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虽然对周青臣很恭敬,但是秦风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虽然自己现在有了系统的加持,对各种权威史料深谙于心,但是要说起学说论断来,自己就算有所了解,可是也不懂该如何传授他人啊?
更不用说开坛讲学这等崇高之事业了,所谓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这可不是谁随随便便都能为他人讲学的!
秦风客客气气地朝周青臣拱手一摒,婉拒道:“若是周博士有什么事吩咐在下去办,在下定当尽心竭力,可是周博士让在下开坛讲学,那在下可真是有心无力啊!”
周青臣一听,顿时急了,猛地上前一步,周青臣一把握住了秦风的手腕,着急忙慌地催促道:“不,不可!秦郎君!六师将军,您可一定要答应老朽啊!
“不需要您费多大工夫,只需您亲自前往便可!老朽的同僚们已经为六师将军搭建好讲坛了!老朽自有随从护送六师将军您前往!”
周青臣生怕秦风不答应,赶忙又补充道:“六师将军,您只用露个脸,能让老朽的同僚们还有学宫里的小辈们观瞻您的仪容,就足矣了!”
“额,这……周博士,您这……不妥吧?”秦风听见周青臣的话语差点没吐血。
啥玩意?我只用露个脸?其他的啥都不用管?
这不是扯淡呢嘛?周青臣的同僚可都是大秦的谒者官吏们啊!好端端地看我这个无名之辈干啥?
还有,周青臣说的学宫里的那些小辈,不就都是始皇帝嬴政的公子皇孙吗?
这到底是啥情况啊?就算我突然加官进爵了,我也不过是个六师将军而已,说破大天来也就是个总管羽林的将领罢了,值得这么大张旗鼓?
突然,正当秦风内心不解之际,只听“扑通”一声。
秦风晃过神来,再看时,周青臣竟然已经跪拜在地,脑袋抵在地不断叩首着,斑白的两鬓赫然在目!
秦风顿时慌了,“周博士,您,您这是做什么?您快起来!您快起来啊!”
秦风说着便要伸手去搀扶。
周青臣立马摆手打断了秦风,义正言辞地说道:“不!六师将军您要是不答应!老朽就绝不起来!老朽宁愿叩死在这里!
“将来让整个大秦的官吏们都知道老朽是为何而死!老朽也好跟他们有个交代了!不然老朽的同僚们都已经搭建好讲坛了,老朽若是请不来六师将军,老朽可就是众官员们的罪人呐!”
周青臣说得感人至深,甚至鼻尖一抽,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秦风顿时傻了眼。
周博士,您,您这就耍无赖了吧?哪有这么逼人就范的啊?
秦风并不知道,一向稳重的周青臣,此时也是出此下策而已,正因为方才在学宫里,周青臣亲眼目睹了嬴子昭正是如此下跪逼迫,便决定有样学样,也这般来请秦风。
果不其然,秦风心里就算一百个不愿意,但也架不住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爷子跪地磕头啊!
“好好好!在下答应,在下答应了还不行吗?”
秦风拗不过,只得朝前搀扶起周青臣,说道。
周青臣闻声顿时大喜,不等秦风的手臂伸过来,周青臣立马激动地站起身来,“六师将军此话当真?太好了!
“六师将军乃羽林之主,料无戏言!必无戏言!尔等可都听见了啊!一定要给老朽作证!”
周青臣转而朝着庭院里的一众府仆侍女们指道。
秦风则是满脸黑线。
好家伙,周青臣可真是倚老卖老啊,翻脸比翻书还快!
刚才哭得鼻涕都要过河了,现在又笑得跟中彩票了一样!
周青臣一把揽住秦风的衣袖,激动地差点没跳起来,“走!六师将军,咱们现在就去,老朽亲自送您去!”
周青臣边说边抓着秦风朝庄园之外走去,一双布满皱纹的老手死死地抓着,像是生怕稍松一些秦风就会逃遁了似的……
一到了庄园之外,周青臣立马吩咐了下去,“来人!”
“卑职在!敬听周博士吩咐!”
“你,你你,你们几个,好生护送六师将军前往学宫讲坛,记住,一定要好生看护,不得有失!可曾听清楚了?”周青臣一本正经地叮嘱着。
“卑职明白!请周博士放心!”几位学宫的随从当即拱手领命。
“六师将军,您先请,老朽还有些事要去准备一下,老朽随后就到,可好?”周青臣转而朝着秦风一脸堆笑。
“周博士您请便,在下既然答应了就不会食言,放心吧,在下前去便是!”秦风颔首应下,便朝前快步走去。
周青臣的几位学宫随从便急忙跟了上去。
……
六英学宫。
学宫的门前是一片宽敞的平台,不少宿卫正卫戍在两侧,负责搭建讲坛的刑徒们还在紧锣密鼓地劳作着。
“快!都加快点!周博士已经去请那世外高人去了,没准一会就已经到了!”淳于越背着手巡视着,口中不断催促着。
“是啊!都利索点!若是那世外高人莅临时,咱们的讲坛还没搭建好,岂不是在高人面前失礼?”
此番建造讲坛,淳于越自然要请来主管营建的将作少府隗状。
隗状一听闻那作出旷世论断的世外高人要莅临,立马欣然应下,带着属官便赶来学宫的门前营建。
此刻,隗状也站在官员们当中,出言附和着。
“我等若是待客不周,传将出去,丢的可不仅是咱们学宫的面子!还是整个大秦官吏们的面子!”
正当众位官吏们还在窸窸窣窣地议论之时。
忽而一阵熙熙攘攘的嘈杂声传来。
众人不禁回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的长街上正好映现着一群人影。
看样子倒像是学宫里的随从们在护送着一个人。
淳于越见状顿时两眼放光,顾不得年老体衰的身子骨,淳于越从讲坛上踉跄着奔了下来,慌忙道:“世外高人,世外高人请来了!”
淳于越的这声呼喊声可谓在人群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瞬时间。
所有的官吏们都齐齐朝着长街的街角迎了过去。
隗状也不甘示弱,争相恐后地朝前奔着,心想:能作出那般奇绝论断之人,绝对是我大秦的不世之良才,若能有幸结识此人,老夫可谓不虚此生啊!
“哗啦啦——”
随着那随从们越来越近,忽而,一阵猛烈的响动传来。
所有人仿佛都齐齐止住了步子,原本向前涌动的人潮顷刻间戛然而止!
尤其是淳于越和隗状两人,脸上的表情皆是铁青色一般难看……
只因他们都看清了,随从们护送着的人,正是秦风!
“胡闹!尔等莫非是瞎了眼不成?”
淳于越气得吹胡子瞪眼,朝着随从顿时怒声呵斥道:“六英学宫是何等尊贵之场合?开坛讲学之地,岂容此等粗鄙之人前来?”
淳于越朝前拂袖一指,正要下令让学宫的宿卫们将秦风撵走。
隗状也自是一阵心烦意乱,忙道:“不是说要请世外高人前来莅临讲学的吗?怎么请这个小子来凑热闹了?莫不是在消遣老夫?”
场面的气氛顿时尴尬到了冰点。
淳于越立马眉头一皱,愤恨地瞪着秦风,边下令道:“宿卫何在?
“还不把这不知天高地厚之徒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