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婉清见秦风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顿时柳眉一蹙。
“喂,秦少侠,本姑娘刚才说的话你是不是全当耳旁风了?”
秦风却置若罔闻似的,依旧围着那株花叶奇异的绿植打转。
“哎呀听见了听见了,不就是参加诗会嘛,去去去,哪天,哪个时辰,庄姑娘你来定,好吧?”
秦风一边随口说着,一边关切道:“庄姑娘啊,这花还有什么别的来路吗?”
庄婉清抿嘴一笑,见秦风已经答应,便也顺着回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酉时,小女子来接你。”
“好好好,”秦风仍在仔细端详着花叶,“庄姑娘你快说吧,这花怎么生得这么奇异啊?多给解释解释?”
庄婉清款款说道:“秦少侠,这七叶莲是我滇国独有之物,你自然是未曾得见咯。
“七叶莲的花叶轮生而出,叶心开花,花萼绿莹艳丽,等到好时节,七叶莲散漫绽开,花瓣就好似丝带般飘拂呢!
“这七叶莲不仅的花貌绝美,且有清热解毒之能……”
秦风一边听着庄婉清的话语,一边仔细打量着七叶莲,心里已渐渐有了主意。
我知道了……
果然是这样,滇国的特产,滇国,云南之地!
还有清热解毒的功效……这是……
七叶一枝花!
秦风的两眼顿时映出了光亮,如获至宝似的捧着花叶,笑道:“好好好,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庄姑娘的美意!”
“来人!把这七叶……七叶莲都抬到后院去,好生看护!”秦风朝英布等人令道。
田璧君忽而看着秦风热情的模样,显得有些不解。
咦?
奇怪……秦少侠刚才还对本姑娘不冷不热的……
怎么这会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罢了,不必理会……
反正秦少侠已经答应了今晚赴会,本姑娘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庄婉清此番前来拜会秦风,看似是为了赠花答谢,实则是为了邀秦风赴会,以便在诗会上让秦风受到应有的代价!
那日在庄园之中,秦风竟然闯入厢房,而沐浴完的庄婉清一丝不挂,刚好被秦风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对于滇国王女来说,女儿清白遭受亵渎,无疑是奇耻大辱!
庄婉清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此仇焉能不报?
庄婉清挑了挑眉睫,不经意地看向秦风,嘴角映出一抹浅淡的邪笑。
秦少侠,你给本姑娘等着,今晚,本姑娘要你好看!
庄婉清平定下心神,朝秦风莞尔一笑,道:“秦少侠,这两箱是一些金饼钱两,小女子知道秦少侠家财万贯,送少侠钱财无异于班门弄斧,但该有的礼数,小女子不能丢了。
“还有上次同来贵府的那位左丞相李斯,小女子高攀不起,为表谢意,劳烦少侠代小女子送上钱财,不知秦少侠可愿答应?”
秦风看着庄婉清身边的两大木箱,点头道:“好说,好说。”
“好了,既然秦少侠已经应允,那小女子就不叨扰了,还望秦少侠今晚万勿失约,小女子告辞!”
庄婉清朝秦风欠身一拜,便颔首退出了庭院。
秦风心情大好,忙招手道:“庄姑娘放心,在下一定言而有信!来人!送庄姑娘!”
等到庄婉清走后,秦风立马一溜烟跑到后院,去端详那几株七叶莲去了。
庄婉清口中的七叶莲,其实就是后世的名贵药材,七叶一枝花。
七叶一枝花也叫重楼,原产于云南、贵州等地,不仅能清热解毒、消肿止痛,而且还有晾肝定惊的奇效。
尤其是应对疔疮、咽喉的肿痛,蛇虫毒属的咬伤,跌扑伤痛,惊风抽搐,就连深山老林中的瘴气也有消解之用。
绝对是不可多得的解毒良药!
可惜的是,秦朝这个时候,百越之地刚刚平定,西南夷也还未完全归附,产于这两地的七叶一枝花,自然还没有被人发现真正的药用。
就连盛产之地滇国,也只是刚刚发现了清热解毒的功效……
此时,秦风在一株株七叶一枝花的周围来回走动着,心里已产生了一个绝佳的想法。
那就是大肆种植七叶一枝花药材!提前发现推广它的药用!以备不时之需!
在当今医疗条件如此简陋的年代,这无疑是拯救天下苍生的大事!
“英布!着人去采集田间沃土,我要培植此花!”秦风高声喜道。
英布向来是唯秦风马首是瞻,远远地回道:“小的遵命!”
秦风随即招来了四五个府仆,命他们抬上那两箱金饼钱两。
“备车!随我去登门拜访李丞相。”
秦风不仅是因为答应了庄婉清,而且李斯曾对自己礼遇有加,客客气气相待不说,还把随身佩戴的玉佩赠予了自己。
就算自己不想结交权贵,可那是大秦的左丞相啊,要想在咸阳顺风顺水地待下去,总不能得罪……
该送的人情还是要送的……况且是借花献佛而已,何乐而不为呢?
