!给本官打这厮二十杀威棒!”狱司说着扔下了令牌。
“且慢!”燕王伸手将令牌抓住说道:“柳元晖,你在笑什么?”
柳元晖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看着信纸说道:“我笑这栽赃嫁祸于我的人,可真是蠢到家了!”
燕王道:“嗯?你说这是嫁祸?”
“没错,燕王请看这信纸,这是只有皇家才有权使用的‘六吉棉连纸!’在下即便有钱也无处去买!也不敢买!再看这字体,虽然字写得不怎么样,但是笔锋圆润顺滑,一看就是宫廷用的乳羊毛笔!”
燕王接过信纸看了看,随后说:“方才本王没有细看,你这么一说,确为宫廷用纸!”
“王爷圣断!用在下无权用的纸张来栽赃嫁祸,您说此人是不是蠢得可爱?在这大厅之中,有权用这纸的人除了王爷,便只有赵有亮赵公子了吧!”柳元晖道。
话一落下,场上所有人都愣住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没人敢吭声。
这柳元晖好大的胆子,竟然直接将嫌疑人指向了燕王和他的儿子!
如此一来,和当众打燕王的脸有什么区别!
就算今日柳元晖当真我无辜的,怕也是走不出这司理院啊。
不远处,成玉棠和柳父的心也随着柳元晖的话一上一下!
上一秒,他们还惊喜柳元晖的睿智,直接洗脱了嫌疑,下一秒,却又被他的话吓了个半死。
这话说出去,燕王听到,还有活路?!
然而,就在众人为柳元晖捏了把汗的时候,只见不远处的燕王拿着纸,先是皱了皱眉头,下一刻,却一把将纸甩到地上,大声呵斥道:“赵有亮!你这逆子!竟敢私自誊抄朝廷机密!来呀!把这逆子的裤子下了!给我狠狠打!”
随后上来两位衙役,将地上一人架起,扒了裤子便打。
杯口粗的实心木棒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啪啪作响。
接着便是一阵哀嚎传来:“啊!哎呦!我错了!饶了我,饶了我啊……哎呦!”
“还敢求饶!错了?晚了!管你是谁!给我狠狠的打!”燕王毫不留情。
众人全都被这一场景镇住了。
这燕王……竟然听了柳元晖的话,直接惩治了自己的儿子。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大义灭亲?!
看来外界所传燕王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当真不虚!
场面太惨,在场听审众人纷纷捂上眼睛。
几十棍后,赵有亮屁股已经皮开肉绽。
他趴在地上呻吟着,嘴里不知说着什么。
“王爷!他好像认罪了!我听听!”柳元晖附身将耳朵凑了上去。
“错……错了……我……我是柳元吉……”
挨了几十棍的柳元吉呻吟道。
柳元晖听罢站起身,一脸尴尬道:“王爷!好像……打错人了……这是柳元吉,那个才是赵有亮赵公子。”
原来二人因为怪病面庞已经肿起,不细看根本认不出来,这可真是所谓“连亲爹都认不出来了”!
“哎呦我的儿呀!”
柳府大房大喊着拨开人群冲到了趴在地上的柳元吉身旁,心疼得眼泪直流。
燕王一时也尴尬在原地,片刻后,指着在柳元吉身边浑身发抖的赵有亮道:“再给我打!”
“别打别打!我招!父亲我全招!”赵有亮跪在燕王身前抱着燕王大腿求饶。
燕王一脚踢翻赵有亮:“说!给我从实招来!”
赵有亮起身,思量了片刻,咬了咬牙说道:“是他!”他指着柳元晖。
“是柳元晖给了我一颗大珍珠,让我誊抄一份赈灾细则!”赵有亮不死心道。
“啧啧啧!为了嫁祸我你也够拼,都开始说胡话了!这赈灾细则当初是王爷亲手交给我的,我还多余用得着花一颗大珍珠找你再誊抄?是你蠢还是我蠢?”柳元晖道。
“这个逆子,真是气死我也!”燕王说罢撸起袖子,亲自抄起棍子就向赵有亮打去。
“王爷且慢!不劳您动手!他嫁祸我我可以忍,但是他侮辱我的智商!我忍不了!这几下……不如让元晖代劳?”柳元晖抓住燕王手中的棒子说道。
燕王一想自己身为王爷这样确实有些失态,便对柳元晖道:“给我狠狠打!”
“小人明白!王爷放心!”
柳元晖伸出手指指了指两侧的衙役,又指了指中间的赵有亮,随后手指向下动了动。
意思很明显——你们俩,把他的裤子扒了,我要动手了!
随着衙役上来按住赵有亮扒了他的裤子,柳元晖撸起袖管,搓了搓手,抡起棍子便打了下去。
紧接着便是赵有亮杀猪一般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