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古董店的一个员工,当然,说着是一个员工,也只是混混日子而已。

这店里的老板是我二叔,他手上的生意比较多,很少有时间来这里,我就过来帮着他打理一下店里,活没干多少,但他工资还是照给,小日子过得还算可以,除开吃吃喝喝啥的,也还有剩余的钱攒着,但也不多。

本来我是对这方面没什么兴趣的,可二叔非得要我以后接手他的生意,在他的压迫下我也没招,只好乖乖从命。

我的父亲在我几岁左右渺无声息的失踪了了,我母亲在我父亲走了没几年,也跟着去了。

这二十年来我也曾找过他,但是没有一点音讯,但是我也并没有放弃,只是一直没有任何的线索。

我二叔对我也还不错,他无儿无女,也没有娶老婆,看他的样貌就跟年轻小伙似的,有时候是我甚至都怀疑他的性取向是不是有问题了。

我也曾多次问过我二叔,我的父亲是因为什么走的,刚开始他也比较耐心的给我说说,估计是我长时间的去问他,他也觉得烦了,随便几句就把我给打发了,就像是小孩问自己的爸爸妈妈我是从哪里来的一样,一会又说是从垃圾捡来的,一会又说是购物送的礼品一般。

他这人一天神经兮兮的,我都怀疑他得了精神病,是该去看看了。

不过他待我如亲生的一般,自从我父亲不在之后,我的所有都是他给的。

我父亲走后也没有给我留下什么东西,就给我在老家留了几间小屋,因为现在好多的农村人都想往大城市跑,所以村里的人也越来越少,我也不列外,老家的房子也闲了有几年了。

只不过前一年就说村里因为要修建高速公路,路的中心正好在我家的地皮上,当时经过商议进行拆迁,墙上都写了一个大大的拆字,就是拆迁款还不到账,我还想着有点拆迁款自个也找个生意做做呢。

起初还左盼右盼的,等了这么长时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现在也没怎么管了,鬼知道他还拆不拆。

我不知道我爷爷那一辈人干什么的,从小我父亲就没有给我说过关于爷爷的一切事物,这么多年就连二叔也没有提起过。

至于二叔,这么多的行业,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这个行。

现在的我也还挺悠闲,一天到晚就在我二叔的店里待着,店里还有一个二叔叫来帮忙的叫郭涛,我们都叫他小涛,这小子人还不错,时间长了,和我也混熟了,一天一口一口文哥的叫。

现目前我住在一间公寓里,大学毕业后也没找啥正经工作,手上也没啥钱,买房子就别想,我二叔说有啥看得上房子和车啥的,给他说,他出钱,我是觉得他对我已经挺好了的,也没有那脸再去要他的钱,况且,我一天在店里啥也没干,还给我工资,我就已经不好意思了。

我这人有赖床的习惯,基本每天都在九点多再到店里去,小涛住店里,他每天就负责开门,虽然做古董生意的不像其他行业每天店里都有人来消费,但最起码开店就要有开店的样,基本都是早上八点开门,晚上十点左右才关闭。

在二叔这里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个道理了,也不知道那些有钱人是钱烧得慌,还是家里放不下了,为啥就喜欢这些瓶瓶罐罐,书啊,画啊啥的。

有那钱,做点有意义的事他不香吗?真是理解不了有钱人。

今天我睡过了头,昨晚和小涛喝酒喝到大半夜,喝得差点找不着家了,我租的公寓离店里不远,走路十分钟左右就能到,我还记得昨晚和小涛边喝边聊着人生。

我给他说了我家拆迁的事,等拆迁款到账了我就自己出去找找生意做做,涛子说他这辈子估计就是打工的命了,他是个孤儿,身上啥也没有的,当初是二叔收留了他,现在靠着二叔混口饭吃。

因为长时间和他待在店里,关系都很好,他还说等我自己有了生意了,他给二叔说让他跟着我干,工资啥的我看着给就行了。

小涛人很老实,干活也很踏实,这样的一个人放在哪,谁都喜欢。

我也是很爽快的答应了他。

今天外头阴沉沉的,感觉快要下雨了,长沙这边的天气,也还算好的,现在是7月份,正是高温季节,偶尔下点雨,是真的凉快。

我在**躺着缓解了一下昨晚的酒劲,才慢慢爬起来洗漱,喝得我浑身酸痛酸痛的,在二叔手下干活的人,也只有我才这么舒服了,换做其他人,大中午才起床干活,早给二叔骂死了。

二叔的脾气很暴躁,但对于我是个例外!

我洗漱完下了楼,在我公寓楼附近的一家早餐店,坐了下来。

点了一点店里的特色小吃。

坐了三两分钟,老板就把东西端了过来,估计是喝酒的原因,肚子有些不太舒服,没吃多少!

吃了些热乎的肚子也缓解了很多,想想小涛昨晚喝得也不少,这家伙估计也好不到哪去,店旁边也没有卖早餐的地方,估计也还没吃,就叫老板再做了一份给他打包带过去。

我付了钱,手拎着粥就离开了早餐店。

今天是周末,天气挺凉快的,走在街上的人也要比之前多很多,估计今天店里会有一点生意,得走快点。

店里好一段时间没生意了,要是错过了一单那下一单就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了,要是二叔知道了,肯定给骂死。

我来到店门前,看见小涛正拿着抹布擦着瓶罐上的灰尘。

“小涛,今天没人吧?”我问着他,向他走过去。

“没有!”

“给,给你买了早餐,先去吃点,我来擦!”

我说着把早餐递给他。

“谢谢文哥!”

“谢啥,都是自个兄弟!”

