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衙门。
被关押的后院之内,那两个小毛贼正在差役的带领下,缓缓朝庭院外走着。
秦风看着那两个小毛贼,看起来正是枷锁都被完全拆开,这是要刑满释放的意思?
那两个小毛贼一边慢慢悠悠地退着步子,一边朝着秦风满脸感激地看了过去。
像是有些依依不舍一般,小毛贼朝秦风说道:“秦郎君啊,小的多谢救命之恩啊!
“往后不管发生任何事,只要秦郎君您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小人定然会鞍前马后啊!”
秦风有些不解,随口问道:“嗯?救命之恩?在下何时救过你们二位啊?”
小毛贼压低嗓音,说道:“秦郎君啊,您还不知道么?就是昨天那位来看您的大人啊,那位大人他给衙门里的差役吩咐下去了。
“好像连内史宁腾大人都得给那位大人几分薄面,小人的罪名这不是就速速查办,刑满释放了嘛?”
秦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原来如此,这是好事啊,去吧去吧,两位出去后可莫要再行触犯律法之事了。”
小毛贼一阵点头哈腰,又道:“秦郎君,敢问那位大人官居何职啊?”
秦风只道:“赵老伯也在衙门里为官,在陛下的御前也能说得上些话。”
“天呐,那位大人来历居然如此深不可测啊!”小毛贼感叹道。
“秦郎君,小人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小人知道秦郎君侠肝义胆,惩处那贪赃枉法的杨家父子,就凭这份血性,小的就对秦郎君五体投地!”
小毛贼心中感叹,发自内心地感激着,“秦郎君,今日一别,尚不知何日才能再拜见郎君。
“小的日后必当对郎君感念于心!”
说罢,那两个小毛贼才不舍地跟随差役走了出去。
等到那两个小毛贼走后,秦风只淡然一笑,便依旧倚靠着树干,悠闲地闭目养神起来。
这些时日京师咸阳里出了这么多事,也不知道岭南诸事安排筹划得如何了……
不过有着王戊和韩章两人在,一文一武,肃清诸务自然不在话下。
岭南对于现在的大秦局势极其关键,现在的岭南可不仅仅是遐方绝壤,其地理位置和军事地位更是不可估量。
如果将来大秦真的生出变故,自己好生治理下的岭南必然要纵横而出,擎起大秦的天下!
正当秦风打算好好思量一阵时。
忽而一阵香风吹来。
秦风一抬头,便看见了赵诞儿正红着眼睛,捏着裙摆而来。
秦风见状便迎了上去,关切地问道:“嗯?诞儿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赵诞儿看起来情绪低落到了极点,素手揉搓着裙带,显得悲不自胜。
赵诞儿凑到秦风的身边,小声地啜泣着,说道:“秦郎君,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你听见了先别急,成么?”
秦风疑惑道:“诞儿姑娘你慢点说,到底出了何事?”
赵诞儿面色有些惨白,仿佛天塌下来了一般,道:“秦郎君,诞儿原本想到五大夫杨樛的府邸去求情,只要能说动杨樛放郎君你一马,无论以任何事为代价,我们赵家都能豁得出去。
“可是……诞儿去到杨樛的府邸,那杨家宅邸阖府所有人都已经被郎中令蒙毅缉捕走了,听说已然被流放了……”
赵诞儿惴惴不安地说完,还不忘了试探地瞥眼看着秦风面上的表情,生怕秦风会因此而心生崩溃。
可秦风却表现得波澜不惊。
赵诞儿有些惊愕,忙补充道:“秦郎君,你,你可知如此一来,杨家完全倒下了,那你的事可就无法轻易化解了啊!
“没有杨樛出面,内史宁腾怎么可能轻易放过郎君你呢?”
秦风听罢,从容说道:“诞儿姑娘,这件事其实我早就知晓了,杨樛一家被郎官缉拿归案,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赵诞儿愕然道:“什么?郎君你早就知道了?那,那你为何丝毫不担心啊,杨樛都倒了,谁又如何能救你啊?”
赵诞儿有些心疼,更多的则是对自己心上人身陷囹圄却无力施以援手的无奈……
“呜呜呜——”
赵诞儿不多时已经哭得梨花带雨,啜泣连连。
“呜呜——
“郎君啊,这可如何是好啊?杨家没了,宁腾那里该如何相劝啊,万一宁腾翻脸不认人,要将郎君你绳之以法……
“诞儿好没用啊……”
秦风看着赵诞儿对自己真情实意的模样,心中有些动容,随即安慰着。
“好啦,诞儿姑娘,你对在下的心意,在下铭记五内,但是此事诞儿姑娘你也不用太过担忧。
“赵老伯是在京畿衙门里为官的,有他在,是不会让我平白被依律惩处的,今日在下应该就能全身而退了。”
秦风说罢,赵诞儿却是一脸的茫然。
“秦郎君,你莫不是在说笑吧?赵老伯是衙门里的官吏,这事诞儿也知晓啊,只是赵老伯的官职再大,在这京畿衙门里能大得过宁腾吗?
“既然不能,那赵老伯的话,宁腾真的会听从吗?秦郎君你可不能哄骗安慰诞儿啊……”
赵诞儿也常常去到秦风的庄园里,自然对嬴政这个京畿衙门里的赵老伯有所了然。
可是赵诞儿自然也知道衙门里的首要长官正是内史宁腾,赵老伯就算是同僚为官,又有何用呢?
看着秦风从容平静的面容,赵诞儿心思悲戚之际,只是觉得秦风这是在故作轻松,为的是安慰自己罢了。
“唉,秦郎君,诞儿真的没用,诞儿好恨自己啊……”
赵诞儿潸然泪下,无力地投在了秦风的怀中。
……
章台宫。
大殿之上仍旧传响着官吏们争吵的议论之声。
那将作少府隗状高声谏言过后,似乎已经说动了不少官吏为之附和。
“启奏陛下,微臣以为,隗大人所言有理!”
“下官附议!”
“叩请陛下恩准隗大人所奏!”
一时间,连谒者淳于越也领着一班儒生官吏出言谏言着。
那右丞相冯去疾也稳步地上前,语调平缓地上奏。
“陛下,隗大人所言的确不无道理,既是重责之罪,依律处置更显妥当,方能彰显我朝廷威严!”
眼看着四下里的场景有些不可控制。
那群少壮派武将们则按捺不住了。
通武侯王贲当即跨步而出。
一众武将们也跟随在后,齐齐出列禀奏。
“陛下!
“末将以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