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代价,朱由检延绵了近三百年的大明帝国完全承受得起。
只要大局势有改观,崇祯也是根本是不会管这些细枝末节的!
然而鞑清不行,打下这些毛用处没有的小关口。
多尔衮这一行已经折损进去一万五千人了,其中大部分都是蒙八旗和汉军旗,还有沙俄人。
可是谁能想到,后头充当捡漏角色的满洲八旗,竟然也折损了快两千甲……
日!
不过从大局上来说,从这些小关口和附近的庄子、村堡以及蓟镇抢回来的好处已经足以弥补自己此行的损失。
毕竟几个边镇关口就折损一万五千人,其中还有满洲八旗两千甲兵,自己又有多少个一万五千能折损的起?
说破了天,还是大清立国太短,根本无法和明国相提并论。
若是让朱由检就这么一年一年的拖下去,我大清怕是要迟早亡国……
每死一个八旗甲兵,多尔衮心中就是阵阵刺痛。
要知道,这些人虽然战力下滑严重,但起码也还是久经善战的旧女真八旗。
各种经验都绝非一般的部队可比。
现在多尔衮手里握着的就是大清最后入关的希望,容不得不谨慎,他也不敢硬拼。
但是阿哈到现在都没传回来明君的动向,多尔衮却一时不知是进是退。
在城外一直这么耗着,十几万大军每一天人吃马嚼都是个天数。
而且长此以往,也会让城内的明军起疑心,从容做好布置,不能再拖了!
总算下定决心的多尔衮在这一天再次召集城内的八旗王公贝勒大臣,宣布了要在今日攻取三屯营的各旗规划布置。
还是同样的套路,一处佯攻,一处主攻……
东西两道城门,蒙古八旗各分出四旗,余者汉军旗、沙俄骑兵跟随在蒙古八旗之后,主要在东门外布置。
至于满洲八旗,多铎率领正红旗还没回来。
多尔衮便让豪格和鳌拜等人率领镶红旗在西门外佯攻,声势越大越好!
除此之外,阿济格则和郡王巴哈纳等人率领正白、镶白两旗等满洲骑兵伏于东西两门之外,伺机而动。
接连几日,城外的清军都没有任何动静。
而城内汉奸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
杨御藩等人引蛇出洞不成,也只好命人密切关注,再次将主要精力放在防备清军的进攻上。
蓟镇既已失守,三屯营便是朱由检所在重镇遵化前最后的依仗。
遵化素又称京师藩屏,若遵化有失,即便皇帝逃出,怕是京师也难守了!
杨御藩和蔺养成都不敢掉以轻心,几日都亲自守在东西两门的城垛之上,直到昨夜才开始断断续续的休息。
说是休息,其实也不过是披挂铠甲,抱着手中刀枪靠在垛口边上微眯一小会儿。
一旦要是外头有甚么风吹草动,亦或是自家城头兵士有什么小动作,两人都会立即惊醒。
“腾腾腾……”
一批批被杨御藩布置在城外几处破落村庄的明军,夜不收陆续狂奔回来。
实际刚刚闭眼几分钟的杨御藩陡然转醒,接着城头望杆上的旗手也是传来旗号。
旗号的意思这些常年驻扎边塞的官兵一看就懂。
那意思显然就是在说,城外清军大营已经全数出动,正有大股清军骑兵朝城池逼来。
“总算是要来了!”
杨御藩没甚么害怕的神情,该来的早晚都是要来。
只是他心中有些隐隐发慌,多尔衮不可能浪费这两天的时间什么都不做,那他究竟是在盘算些什么?
接着大地隐隐颢动,最后更是剧烈抖动起来。
同一时间,杨御藩所在东门眼前的天边尽头,赫然出现了海洋波涛一般繁多的旗号。
几色黄龙大旗之下,数不尽的清军骑兵驾马狂奔而来。
他们是各色盔甲,但因为人数太多,看在守城明军眼中,只是一片黑压压的无边无沿。
这些清兵放马狂跑,铁蹄的声音震得城头明军官兵内心隐隐颤动。
看那飘舞的旗海,因一人双马甚至数马而达到无边无际的战马。
纵使杨御藩早有心理准备,却也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看这架式,来临三屯的清兵,该是多尔衮的全部家当了吧?
“这他娘的,辫子贼也来得太多了点儿吧?”
“是啊。”身旁一名革左骑兵点头,同样面色震惊,说道,“将军,看这样子,喜峰口那次辫子贼还没出全力,若多尔衮有心夺关,这三屯营怕也难守!得早作打算!”
“早作打算,你想逃?”
蔺养成闻言先是下意识的点点头,转念一想又觉得太对不住朱由检和杨御藩两兄弟。
良久才是看向城外滚滚而动的清军,咬牙说道。
“人这一辈子,总得求点什么,后头遵化就是朝廷大军。”
“咱们跟他们拼了!”
城外清军的马蹄声不知响了多久。
等到马蹄声渐渐弱下来,却又因为骑兵多的原因而腾起了大股大股烟尘。
待这些烟尘也飞散开去,则是露出周边密密麻麻的清军先头部队。
这清军的先头部队多以蒙古人和沙俄兵士为主,也是打着八种颜色旗号。
在他们不远处的土坡之上,豪格的两万余精锐镶红旗马甲骑兵已经偃旗息鼓,静静用一种蔑视的目光看着似乎唾手可得的三屯营城。
前头蒙古人汉军人头攒动有起码有数万。
豪格和鳌拜各自带着镶红旗马甲骑兵聚在数里外,密密麻麻,不知里里外外将城池围了多少重。
看见这个阵势,蔺养成抽出朱由检御赐的佩刀,狠狠说道,“老子还没用过这么锋锐的马刀,既然逃不得,那就和这些辫子贼拼了!”
余者数人纷纷抽刀大吼,全无惧色。
“砍一个够本,砍两个,家人下半辈子的生路全有了。”
“若能活下来,就真是光宗耀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