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泰此刻看着女儿田璧君那副羞怯的模样,顿时愣住道:“璧,璧君,你这是……你怎么不愿跟为父一道回去啊?”

田璧君柔声说道:“爹爹,女儿这么长时间都未曾见过赵老伯了,赵老伯待女儿如亲孙女一般,女儿岂能不孝,爹爹您就让女儿多待一会吧。”

田泰只觉得脸上双颊一阵涨红,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听闻一旁的嬴政沉声道:“哎,你就莫要再耽搁了,人家璧君丫头都都说了,你听不明白吗?”

嬴政随即朝秦风的肩膀上拍了拍,又道:“去,秦小子,去送送你岳丈大人,再派几位身强力壮的府仆护送,莫要让你的岳丈大人路上出什么事。”

秦风闻声应道:“哎,知道啦,赵老伯您放心吧。”

说罢,秦风便赶紧上前搀扶起一脸无语的田泰,“来来来,岳丈大人,您老人家这边走,可千万当心脚下啊。”

“来人,护送田大人打道回府!”秦风一招呼,旋即几位府仆跟随了上来,几人合力将田泰架起一般地抬出了庭院。

“这这这……这不妥吧?”田泰就这样被架着,嘴上支支吾吾地拒绝着,可是没人搭理他,径直把田泰送到了庄园的门前。

秦风在府邸的门前站定,躬身作揖,像模像样地朝着田泰行礼道:“岳丈大人,那小婿就送您老人家到这了,会有小婿的仆从尽心护送,岳丈大人放心,小婿这厢有礼了。”

秦风说罢便朝府仆们努努嘴,“去吧。”

“小的遵命!”

不等田泰多说些什么,府仆们便抬猪似地把田泰送上了马车。

随着一声马鞭的**声响,“驾!”

车驾播土扬尘而去之际,空气中只留下了田泰杀猪般的哀嚎。

“老夫的闺女啊!怎么胳膊肘还往外拐啊?”

……

秦风笑着目送田泰离去后,立刻折返回了庄园之中。

只见庭院中的凉亭内,嬴政和赵佗两人正在田璧君的侍奉下在棋盘前对坐,两人手中各执黑白棋子,正你来我往地下棋对弈着。

秦风虽然知道赵老伯对赵佗没什么好感,但是此刻看着赵老伯满脸欣笑下棋的样子,秦风便也不准备扫兴打扰。

几位侍女要托举着托盘前去凉亭送去各样小食果饯,秦风伸手一挡,接过托盘,打算亲自送去。

“赵老伯,您这手棋下得妙啊,把赵大人的棋路封堵了不说,亦是打开了两端要门啊!”

秦风朝棋盘上一打量,边夸赞着边端着一盘果饯恭敬呈了上去,“赵老伯,您尝尝我新制的果饯,可好吃了!”

嬴政听着秦风的夸赞,加上手上棋风正顺,顿时眉开眼笑,张嘴道:“啊,秦小子,来,我尝尝。”

秦风随即小心地捏着一颗果饯放在了嬴政张开的嘴巴里,嬴政一阵咀嚼,“嗯~果然美味,哈哈!哎?璧君丫头吃了没?秦小子你光伺候老头子我了,人家璧君丫头侍奉了半天了,快也给璧君丫头尝尝。”

田璧君见此情景,立马娇羞地颔下了螓首,忸怩道:“赵老伯,瞧您说的,璧君怎么好意思让秦郎君亲自喂我呢……璧君还是自己来吧……”

嬴政却将手中的棋子落下,沉声道:“哎,璧君丫头你怎么还不好意思了?你和秦小子可是马上就要成亲的人了,羞什么?将来新婚之夜洞房花烛,你俩和和美美的日子还早着呢!”