……
左丞相府邸。
半个时辰不到。
九峻山庄园驶出的马车,便在丞相府邸前的敞道上徐徐止住了。
驾车的驭手勒住马首,秦风从车厢上一跃而下。
“尔等先在此等候。”
秦风朝仆从吩咐完,便快步奔到丞相府前。
抬手捏起门环叩响三声,“咚咚咚——”
“阁下是?”丞相府大门缓缓打开,走出一位年轻的小厮。
秦风对袖道:“烦请通禀一声,在下秦风,前来拜会李丞相。”
“可有拜帖?”小厮试探问道。
往来丞相府的人大多非富即贵,小厮也很是谨慎。
秦风摇了摇头,道:“拜帖……没有……但是在下和李丞相有过一面之缘,烦请通禀一声。”
小厮一听这,心里顿时放下心来。
方才谨小慎微的模样顿时一扫而光,小厮的脑袋突然昂起,傲声道:“一面之缘?你是何人?官居何职?找我家丞相有何事?”
秦风虽然听得心烦,但又觉这是人家丞相府的规矩,便如实回道:“在下秦风,无官无职,一介工籍而已。”
那小厮听到这差点笑出声来。
顺带两手叉腰,小厮满脸讥笑,嘲讽道:“哈哈,哪里来的白衣?贱民一个!
“我家丞相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快滚!不然着人把你叉打出去!”
卧槽?
这狗崽子这么嘚瑟?
秦风顿时满心不悦,但眼下毕竟是在丞相府邸的门前,若是大打出手,往后自己怕是没办法再在咸阳混下去了。
算了,老子何必弄得自己一肚子气呢?
这可是李斯养的狗不让老子进,那老子不进了就是,打道回府!
秦风懒得受气,正准备抽身离去。
忽而一转身,腰间佩带着物什拍打了自己一下。
秦风下意识地一低头,发现正是那块李斯赠与的玉佩。
嗯?
有了,哈哈,狗崽子,老子就陪你玩玩!
秦风一手扯下玉佩,又折返了回来。
那小厮见秦风被自己三言两语喝退了,正得意洋洋地准备关门,突然又看见了秦风正大步迈上台阶。
“你,你小子想找死?”
小厮打开大门,指着秦风鼻子怒骂道:“还真有不怕死的啊?快来人啊,有人闹事!快把这小子绑了!”
小厮一呼嚎,瞬间府邸大门后便围上来了七八个府仆。
府仆们个个五大三粗,围上来后二话不说要擒秦风。
秦风忽而将手中的玉佩朝前一抵。
翠绿色的玉佩散发着萤光,众人顿时有些怔住了。
“看好了,这可是你们丞相的玉佩!还不放老子进去?”秦风也来了脾气,义正言辞道。
府仆们刚被秦风震慑住,忽而那小厮却嘴角一咧,不屑道:“你这找死的贱民,你当我们都是傻子?
“我家丞相何等尊贵之人?会与你这工籍的白衣结识?还送你玉佩?”
众人顿时反应了过来。
小厮煽风点火道:“莫说这玉佩平平无奇,我家丞相是绝不可能佩此等拙劣之物!
“就算是我家丞相的,那也是一定是你小子盗窃而来的!你就等着收监入狱吧你!”
“拿下!”
瞬间。
府仆们一拥而上,眼看虎背熊腰的汉子们已经把秦风包围得严严实实。
“轰!”
一声爆响传来。
接着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围成一团的府仆们忽而四散在地,正龇牙咧嘴地哀嚎着。
正当中。
秦风一手背后,另一手轻描淡写地在身前拂了一袖。
四周则是腾腾的烟尘……
电光火石之间的变故让那小厮彻底傻了。
“你,你到底是……”
小厮已经开始变得语无伦次,因为在他看来,七八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收拾秦风那样一个少年自然是轻而易举。
可眼下却是秦风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然把所有人都拆挡在地。
小厮难以置信地揉了揉双眼,看着慢慢走来的秦风,小厮一下子瘫软在地。
“饶,饶命……”小厮两手在地上拨着,仓促地朝后扑腾。
“快,去,通,禀!”秦风目光冷峻,一字一顿道。
秦风健步走来,只信手一捏,便像抓小鸡似的把那小厮悬空提了起来。
小厮哭丧着脸吓得魂飞魄散,只觉得裆下一热,一泡黄尿便顺着裤管淌了下来……
“谁?谁在闹事?好大的胆子!”
眼看着府邸大门前的动静闹得太大。
一大群府仆们已经潮水般地涌了出来。
正当众人准备朝秦风发难之时,不知是谁伸手一拦,喊了一句。
“慢着!那,那不是丞相的玉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