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状和淳于越胆战心惊地朝木工作坊里走着,内心仿佛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颤颤巍巍地朝前挪动着,隗状小心翼翼地朝嬴政躬身说道:“赵大人,老朽不知道此处是六师将军开设的木工作坊啊!因而才多有得罪,还望赵大人和六师将军见谅……”
嬴政听着隗状的话语,眉头一皱,沉声说道:“哦?隗大人,那要照你的言下之意,难道是说如果开设这间木工作坊的不是六师将军秦风,你就可以仗势欺人了?”
“嗯?”
嬴政虎目圆睁,朝着淳于越和隗状一阵环顾,登时怒斥道:“不管开设此木工作坊的是何许人也,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不都是我大秦的子民吗?
“莫非在隗大人和淳大人的眼中,不同身份的人开设木工作坊,还要蒙受如此不公的待遇吗?”
隗状和淳于越闻声,顿时一阵心有余悸,急忙开口辩解了起来。
“非,非也,下官并非如此,下官……下官是来买家具的啊!”
隗状哭嚎一般地说罢,一旁的淳于越也赶忙附和道:“请赵大人和六师将军允许老朽去木工作坊里购些家具,老朽已朝思暮想多日之久了!
“今日终于有机会能一顾六师将军的作坊,老朽定然要倾尽家财,买个热火朝天不可!”
“好!淳大人,隗大人,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我从头到尾都未曾逼迫于尔等啊!”
嬴政闻声内心一阵欢喜,当即朝秦风会心一笑,接着拂袖命道:“来,把那些名贵的青檀木家具都抬上来,供给隗大人和淳大人选购!
“记住,一定要将价格昂贵之家具全部抬过来,可不能让两位大人失落而归啊!”
嬴政补充了一句以后,周围的木工作坊随从们顿时齐声呼告了起来。
“小的遵命!”
没过多久,随从们便已经从木工作坊里赶了出来,手中还纷纷抬着各式各样的新奇家具。
不少家具竟然是由整棵青檀木雕制而成,制作精美,而且重量颇为沉重。
隗状只单单看了那些昂贵的家具,便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
什么?
陛下他老人家这是要让老夫破财免灾啊!
可是老夫要破的财未免也太重了吧?
这些可都是秦风木工作坊里的昂贵家具啊!哪个不是价值上万钱?
老夫随随便便买上几个,那半年一年的俸禄不就要付之东流了?
不行,老夫还是得先跟陛下他老人家表明清楚,免得老夫把仅存的那点钱两都花光了……
“赵大人,老朽不才,愿意购上此……”
隗状话音未落,便被木工作坊前的嬴政拂袖打断。
“嗯,隗大人啊,我可听说你甚是爱秦小子木工作坊盛产的家具啊!隗大人你今天要买多少啊?”
不等隗状回话,嬴政当即朝身后的随从们道:“尔等是如何办事的?隗大人专程前来购买家具,怎么能用这么些似有似无的家具应付搪塞呢?
“区区这两车家具如何能够隗大人所购?来啊!给我把那后院的那些家具都抬出来,通通交给隗大人买!”
嬴政朝随从们吩咐罢,还不忘了朝隗状装模作样地道:“隗大人,你方才说你无比欢喜秦小子所打造的家具,那你可一定要好好将这些家具都收藏起来啊!
“若是不够,木工作坊的院子里还有的!”
隗状听着嬴政的话语,顿时脸色变得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但是隗状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毕竟现在只是破财免灾罢了,并没有因为冲撞了圣驾,得罪了秦风就被始皇帝大肆惩治,只是出点血,隗状咬咬牙也能接受……
“下,下官这就买,多谢赵大人提点……”
隗状的内心虽然痛苦无地,但是当着这么人的面,隗状也只得强颜欢笑,甚至还得故意装作感谢嬴政的样子。
嬴政看着隗状自掏腰包的模样,顿时一阵洋洋自得,颔了颔首,嬴政继而朝一旁的淳于越看了一眼。
“嗯?淳大人,还有你呢?你虽然比隗大人官阶低几等,可是你也不能就这般认输啊,你不是也对秦小子的家具朝思暮想吗?”
淳于越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哭丧着脸,淳于越也只得硬着头皮跟着隗状身后进到作坊里。
“老朽,老朽也买……都买……都买……”
嬴政见状,拍了拍身旁的秦风,相视而笑,低声道:“秦小子啊,今日你木工作坊重新开张,生意可是火热得很呐,有隗大人和淳大人两人给秦小子你捧场……”
秦风也一阵忍俊不禁,微笑着道:“哈哈,赵老伯,真有您的,没想到隗状和淳于越两位官员,也被赵老伯您拿捏得死死的啊!”
“那是自然!”
嬴政得意洋洋,兴奋道:“走,秦小子,今日作坊重新开业,大喜的日子,咱们去收钱去!”
……
田府。
内院深闺。
田璧君百无聊赖地倚靠着轩窗,面色冷淡地发着呆。
纤纤玉指搓捏着薄纱的裙袖,田璧君似乎正闷闷不乐着。
这些时日,田璧君整日久居深闺,没了进芷阳宫找国夫人田离秋的由头,田璧君被田泰阻隔在家中,只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因为田泰虽知道秦风的身份非同一般,自己的女儿田璧君如果能和秦风缔结姻亲,那对田氏一族的兴旺发达来言,都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但田泰也不想让田璧君整日在咸阳城长街上抛头露面,弄得跟田家要上杆子高攀秦风似的。
田泰老谋深算至极,自然知道这倒胃口的能耐,越是想促成婚事,越是要若即若离,好让秦风那小子心痒难耐,这样才能完全把局面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此时此刻。
正当田璧君苦于不能出府找秦风一叙相思之时。
一声稚嫩的嗓音忽而传彻在了田府的后院中。
“璧君姐姐,璧君姐姐!”
田璧君听见这声话语,恍然从无聊中惊醒。
推开轩窗,田璧君立马看见了嬴钟未那副乖巧可爱的模样。
田璧君顿时喜笑颜开,隔着轩窗拂袖摸了摸嬴钟未的头顶,喜道:“钟未呀,你怎么来了?”
嬴钟未噘起小嘴,似在埋怨道:“璧君姐姐,你怎么这段时日都不去芷阳宫找我玩了?”
田璧君抿嘴道:“钟未啊,姐姐不能总是出去抛头露面,姐姐有爹爹管着呢。”
嬴钟未闻声,立马拍了拍胸脯,自告奋勇道:“走,璧君姐姐,我带你去找秦风姐夫吧?上次秦风姐夫讲的游历还没讲完呢,瀛洲仙山肯定还有好多故事呢!”
田璧君一听,那双秋水眸子里闪过了一抹精光,但是转瞬又黯淡了下去,“钟未啊,姐姐可不能随意出门的……”
嬴钟未二话不说,当即扯着田璧君的裙袖,高声道:“璧君姐姐,你放心,有我在,我好歹也是大秦的公子!
“姐姐咱们走,我看谁敢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