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秦风歪在床榻上,正是睡意朦胧的时分。

可是厅房外端传来的**声响,却让秦风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穿越而来,秦风身在这个大秦世界,长久以来已经养成了谨慎行事的生存之道。

眉头一皱,秦风顿时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蹑手蹑脚地离开床榻,朝着厅房的外端慢慢挪动了过去。

正当秦风打算看清在自己房中的人是何许人也时,秦风只觉得微风习习,一阵意蕴的香风旋即扑面而来。

秦风先是一惊,再看时,却发现眼前是一道芊芊玉人的倩影。

那倩影身段窈窕,香肩若削,一袭薄透的纱裙勾勒出那女子的曼妙,秦风瞧着女子的背影,竟觉得瞧出了几分熟悉之感。

忽而,那女子似乎也察觉了动静,缓缓折过娇身,一双顾盼流波的美眸让秦风顿时反应了过来。

田璧君?

“璧君姑娘,你,你为何在此?这天还未大亮啊!姑娘你在我房中,怕是多有不妥吧……”

秦风和田璧君几日不见,今日猛地一见田璧君,心里的悸动之感涌上胸中,只得故意言说,掩盖着自己的躁动。

田璧君却是落落大方,莞尔一笑,朝秦风欠身行了一礼,柔声回道:“哟?郎君这是嫌弃妾身?前些时日郎君可是待妾身如同妻室,赵老伯在郎君府上时也尚且如此,不知道郎君这般对待妾身,赵老伯可知晓?”

秦风见田璧君拿赵老伯来压自己,顿时有些语塞。

秦风知道赵老伯对这个天资聪颖冰雪聪明的璧君丫头打心眼里喜欢,一心想促成自己和她的婚事,便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咳咳,那倒不必,在下也不是那个意思……璧君姑娘你我都如此熟知了,就没必要拘泥这些虚礼……”

“那便是了,喏,郎君帮妾身去盛些红花豆,可好?”田璧君也并非不依不饶,努努嘴便朝秦风递来了一瓮小巧的瓷罐。

其实今日田璧君突然出现在秦风的庄园里,也是因为这些天百无聊赖,好在田璧君久居深闺,还有嬴钟未先前从秦风庄园采摘的红花豆和兰花草解闷。

田璧君每日忙活些刺绣女红,享用着美味的豆荚,也算乐得消遣。

可是今日田璧君却发现先前采摘的豆荚都已经吃完,一来是想念秦风,二来是田璧君也觉得嘴馋,便早早地赶来找秦风摘些豆荚,顺道还能和秦风相会,以解相思之苦……

此时此刻,秦风接过田璧君递来的瓦瓮,赶忙朝屋外奔了出去,匆忙道:“好,璧君姑娘你在此稍候,我去去就来,保管给你装得盆满钵满,管够!”

田璧君看着秦风匆忙跑出去的模样,赶忙又补充了一句。

“哎,可不是妾身贪吃要来采摘,是爹爹让妾身来的,爹爹说郎君你这种的豆荚皆是名贵之物,留有大用,父命不敢违,郎君你随意采摘一些,妾身回去时好复命便可,用不着过多。”

田璧君此言不虚,如今秦风所培育的兰花草和红花豆已经成了京师咸阳炙手可热的佳肴。

自从始皇帝嬴政将此豆荚作为犒赏之肴恩赐群臣之后,近乎所有的达官贵人皆以享用此豆荚为荣。

而田璧君之父乃是原本的平准令田泰,平准令是为九卿之一治粟内史的属官,平日在官场上就多打交道,更何况如今的田泰因为田璧君的缘故,而被嬴政下旨擢拔为了太仓丞。

如此荣升之后,田泰又岂能不多方打点?这身在大秦朝局,田泰自然懂得该有的为官之道,因此这炙手可热的贵品珍品红花豆和兰花草便成了近水楼台的绝佳之选。

此刻,秦风着急忙慌地出去,踉跄着脚步差点被厅房的门槛绊倒。

田璧君见状,顿时忍俊不禁地抿嘴一笑,喃喃自语着,“这个秦郎君,真是痴傻,看来还是在乎人家的嘛……一听人家说便要急去采摘,方才还装得那般冰冷如水,嘁……”

