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法场人山人海。

各种茶馆、酒肆和阁楼之中的观看者,都是在东厂掌刑千户许柴宣布开始时屏住心神,停止了方才热火朝天的讨论。

而刘颜词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听的不少人都快步离开刑场,但是很快就有更多的吃瓜群众围挤过来。

看到上面的事情,往往又吃惊的捂住嘴巴……

场中被官府差役、兵士还有东厂番子们围得水泄不通。

刘颜词半死不活的被绑在一根柱子上,此刻还陪伴他的就只有那个负责操刀的刀手。

只见那刀手两手各紧紧捏着两把小刀,一旁的椅子上另放着五把奇形怪状的刀具,很多人都没见过,看起来颇为恐怖。

忽然,他一刀插到刘颜词的天灵盖上,熟练地将皮肤分成两半。

然后再慢慢分开,血腥味散播到台子下面,有的百姓已经开始作呕,就连不少番子都是皱了皱眉。

似乎这刀子上的劲头也是有讲究。

不能太狠也不能太轻,就只是这么一小会儿,刀手便已经满头大汗,**出的上胸肌也是不断淌下斗大的汗珠!

顾不得擦汗,刀手眉头一紧,将钢牙一咬,手中用力。

只见刘颜词上身的皮,就像蝴蝶展翅一样迅速与身体撕离开来,痛的他不断撕心裂肺的大喊起来。

见状,刀手反手从凳子上拿起一把细长的刀具。

一刀插到他的脖颈处,血流如注之下,刘颜词更是表情狰狞可怖,但却怎么都喊不出一句,只剩下不断抽搐的份了。

不少男子虽然将眼睛睁开大大的,但他们同样是纸老虎,心中其实非常害怕。

但人就很奇怪,越是害怕,你就越是想清楚的去看看……

要知道,赶上这么一次活剥,不知道还要不要再等上两百年。

这就和后世很多人看流星雨和日食月食的心态一样,看了又不少块肉,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

有些女子忍不住自己好奇的心情,就用手挡住眼睛,但却在中间留出一道缝隙。

看她们的表情,时不时的挡住缝隙,开始尖声喊叫。

当然,大多数的小孩子都被父母用手挡住,这即将发生的血腥场景。

身为人父母的,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家孩子见到的。

不过有些人一时看得呆住时,往往又只顾上自己吃惊,忘记手中的孩子。

等剥皮结束,时间已经缓缓来到傍晚。

百姓已经散了大半,那些商贾和各地行人更不会一直将这种恐怖的刑法看完全程。

此时楼下虽然人数还很多,但多半是先前抢不到位子后赶来看一眼热闹的。

原本在观看的郑鸿奎早就转回到雅间的桌子上,一口口的喝酒吃菜压惊。

郑森仍在原地站定不动,攥紧拳头,双目通红。

当天夜里,完成任务的刀手宝贝似的将刀具收起来,找到东厂的许柴,笑嘿嘿说道。

“许千户,小人的手艺还不错吧,剥到半身的时候,他还活着。”

“嗯,不错,看得本千户都有些反胃!”

许柴笑了笑,招手示意他过来,呵呵说道,“这是给你的赏银,拿好了就离开南京吧。”

“谢过许千户!”那刀手拿住一小袋子的银锭,一步三回头的道谢,忙不迭离开了。

待他走后不久,许柴却是冷笑几声,朝一旁当场档头马安说道,“把他给我办了!”

“尸体扔到护城河里喂鱼,敢让老子给赏银,活的不耐烦了!”

马档头有些犹豫,“可是千户大人,这赏银是厂督让给的。”

况且这王老五可是少数会活剥的人了,若下次再有剥皮充草的,厂督责问起来……小的怎么说的过去?”

“让你去就去,老子说的话不好使,不如李有成?”

许柴当即愤怒不已,一脚踹过去,说道,“再不去,老子连你一块儿办了!”

姓马的不过是个档头,怎么敢和东厂的二把手,掌刑千户许柴叫板,当即是满头虚汗,抱拳连声说了几句,便带人离开了。

“遵命,小的这就去办,一定办的干干净净!!”

……

月黑风高。

王老五在路上掂了掂手里沉甸甸,至少数百近千两的赏银,心道这给皇家办事的奖赏就是丰厚,一次就能赚到这么多。

他打算回老家,用这些钱讨个婆娘。

听说朝廷最近在收荒地分还百姓,那正好置办一块地皮,从此过上男耕女织的日子,再也不干这种死后下地狱的活计了。

想到这里,王老五脸上露出憨傻的笑容,他甚至能联想到自己找到婆娘以后幸福快乐的日子……

他深信,现在圣明天子坐朝,朝廷稳定了,肯定能渐渐好起来。

“对,回去以后得多拜神烧香,不然报应在自己儿子上,那可就麻烦了——”

王老五嘀咕着,话音到这里却戛然而止。

忽地,不知从哪里射出两道暗箭,随着一飙血迹,王老五闷哼一声。

整个人噗通一下子倒在地上,手中仍旧紧紧攥着那袋许柴给他的赏银。

马档头带着几个番子从暗处跑出来,将银子捡到手里,蹲在地上叹息一声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王老五啊王老五,这姓许的银子,岂是这么好拿的?”

看到此,一个番子询问道,“尸体怎么办,就这么扔到河里,会不会被人发现?”

马档头想了想,说道,“扔了便是,就算被发现,现在谁还敢打咱们东厂的主意?”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