“来,秦小子你就让你未过门的媳妇这样等着啊?没出息。”嬴政朝秦风使着眼色。

秦风没办法,也只得硬着头皮从盘中捏起一枚新鲜甜美的果饯,“璧君姑娘,这……”

田璧君此刻俏脸已经布满了红晕,宛如熟透了的蜜桃一般,娇滴滴地莞尔一笑,田璧君只得忸怩着秀口微张。

半启朱唇,皓齿一并,田璧君娇柔地将秦风喂来的果饯的抿进唇瓣,纤指还抵着唇边,生怕果饯滑落。

“好!这样就对了嘛!哈哈哈哈!真好!这才是我的好孙儿、孙媳妇!”

嬴政看着眼前的场景很是满意,爽朗地笑着。

一旁的赵佗早已久久不能平静。

看着九五之尊的大秦始皇帝,此刻在秦风的庄园之中,宛如农家年迈的老者一般,就这样享受着孙儿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这份温情岂能不让赵佗震撼。

看来陛下是真的打算把田泰的闺女许配给少公子嬴子婴了……

等到少公子嬴子婴和这田璧君的大婚之日,定然就是他承继大秦储君之位的时日啊!

陛下若是要派遣嬴子婴前往镇压岭南,那也应当是这几日了,老夫得小心提防才是,也不知道老夫今生今世还能否返回岭南啊!

如今的赵佗已经隐隐约约意识到了,始皇帝将少公子嬴子婴的秘密告知了自己,并且还言语之间多有暗示将派嬴子婴去镇压岭南,自己想要割据岭南拥兵自重的野心,怕是一时难以实现了……

正当赵佗扪心思忖之际。

田璧君柔声朝秦风道:“秦郎君,这果饯是郎君你新制的?如此美味,是如何制成?”

秦风大方道:“璧君,其实这果饯的制法很简单,就是一些寻常的果蔬,脱水晾晒干后,再用蜜糖腌渍便可,璧君你不是喜欢吃红花豆和兰花草吗?也可用此方法制成果饯,若是爱吃咸口还可用盐渍,同样美味无比!”

田璧君一听立马兴奋得心花怒放,“真的吗?郎君你也太厉害了吧?竟然还懂得如此精妙的烹饪之法!”

田璧君满心欢喜,朝着秦风露出满脸崇拜的神情,“那家里还有新鲜果蔬吗?郎君你教我制作果饯好不好?”

秦风笑道:“今日筹备各家贺礼,未曾购上,正要出门采办,不如璧君姑娘你与我一道前去市集采办,如何?”

“好啊好啊!秦郎君那咱们快走吧!”

田璧君说着就要拉着秦风起身朝庭院外奔走。

这时嬴政也缓缓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将手中的棋子朝棋盘上一按,道:“赵将军,你又输了。”

赵佗赶紧起身拱手,敬声道:“赵大人棋艺高超,下官远不及也!”

“行了吧,明明是你心不在焉,”嬴政努嘴轻笑,转而说道:“走吧,秦小子,你不是要带着璧君去市集采办新鲜果蔬制作果饯吗?我陪你一道去,也算散散心,如何?”

“太好了!赵老伯您也去就更热闹了!咱们一家人就应该一道去逛市集呀!”

田璧君欢呼雀跃着,一手俏皮地搀扶起嬴政的臂膀,一手旋即挽着秦风,三人直朝庭院之外走去。

“那,那下官就先行退下了,不叨扰了。”赵佗见状,便躬身下拜,退着步子先行撤了出去。

……

赵佗告退没多久。

庄园之外。

田璧君正拉着嬴政和秦风当先走出,蹦蹦跳跳的模样显出少女顽皮的俊俏模样。

嬴政心情大好,慈眉善目地笑着,脚步也不免加快了些。

而在九峻山的山路上,远远地站着一行人。

为首的正是赵家的长子赵始。

赵始凝眉过来,远远地望着,随着眼中人影的模样越发清晰,赵始开始变得目瞪口呆起来。

一手颤颤巍巍地抬了起来,赵始望着嬴政的身影,结结巴巴地自语着。

“那,那个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