田璧君的心中升起了一阵又羞又喜的暖意。

见秦风已经走远去采摘,田璧君便在厅房中信步闲逛起来。

左右停停,田璧君不时地撩拨起裙袖,为秦风四处收拢规整着。

忽而,田璧君好奇的目光在秦风的桌案上止住了。

望见桌案上摆放着的几株艾条,还有一盒精美的锦匣,田璧君来了兴致,便信手取来。

刚一启开锦匣,田璧君便看见锦匣当中仅剩的两枚黑亮的丸药。

“奇怪,这药石的模样怎么这般奇怪?”

田璧君没在意,正打算搁下,却看到那锦匣当中放着一叠不起眼的绢帛。

田璧君取来绢帛正欲一探究竟。

绢帛上所拟写的正是此药石的用法与功效,甚至还描画了的一副男女之图在其上,以展示房中秘术的奇异。

“助阳大补,藏精凝血……”

顿时,绢帛上的字还没读两行,田璧君只觉得脸颊升腾起了一阵红晕。

娇羞之下,田璧君匆忙反着纤指,用冰凉的手背抵住自己的面颊,竟是滚烫无比!

田璧君觉得又羞又臊,当即忸怩着将那绢帛丢在了桌案上,背过身去,田璧君高耸的胸脯一阵起伏,心中一阵小鹿乱撞之感。

“秦,秦郎君平日里都在吃这些丸药么……那,那秦郎君岂不是强健无比?

“呸,我在想些什么呢?不行不行,好端端地为何会动了这个念头,太羞人了……”

田璧君正内心挣扎地念叨着,忽而不知道秦风什么时候已经采摘完毕折返了回来,唤了起来。

“璧君,你在嘀咕什么呢?什么念头,什么羞人的,怎么了?”

田璧君猛然听见秦风的话语,骤然惊慌失措地失声娇吟了出来。

“啊?啊,没,没什么,妾身胡乱言说的……郎君不必放在心上……”

田璧君慌慌张张地解释了两句,便再觉得娇羞不够,连秦风的正眼都不敢瞧,只低垂着螓首,忸怩着娇身,逃也似地步出了厅房。

秦风见状一愣,忙举起采摘好的瓦瓮,朝田璧君呼道:“喂,璧君你这是怎么了啊?豆子都不要啦?喂!”

田璧君娇羞不已地匆匆而走,只在秦风的耳畔小声地留下了一句,“郎君自己做的事,倒让妾身羞人,好没道理……这还没过门洞房呢,郎君就已经……到时候,郎君是想把妾身半条命都折腾去么……”

秦风一头雾水地愣在原地,品味着田璧君留下的话。

啊?

田璧君到底在说啥啊?怎么这么没头没尾的?

什么我自己做的事,我做啥了啊?

怎么又扯到过门洞房上去了啊?还折腾她半条命,我怎么舍得……

秦风正思忖着,脑海中的思绪戛然而止。

瞳孔一缩,秦风本能地暗觉不妙,赶忙看向了桌案。

下一秒,秦风只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

果然,那桌案上的锦匣正打开着盖子。

秦风自言自语道:“不,不是吧?这丢人也丢太大了吧?李由送的壮阳药,就这么被田璧君看见了?”

“坏了坏了,田璧君会不会觉得我不行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天呐,该扔的都当着赵老伯的面都扔了啊,就剩这点还被田璧君看见了!真倒霉啊!”

转念一想,秦风又随即松了一口气。

“哎,没事,这年头的壮阳药又没有说明书,田璧君也看不懂啊,只看见一个黑亮的药丸能发现什么?完全不用慌,哈哈!”

秦风心中释然,朝桌案前走了过去,刚好看见了散落在旁的绢帛。

“咦?这张小巧的绢帛跟纸片似的,从哪来的?写的啥啊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