我接过小涛手中的抹布,拿着柜台上的一个明代的青花瓶擦了起来。

一个五十万,两个一百万,我边擦着嘴里念叨个不停。

“值钱有啥用,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见得来买你。”

“文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一行就这个样,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依我说,这事不能急,得讲机缘,总会有人来的。”

小涛见我发着牢骚,嘴里的粥还没咽下去呢,支支吾吾的对我说了一句。

“我靠,谁会嫌钱多,我要一个星期卖出个三个活,那还不得够吃个十年!”

小涛见我这样一说,点了点头“这道理,没毛病!”

这世上肯定没人嫌自己的钱多啊,马云这样的亿万富翁都还在拼命的干呢,我们这样没理由整天躺家里啊。

小涛吃着他的早餐,我擦这我的青花瓶发着我的牢骚。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人年纪估计在四五十岁左右,个子不高,身材很苗条,衣服和鞋子就像是刚在工地干完活一样,一身的泥,手上拎着一个蛇皮袋,看着沉甸甸的。

他进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在吃早餐的小涛问:

“你们谁是老板啊?”

小涛见有人来了,就把早餐放在了一边,跑过去迎合。

“老板不在,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放下手上的抹布和青花瓶上前说道

“哦,这样啊,那你们这里收东西吗?我这有一东西!”

说着,晃了晃手中蛇皮袋

这人一说话我就知道不是本地人,一口的外地口音,起初我还以为是个买东西的,谁知道是个卖东西的。

不过我们这行,人不可貌相,而且是哪的人也不重要,只要是有真正利益价值的都是客。

“收,是个什么物件?”

这人见我我说收,就拎着蛇皮袋往里面走来,走到小涛吃早餐的桌前,把蛇皮袋放了上去。

我也不好得罪人家,逼近店里好长时间没什么生意了。

“请问怎么称呼?”

我上前走过去问了一句

这人看上去嬉皮笑脸的,估计在这行也是个老滑头了。

“哦,鄙人姓贾,你叫我老贾就好了。”

他笑着说,随后往门口瞟了几眼,便把蛇皮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小兄弟,你看看我这东西值多少钱,你这里能收就给开个价。”

这姓贾的拿出一个边上四方的陶瓷瓶子,瓶子上还带着一些黄泥。

我乍一看就知道这东西的来头不简单,招呼小涛到门口去把风。

我不是怕这姓贾的干啥,我是看了他拿出的东西有些问题,这瓶子就跟在地下里刚挖出来的一样。

要知道,倒斗可是违法的,如果这东西真是从斗里刚捞上来的,被逮着了,不止是卖东西的人,就连买东西的人跟着一块遭殃。

“我说,这位贾先生,你这东西来头不简单吧,这光天化日的就这么那个蛇皮袋拿着到处跑啊。”

这家伙嘶哑咧嘴的笑着说道:

“嘿嘿,小兄弟你是个行家,这一眼就看出来了,不瞒你说,这东西就跟你想的一样。要不你看看。”

好歹在我二叔这里干了这么长时间,多少还是懂的,二叔也教了我不少,看看一个古董的年限,分别真假啥的还是没啥问题的,也明白干这行的一些事。

这倒斗就是在这一行里的一句黑话,就是盗墓的意思!

这做古玩生意的,基本就没有一个人身上是白的,大大小小的都会沾上这么一些,如果只靠正正经经的做生意,那就只能去喝西北风了。

像二叔的这个店里的东西,一大半都是别人从斗里捞上来的然后我们在进行收购。

“小涛,先去给这位贾先生倒杯茶。”

小涛在这里干的时间也长了,也知道一些规矩。

倒茶了又走到门口守着。

我基本都是以人不可貌相的原则来对待我身边的人,叫小涛倒茶是想给这位贾先生打好关系,这万一这瓶子是个好货,还能让卖家打打折啥的,这样往后卖出赚的利润也会高一点。

我从一旁拿了一个放大镜,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

“行,贾先生,多少钱我先不说,先验验货!”

“行,你看看吧!”说着便把瓶子放在桌上往我这边挪了挪

在这一行内讲究特别多,瓷不过手!

意思就是啊,在进行什么古董交易的时候,人家把古董如果直接用手递给你,像这样的情况就不要去接。

要叫他把东西放在一边,由自己去拿,避免东西掉落在地上摔坏,从而惹来麻烦。

而有的人故意拿一个已经损坏的东西递给你,只要你伸手去拿,当你的手刚碰到东西的时候,人家就直接放手了,东西掉落在地上后,人就说你把给家东西给摔坏了,从而榨取钱财。

这姓贾的也是个明白人,还懂那么一些规矩。

我拿起这个瓶子研究了一会。

这是一个撇口,短颈,平肩微折,身成四筒形方形瓶,这样的式样内行都叫它方棒槌瓶。

棒槌瓶主要在康熙时期,也分很多种。

康熙早期的棒槌瓶,器形偏矮,康熙中期以后的棒槌瓶,器形趋于细长。为了与雍正时期的棒槌瓶相区别,取名硬棒槌瓶。常见的有青花、五彩、洒蓝描金、五彩开光等品种。

而方棒槌瓶,在形状上就有所不一样,撇口,短颈,平肩微折,身成四筒形,长方腹上部略宽,下部稍窄,器底有方形宽足,凹底施釉。现代多叫方瓶。有青花器和三彩器。

我手上的这一个是青花的,保存得非常完好,几乎没有一点瑕疵,这样的一个物件可价值不菲。

我记得前一年在英国的铁路基金会旧藏上,拍买过一次,价格拍到了六百七十万的高价。

这是要是个真品,绝对价值不菲。

不过,我手上这一个,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玩意简直跟新的一样,没有一点点瑕疵,在地下埋了这么多年一点折旧感都没有。

姓贾的看我看我研究了半天,喝了一口小涛给他倒的茶。

“我说贾先生,你这东西,从哪搞的,这东西不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