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轻笑一声,正所谓大哥是大哥,小弟是小弟。

做小弟的太团结了,那当大哥的就得慌了……

六国互相看不顺眼也好,这样一来,朱由检才高兴。

算算时间,六国联军估计已经准备跨过西伯利亚了,正在边境集结。

朱由检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虽然现在的大明百废待兴,不宜大动兵马。

但这并不是去打架,而是去跟在后面抢东西,那又何乐而不为……

“都坐吧,拘着做什么,你们站的累,朕看的也累。”

冬暖阁内,朱由检看着面前紧挨着站在一起的几名大臣与将领,挥手示意他们坐在直殿监安置的座椅上。

待他们面面相觑的坐下,才是笑笑说道。

“这次召你们来,是要商量往辽东增兵的事情。”

“陛下的意思是,要招募新军?”首先站起来的,是周遇吉

周遇吉如今是直隶总督,自刚穿越过来后便一直是朱由检赖以信任的大将。

“可是陛下,我朝每年的军费开支已有数百万之巨。”

“目前大明全国上下都在加紧恢复生产,若再扩军备训,只怕国库力有不逮啊!”

兵部尚书倪元璐有些担忧,站起来道,“陛下,臣觉得周将军说的不错。”

“山东军有正兵四万余,宣大营复建之后也有一万八千余人。”

“还有新戚家军,自去年开始从一千多人扩军到了四千有余。”

“还有左良玉的二十余万兵马,宣大两镇的兵马,西北大营的兵马,五省联军用于剿灭目前到处流窜的张献忠匪的兵马。”

“再扩军便是穷兵黩武,入不敷出,长此以往,臣怕先撑不住的,是我大明啊。”

倪元璐虽然支持扩军,但却也不得不为了国朝考虑,“陛下,两位大人说的有道理。”

“京畿一带施行正兵、辅兵、守兵以后,虽说战斗力有了提高。”

“也裁撤掉大批无用的卫所军,但军费开支每年却多了二十余万两,各地的辅兵和守兵都是一大笔开销。”

“还有各地用来更换的军械和衣甲,都需要六局采购原料去重新打制。”

“这样以来,就又是几十万两的开销,扩军的事,臣建议还是缓一缓。”

朱由检听后笑了笑,“你看看,怎么又都站起来了?”

“都坐下,坐下说话,你们站起来朕看着也累,不用拘束。”

“陛下,若您非要扩军,臣还是先和说说如今国朝财政的来源和去处。”倪元璐忽然说道。

“哦?”朱由检来了兴趣,“倪爱卿来说说看。”

“如今已经是崇祯十八年,国朝自从崇祯十七年中旬开始新政之后,朝廷都在用查抄各地的商户、贪腐官员家财以用。”

“去年大选秀女,上下都是朝廷在打点,至少又是几百万两的出账。”

“如果再行扩军,以臣的估算,如今国库存银,再加上每年的收入,最多也就维持三到五年。”

“况且谁能保证这三到五年之间,国朝不会再有新的事情?”

“比如每场战后的抚恤,小战几十万两,大战更是几百万两,如果不未雨绸缪,臣只怕明年大明的财政,就又会入不敷出了。”

实际上,朱由检在召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充分了解过大明如今的财政了。

因为免赋,大明少了每年几百万从百姓身上压榨来的银两,现在主要收入来源是两点,一是去年新政开始施行的商税和土地税。

二就是沿海一带的盐务收入。

这两样加在一起的收入,是从百姓身上收赋的五到六倍。

可收入虽多,国家需要用钱的地方却更多。

现在的财政可以说是刚好能入出持平!

一旦扩军,军费开支大增。

今年最开始倒还看不出什么,可就如倪元璐方才所说,到明年的这个时候,自己可能就养不起这么多兵了。

如今大明需要用钱的地方有很多,只要手上有足够的物资。

那么朱由检就可以去做很多一时半会做不了的事,从而推动整个社会的进步与发展。

弄银子有很多办法,抄家灭族又或是勒索富绅豪商只能是竭泽而渔、

一开始的时候朱由检是保命要紧,没办法才那么干。

可若是老这么干,搞的人人自危,那效果只会适得而反了。

经过几次御驾亲征打的大胜仗,朱由检在军中与民间的威望已经极高,兵权在握,朝政在手。

天下巨商太多了,论罪杀几万人都够了,杀了他们抄出上千万物资绝不存在任何问题,可以后呢?

这样的巨商诞生是必然,只要有商业,就会有他们存在。

杀是杀不完的,就算全杀了,那么对整个大明来说,究竟是得还是失?

没有商人如何推动商业的发展,看见前面那些人的下场,恐怕日后的富商们只要有富余银子就会想办法弄去大明境外,拦是根本拦不住的。

“这天下暴利,一是盐,二是矿,朕说的没错吧?”

朱由检说到这儿,特意看了一眼众人神情。

果然,方才还侃侃而谈的文臣武将们,听这话一下子蔫下去不少。

倪元璐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光时亨三缄其口,压根就没任何说话的念头、

周遇吉好像想到了什么,正要出声提醒却见其他的一名武将朝他摇摇头。

后者意识到什么,赶紧闭上嘴缄口不言,一个字也没多说。

其实朱由检也明白他们在想什么,这矿改和土改一样。

都是要动所谓利益集团蛋糕的事儿,自己若处理不好,只怕也就只能学万历三十年不上朝了……

那是被逼成没办法的下下策。

上朝虽然没什么用,但还是必要的,有些事也只能拿到朝上去讨论,这样朝中才能不乱。

“盐、矿一直都被商人把控,我大明立国近三百年,又从中得到过多少利润?”

“此时正是破而后立之际,就如盐务一样,无论有多少阻力,朕也势必办下去。”

“谁不服,谁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