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

唐门主自知门下弟子的实力如何。

能够被他们称之为高手的人,绝对不俗。

“别说富阳,就算是整个荣州,能够豢养一两个高手的家族,都不会与秦家为敌,更别提偷偷地调查秦家。”

看来这个被劫走的京城人,应当就是在京城散播流言时,暗中调查秦家与章夫人的人手。

“在何处劫走的?”

唐门主连忙询问,穿上羽绒外袍便往外走。

被抓住的那人,定是查到了深处,才会被发现的。

据他所说,秦家并没有多少机密之事。

但与唐门相联系的那部分,一旦被暴露出实情,恐怕天子对唐门会改观。

秦公子将肥皂等物的功劳送予唐门,并在其物上以唐门子弟的名讳命名。

可实际上,这些都是秦公子自己所思所得。

他所守护的秦家秘密,便是这些。

而今日抓住的这个京城人氏,则是利用招工进入了香皂工房里,拿到了川柏请教秦公子香皂新香味有一味不能融合的书信。

这虽不是直接证据,但被人知晓,于唐门不利。

对秦公子怕也是有着莫大的影响。

人怕出名猪怕壮。

对于秦公子来讲,无论剑南道第一大诗人,还是当今天子亲封的公主们的帝师,亦或是再生稻种植者……等等赞誉,对于一个少年郎来说已是过高。

再让大家知道秦公子还拥有制造稀奇之物的本事,极智似妖。

但秦家老爷秦立夏却是一介凡夫俗子,难保不会再次提起京城的那个流言。

想到那个流言,唐门主脚步一顿。

“说起来,谢家好像也在富阳安排了人手……”

手下刚将马牵过来,听到他的话,连忙附和。

“门主,谢家那边我们也经常打交道,互相交换情报,只是谢家负责的是秦家本宅的消息,和我们负责的工房等事不一样,这次查到我们头上,我们倒是能够向他们借调人手。”

“那还等什么?”

唐门主斜了一眼手下,连声催促着。

“赶紧去请谢家负责人一起把那群人揪出来,谁知道他们除了找到川柏写的那封信,还找了别的什么,回头再把秦公子的事搞砸了,咱们就继续窝在山里天天打野猪挖草药,谁也别想走在太阳底下。”

此话一出。

快步而行的手下马上脚尖一点,使出全力运用轻功飞上马背,疾蹄而去。

“跑得这么快,连在何处劫走的都没说。”

唐门主抱怨一句,赶忙翻身上马。

还没撒开马蹄子开始跑。

就见刚才的手下的马停在了拐角处。

“出事了!”

唐门主在马匹疾行时调整好身体,将身体全部集中在一侧,随时准备下马并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

当他来到手下停马的地点,眼角余光扫到正在踢打着地上一群人的手下,连忙又重新骑回马背上,勒紧缰绳。

“吁~~”

“地榆,怎地停下来了?”

唐门主说着下了马,挺着微突的肚子,快步走到众人之中。

他扫了一眼除手下外,其他穿着夜行衣的青年们。

认出几个面熟的人。

正是谢家人。

“唐门主。”

谢家这一队人马领头的朝着唐门主抱拳一拜,指着地上被捆得像粽子的五人。

“这四人从秦家工房的破烂堆里劫走了伪装成工人的探子,他们被唐门中人追击时,进入了秦宅,正好被我们拿下,一路追击到此处,将他们全部拿下。”

谢家领头的青年这么一说,唐门主才发现各自身上都有伤口。

虽不致命,但也能看得出来,追击的过程中,有过激烈的交手。

谢家留在秦宅的,也都是武功卓越之辈。

如今在眼前的,站着二十个人,从秦宅追击到富阳正街上,才将人拿下,可见这五人确实称得上是个中高手。

“辛苦你们了。”

唐门主腆脸一笑,比划着来时的方向。

“有劳诸位走这一趟,不如顺路去我那里喝几杯热茶,吃个消夜再走?”

地上躺着的五个人,没有人抬的话,他只能用拖的了。

“多谢唐门主好意,只是为了追这五人,我们在秦宅只留下两人看顾,为防止意外发生,必须速速打道回府才行。”

听到谢家领头人这番话。

唐门主面色忽地一变。

“只留在秦宅两人?你们谢家不是安排了百人在富阳,怎地只有这么少的人手?”

隐隐约约间,他感觉此事不太对劲。

谢家领头青年还未察觉,一本正色地回答着他的问题。

“唐门主有所不知,这几日,随着秦公子当上未来帝师的事传来后,荣州各地都有打探秦家消息的人,其中敌友难辨,虚实不清,实在是令人困扰。”

领头青年说着,抱拳又是一拜,也未再多言,告辞便走。

唐门主凝视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面色微变。

明知秦宅有谢家人把守,还专门去那里转了一圈,并且跑了这么远才停下来。

难道是……调虎离山?

“门主,怎么了?”

手下唐地榆还踹着一个乱动弹的劫人者,将其嘴里没有塞好的破布,往嘴里怼了怼。

刚怼完。

就见门主蹲下身来,一把将破布扯开。

并将一颗药丸塞进了对方的嘴里。

“这是七步断肠草,只有唐门有解药可解,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如果你的回答让我不满意,我就拖着你走七步,你等你的主子来给你收尸。”

唐地榆听到门主的话,与地上躺着挣扎的劫人者一样,吓了一大跳。

“我……”

劫人者迟疑了一下,调动内力动了一下功后,“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黑血。

接着,瞳孔一阵涣散,脑袋一歪就昏死过去。

“我唐墨可从不拿医药之事骗人。”

唐门主朝着剩下的四个活口看去,目光落在其中年纪最小、眼珠惊慌失措乱转的少年身上。

他一把扯下少年嘴里的抹布。

可在扯的时候,少年却死死地咬住抹布,不肯松嘴。

“唉!看来你们嘴里的秘密不少啊。”

唐门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从怀里摸出一瓶药丸。

少年见状,咬得更紧了,牙龈都咬出了血。

就在这时。

唐地榆看到瓶子上的字迹,马上屏住呼吸。

嘭。

瓶塞拔出,唐门主将瓶子往少年口鼻前一凑。

少年只顾着咬抹布,挣扎着呼吸急促,深吸了一大口瓶子里散发出来的花香般的气息,顿时愣在当场。

咚。

唐门主将瓶盖封死,又拿手挥了挥。

直到飘浮在空中的颗粒物看不见了,他才开口说话。

“娃子,既然你不愿意服七步断肠草,我也只能给你吸一口腐肉烂髓香,这香气你闻着香,发作起来也很香,它会让你的血肉腐烂,烂到骨头里,最后溶化成一摊血水。”

“这个过程会持续半个时辰,并且在这半个时辰里,你还不会死,这可比七步断肠草毒多了,你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