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朱由检直接转身离去,而倪元璐四人则连忙跟在他身后,一路回到暖阁。
“都说说吧,接下来这仗到底该怎么打?”
“千万不要以为这次叛军退了,就可以高枕无忧。”
“厉害的,还在后面!”
朱由检喝了一口茶水,沉吟道。
闻言,倪元璐连忙拱手行礼,“陛下所言极是,兵者,大事也!”
“如今叛军高达十万之众,绝对不会这么轻易被拿捏住。”
“但眼下北京内防守的兵力不过万人,如何才能坚持到英国公回城,这倒是把微臣给难住了。”
听到这话,朱由检不动声色。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一仗,说是放手一搏也不为过!
如果不把张世泽派出去,那陈演就不会这么快造反。
反之,如果不这样做,那又找不到这群人的踪迹,跟你在暗处玩躲猫猫。
日!
说不定人家李自成都打到北京城来了。
城内还在勾心斗角……
还是那句话吧。
哪怕是一只蚂蚱,蹦都不蹦两下,那还真的就是在坐着等死了!
“陛下,小臣倒是有一计。”
“不知陛下可愿倾听?”
忽然,一直沉默不言的李素开口了,朝着朱由检躬身行礼。
“哦?”
“爱卿有何良策,速速道来!”
朱由检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闻言,李素沉吟了半响,“陛下,臣观方才一役。”
“叛军虽然人数众多,但也不是不可破之。”
“只是小臣接下来要说的话。”
“还请陛下切莫怪罪……”
“说!”
朱由检眉头一皱,他最烦的就是这种文人的弯弯绕绕,说一半,留一半。
“是,陛下。”
李素点了点头,再次站了起来,“陛下,小臣当初前来京城参加武举时,路过一个叫做黄家村的村子,里面的人好像得了鼠疫。”
“如果陛下您能派人……”
“闭嘴!你不要命了?”听到此,倪元璐顿时大惊失色。
李素的意思很简单,派些锦衣卫把这些感染鼠疫的百姓给扔到叛军当中。
别说十万人,哪怕是百万人,恐怕也会瞬间跑个精光。
“你的意思是,用瘟疫伤敌?”此刻,朱由检猛然站起了身子,虽然说在战争中,要不择手段。
但是这样做,实在是太过于伤天和。
若是控制不慎,把整个北京城感染了,那可就糟了!
“没错,微臣就是此意。”
“这些叛贼罪该万死,就算全部死光,臣也不带任何怜悯。”李素重重的点头,满脸正色。
看着他的模样,朱由检顿时不由一愣。
这小子,很有三国时期李儒的风采,是个毒士……
要么就不做,要做就做绝!
“李素,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用这种狠毒的法子,不怕伤天和?”
此刻,冯春站了起来,朝着李素怒目而视。
“伤天和?”
“若是等到这群叛军打进北京成了,到那时伤不伤天和?”闻言,李素立刻开口反诉。
正所谓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
身为将军,如此仁义,将来能成气候了?
“放屁!”冯春涨红着脸,正要接着说点什么时,却被身旁的刘懈一把拉住,“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
“我们是来议事的,不是来吵闹的!”
说完,刘懈扭过头,朝着朱由检拱手一礼,“陛下,末将也以为李素之言不可取。”
“虽然如今我等面临着十万大军,但末将有信心,一定能在英国公赶回之前,将叛军死死的挡在北京城外!”
“如果末将做不到,那就请陛下赐末将一死。”
“末将也无任何脸面存活于世!”
闻言,朱由检笑了笑,这也是为什么统治者喜欢用年轻人来做事。
看看人家这冲劲,这干劲。
岂是那些滑不溜秋的老油条能比拟的?
“行,你们先出去吧。”
“容朕独自思考一二。”
朱由检挥了挥手,随即边走到窗边,目光远眺着。
说实话,李素说的那用瘟疫克敌的法子,朱由检是真的动心了。
但使用这样的招数去打仗。
这是有多疯狂才能做得出来的?
别误会,朱由检并没有圣母心……
但是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选择这么做。
当然,后世的扶桑国人不一样,那就是一群畜生!
“罢了,此计绝对不可取。”
想到这,朱由检摇了摇头,重新走到桌案旁坐下,“来人,传令下去。”
“都给朕去工匠李项那里取来复枪,有多少取多少。”
“今夜所有人哪怕死扛。”
“也得给朕扛到明日张世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