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吩咐下去之后,庄园里的府仆们便齐齐出来,将秦风先前所准备好的贺礼奉上。

嬴政正揽着秦风朝庄园外走着,愣道:“嗯?贺礼?什么贺礼?秦小子,咱们爷孙还需要这些虚礼吗?”

秦风搀扶着嬴政,关切地说道:“哎呀,赵老伯,岁首时令了,晚辈孝敬长辈是理所当然的呀,而且这贺礼我早就准备了,您也是知道的呀。”

嬴政听着秦风的话语,心中很是感动。

眸中流过一抹温情,嬴政的内心感叹着。

哎呀,还是子婴这孩子对朕孝顺啊,这寻常百姓的爷孙之情,对朕来说却是奢望之至啊。

扶苏啊,朕的儿啊,朕也不知你在上郡历练得如何了……

你儿子婴却是已出人头地,朕看来,很快子婴就能当得起大秦的储君之位了啊!

嬴政思子心切,转而又想到了自己那些其余的儿孙们。

默默地摇了摇头,嬴政暗自叹息一声。

唉,也就子婴这孩子懂事,连荣禄、将闾那几个混小子也不堪大用……

还有胡亥那个兔崽子,一肚子花花肠子,亏朕对其还那般疼爱,唉,真让朕头疼啊!

正当嬴政内心慨叹时。

秦风这时候已经招呼着府仆们将贺礼抬上来。

随即只见庄园中的仆从快步赶来,在嬴政和秦风面前一字排开,列好队伍。

仆从们皆双手摊开,高高朝头顶呈奉着。

嬴政饶有兴致地一看,只见仆从们的手中各自托举着托盘,盘上则是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针状的物什。

嬴政见状努努嘴,笑道:“哎呀秦小子,这些物什试什么来着?我记得你先前好像提到过……”

秦风搀扶着嬴政朝前走着端详,挨个朝托盘上的物什介绍着。

“赵老伯,您忘啦,这是针灸的器具啊,我之前说要给您调理调理身体的,这针灸之法可是调养良方,活络通血,凝气养神呐!”

嬴政满脸慈祥,欣慰着道:“好啦,秦小子,我知道你的孝心,只是这针灸,似乎只曾耳闻,未亲试啊……会不会……”

秦风则笑着宽慰着,“赵老伯您不用担心,放心吧,我已经把针灸之法研究透了,人体的穴道脉络我都熟悉得很,您尽管歇着!”

“来人,抬张宽敞的躺椅来!烧水!焚香!”

秦风见嬴政有些将信将疑,干脆吩咐下人起来伺候。

没过多久,庄园里的众人便开始忙碌起来。

秦风搀扶着嬴政回到了厅房中。

侍女们围绕在躺椅左右侍奉着,四下里焚香袅袅。

嬴政则伸着懒腰在躺椅上侧卧歇着。

嘴上刚才虽然对秦风的针灸之法将信将疑,但是嬴政在行动上却是完全依从。

毕竟嬴政是打心眼里对自己孙儿秦风无比信赖。

秦风从侍女的手中接来泡过热水的净帕,为嬴政仔细地擦拭着脊背。

“哎呀,舒坦,秦小子,你小子就胡闹吧你。”

嬴政虽然对针灸不怎么信赖,可是见秦风这般执着便也不忍心拒绝。

秦风也毫不含糊,脑海中早就详细摸清了从古至今针灸之法的精要。

信手从仆从的托盘中取来针灸的器具,秦风找准穴道经脉,缓缓下着针。

秦风又用指端切按腧穴,捻动针柄。

《黄帝内经》中所记“刺之要,气至而有效”,秦风对这些针灸之法早就谙熟于心。

进针、行针、留针、出针,一气呵成。

“赵老伯,这感觉如何?”

正当秦风关切地询问嬴政时,却发现嬴政正眯缝着双眼,脸上带着受用享受的神情。

“赵老伯?”

没过多久,秦风再问询时却只听闻嬴政鼻息深沉,一看嬴政已然疲累得悠然睡去。

秦风便也不打搅,抿嘴一笑,兀自继续针灸着。

……

半晌后。

嬴政睁着惺忪的睡眼,伸着懒腰慢慢起身。

“赵老伯,您醒啦?感觉如何呀?”秦风在一旁端来茶盏,笑着关切道。

嬴政不自觉地舒展着肩膀,一股神清气爽之感油然而生。

仔细又活动活动着臂膀脖颈,嬴政先前的腰酸背疼仿佛全然烟消云散了一样!

“这……秦小子,你这针灸之法,好像真的有些玄妙啊!”

秦风搀扶着嬴政从床榻下来,道:“赵老伯,您对这针灸可还适应?”

嬴政转而又伸展着脊背和腰关,更是觉得气血通畅,生龙活虎!

“适应,适应啊!

“秦小子,你这针灸当真如此有效啊!

“我先前伏案理政,腰酸背疼竟已尽数舒缓了啊!”

此刻,秦风说是灸法高深的理疗大师也毫不为过,因为秦风早已将从古至今几乎所有的针灸之法融会贯通,运针之处当然是行之有效!

秦风看着嬴政满脸的欣喜,心中也颇为得意。

秦风原本以为这针灸之法用在赵老伯的身上可能会有些不适应,毕竟现在这个大秦世界的人还没有多少人接触过针灸。

嬴政却极其受用地弯曲着臂膀,攥拳比划着。

“我原本以为不过是虚妄哄骗之术,没想到竟真有此等效用!

“秦小子,你这针灸之法疏通经脉,养歇筋骨,用后只觉四体通达,妙,妙啊!

“刚才是我小瞧这针灸妙法了!奇异之术,奇异!”

这么多年来,嬴政励精图治,日日伏案理政,身体早已大不如前,若是往后能有这针灸之法加以调理,简直是大有裨益啊!

尤其是这种切身的感受,是只有嬴政自己才能说得清道得明的!

“秦小子啊,我感觉我简直像二十岁的年轻儿郎一样啊,哈哈哈哈——”

嬴政满心欢天喜地,随即迫不及待地拉着秦风便朝厅房外走去。

“走,咱们出门!”

秦风知道嬴政这是要出庄园去拜访那赵佗,于是便吩咐道:“来人,备车!”

嬴政却一手挡开,生龙活虎着道:“不必,哪还用备什么车啊?秦小子你那针灸可玄妙至极啊!

“现在我觉得浑身上下充满气劲,走,咱们走着去,散步透透气!”

嬴政爽朗地笑着,整个人的状态仿佛年轻了十岁一般。

拉着秦风朝外走去,嬴政还不忘了朝随行的仆从道:“对了,记得把这针灸的器具也都带上哈!

“赵佗那老家伙现在赋闲在家,拿针灸去给他调理调理也无妨,毕竟治理岭南免了他,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发牢骚呢。”

嬴政说罢,便昂首挺胸地朝前走着。

秦风闻声,有些汗颜。

这个赵老伯,把这些针灸的器具带着,不会是为了给赵佗展示呢吧?

没想到赵老伯这个老顽童,还有几分虚荣心呢哈哈!

其实这正是嬴政对自己孙儿的喜爱之情。

长辈对晚辈的亲情,越是在他人面前展示,越是显得温情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