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胜秦人,何谈容易!”

项燕苦笑摇头,然后抿了一口凉茶,朝着景正:“大秦锐士,天下第一,绝非浪得虚名!”

"现在已经证实,秦人此番南下六十之众!"

“不是令尹与大司马所说的三十万!”

“我军虽然也有六十万之众,但是,老夫只能指挥的动一半!”

“将军此番返回国都,当奏请王上,我大楚想要长久的抗秦,就只有退兵淮南,以举国之力,抗衡秦国。”

“嗯!”

微微颔首,景正轻笑:“大将军放心,此话,末将一定带到!”

“都是为了大楚,为了王上!”

与项燕交流了片刻,景正就住在了大营之中,因为他需要与项燕完成交接,然后返回国都。

况且,他带着任务而来。

用过晚饭,景正便拜会了族兄景骐:“大兄,近来一切可好?”

“族弟,别来无恙乎!”

景骐看着景正,眼中浮现一抹惊疑:“怎么,家主让你来了淮北军中?”

“王上让我来的!”

景正抿了一口凉茶,然后朝着景骐轻笑,道:“王上得知军中缺粮,立即让我押送粮草而来。”

“军中确实缺粮,数十万大军,每日的消耗都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景骐抿了一口凉茶,然后笑了笑接话,道。

虽然这是一个理由,但是,景骐认为,景正前来的目的,绝非押送粮草这样的简单。

这一刻,景正将手伸进茶盅,然后在书案写了两个字。

然后,用衣袖擦去。

当景骐看到这两个字,眼中浮现一抹震惊,然后便恢复了正常。

他不是惊讶与这个人在,而是惊讶于楚王负刍居然知晓了这件事。

他景骐也是军中副将,多少还是有些耳目的。

虽然项燕隐藏的很好,但是,景骐还是察觉到了。

心念电闪,景骐就清楚,他的家族选择了楚王负刍。

一念至此,景骐点了点头。

“族弟,代我向家主问安!”

“好!”

这一刻,景正点了点头,朝着景骐,道:“战场上,兵危战凶,大兄要小心才是!”

“嗯!”

两个人都很谨慎。

他们都清楚,这个大营之中,到处都是项燕的人。

稍有不慎,就会死在这里。

一刻钟后,景正告辞离去。

景骐没有出大帐,而是一直在思考楚国的朝局。

与此同时,幕府之中。

“大将军,景正将军在副将的大帐中,待了一刻钟时间!”

“此乃两人对话!”

一个士卒走进来幕府,朝着项燕,道:“但是,大帐中没有人,只有副将与景正将军!”

闻言,项燕点了点头:“老夫知晓了,下去吧!”

“诺。”

望着士卒离去,项燕手指在案头敲动,他在思考景骐有没有察觉他的谋划。

对于景正的到来,他并不意外。

毕竟,押送粮草,必然是三族中人。

而且,军中本身就缺粮,他已经朝着国都去信几次,这一次项伯前往楚都,也是为了求粮。

唯一的疑点,便是这一次楚王负刍给粮草很是爽快,几乎没有推诿。

但这一点也可以解释。

毕竟这一战,大楚战败了,让楚王负刍感受到了压力。

心念电闪,真正让项燕放下怀疑的则是,两人只见了一面,待了一刻钟。

这属于人之常情。

若是景正前来,明知景骐在军中为将,却没有拜会,他才更要怀疑。

因为景骐便是景氏下一任的家主人选。

虽然景正也是景氏的嫡系,但是以后必然是要仰仗景骐的鼻息生活。

“项伯,王上........”

“大将军,要不要末将将........”这一刻,项梁眼中浮现一抹杀机,他心里清楚,一旦消息泄露,对于项氏一族便是灭顶之灾。

闻言,项燕摇了摇头:“景氏庞大,树大根深,远超我项氏!”

“三族之根基,非你所知。”

“这也是本将,一心想要改变朝局的原因。”

“三族不除,大楚不兴!”

“立即秘密联系项伯,确定楚都情况!”

说到这里,项燕话锋一转,道:“与此同时,传信于你大兄,让他带着藉儿,庄儿以及族人注意安全。”

“若是有不对,立即启动族中死士,南下东瓯!”

“诺。”

点头答应一声,项梁眼底浮现一抹肃然,他心里清楚,项燕这是为了失败而做的准备。

他与项燕以及项伯,人在军中,已经深陷局中。

为今之计,只有让江东的族人,得到一个生存的机会。

也是为了项氏留下血脉传承!

翌日,景正将粮草交接完成,向着项燕提出了告辞。

“景正将军,一路顺风!”项燕笑了笑,朝着景正,道:“将军此番返回国都,莫要忘了老夫所托之事!”

闻言,景正点了点头,朝着项燕行礼,道:“大将军放心,末将一定转告王上!”

“大楚兴,我景氏才能万世传承!”

“在这一点上,我景氏与大将军的目的是一致的!”

说到这里,景正朝着景骐拱手,道:“大兄,告辞!”

“保重!”

........

“公子,隐宫与十二商传来消息,项伯进入楚国都城,先行拜见楚王负刍,然后拜会了屈氏!”

范增眼中浮现一抹肃然,朝着赵术,道:“与此同时,楚王负刍,一反常态,将粮草筹集,送往了淮北!”

“而且,这个时候,大司马景柽正在探查楚系一事!”

闻言,赵术轻笑,道:“看来,消息已经传入了楚王负刍的耳中!”

“如今,我们只需要等着风起了!”

听到赵术的话,范增也是惊喜,道:“公子的意思是,我们的谋划成了?”

“难说!”

这一刻,赵术摇头,语气幽幽,道:“先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晓,成功还是失败!”

“也许,我们的谋划,恰好给项燕帮了大忙也说不一定!”

“不到尘埃落定,任何事情都有两种可能,我们必须都要考虑到!”

“要不然,一旦出现了变数,真正难受的就只能是我们了!”

“甚至于,因为一个小失误,大家都会死在这里楚地,肥沃楚国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