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听不进忠义之言,实乃昏君!!”

“实乃昏君啊!”

刘文静急得大喊,张口厉声疾呼。

而朱由检却冷冷一笑,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自厂卫复建以来,朝廷上下的官员,几乎都被调查了个遍。

“李凤翔,将刘御史的奇闻轶事说几件来给世人听听!”

李凤翔连忙点头,看着刘文静冷冷道,“刘文静,万历二十八年进士,经查,府有余财四十余万两.……”

“崇祯三年,于老家山西太原府曲阳县强占良田三百余亩,使得几十户百姓流离失所。”

“事后,有十多名佃户不愿离去,反倒被人当街打死!为平息事端,私赠知县鲁直纹银一百二十两。”

听着李凤翔那尖锐的嗓音,周围哄乱如菜市场的生员,逐渐寂静下来。

一个个张嘴挠耳,似乎很是讶异。

围观的群众,更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而巡城御史刘文静额头冒出冷汗,无力的跪倒在地上,脸上尽是心虚之色。

看到此,李凤翔嘲讽一笑,接着道。

“崇祯五年,刘御史游览秦淮,见路边一女姿色貌美而起色心。”

“奸之,且杀其夫!”

“看看,这就是朕的好御史啊,这就是你们口中为国为民的忠贞之士?”

听到这里,朱由检厌烦的摆摆手,实在是无心继续听下去。

“拟诏,巡城御史刘文静贪赃枉法,迫害良妇,侵占农田,殊为可恨!”

“着锦衣卫、东厂联合抄家,诛三族!”

噗通,刘文静瘫倒在地,差点昏死过去。

没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居然被崇祯一五一十全部知晓。

刘家,亡矣!

朱由检嘴角冷哼,扭头看向所有生员。

“今日厂卫封芷圖书院一事……”

还没说完,李凤翔就明白他下一句话要说什么,赶紧上前几步匍匐趴在地上,高声喊道:

“陛下,芷圖书院聚众,全是老奴的过错,今日抓铺诸多大臣,也是老奴私自的命令,与陛下没有任何关系。”

“还有……前些日那些在承天门被抓到大牢里的士子们,也是老奴的意思,恳请陛下降旨责罚!”

“恳请陛下责罚!”

眼下事情闹得这么大,李凤翔也把不住朱由检的脉搏,索性就先出来背锅。

做马仔,也要有做马仔的觉悟……

此话一出,生员们好像见到了新的希望似的,顿时喧闹开来。

什么不杀李凤翔不足以定民心,就连天启年间弹劾魏忠贤与民争利的那些鬼话,都纷纷扯了出来。

“陛下,此贼阉既已供实,此时不杀,还等什么!”

“是极!陛下若不杀,便是纵容阉奴,与民争利,就真成了万民唾骂的昏君!”

闻言,朱由检不动声色,听李凤翔的话后,他的心情却复杂至极。

这狗奴对自己忠心耿耿,而且情商也不低,知道主动背锅求死。

妈的!

若是天下的官员以及文人都能像李凤翔这般,又怎会出现如今天下大乱之变局?

“聒噪!”

想到这,朱由检越想越气,直视着所有人,“若是朕执意不杀李凤翔呢?”

“你等接下来是不是该动员逼宫,让朕退位了?”

“这……”

朱由检这话,瞬间把话题拉到了一个别人不敢说,也不能说的层面。

这些初出茅庐,一心想引人关注的士子们便不知如何回答了,憋得脸通红,半天也没放出一个屁来。

朱由检面容低沉,眼中寒意更是滔天。

“尔等身为文人,食着朝廷的俸禄,不乏祖辈受国厚禄之辈,干的却竟是那与朕作对,于家国无益之事!”

“朕倒要问你们一句,大明含辛茹苦将你们养育成人,就是为了让你做这种事的吗?”

“来人!

“将此所有的贼子一并锁了,押到东厂大牢动刑!”

听到朱由检这话,不仅生员和士子们觉得不可置信。

就连跪在地上的李凤翔,都感动得老泪纵横,要知道,若是把全部人都抓了,那可是足足高达千人啊!

其中包括国子监的监生,芷圖学院的生员,以及相当一部分东林士子,还有五成兵马司的差役。

这么大的动静,怕是只有在太祖、成祖时期才能发生!

其实,朱由检原本可以只杀自己一人来安定人心。

因为这种将责任推到属下身上的事情,哪个做皇帝的没干过……

但最终的结果却恰恰相反,陛下不但当着众人的面,没有问责于他。

而且亲自下旨,将敲鼓喊话的人全部抓到东厂大牢里动刑。

这,才是明君啊!

“这……陛下!”

李凤翔顿时感动得泪流满面,正想说点什么时。

朱由检没有理会他,又接着道,“诏:生员张敏、监生刘海、士人王成忤逆朝廷,聚众滋事,罪无可赦!”

“着东厂、锦衣卫问罪抄家!”

朱由检不是瞎子,刚刚谁在东厂门口叫唤的最厉害,自然全部都被他瞧了一个清楚。

“好了,今日之事就且落定。”

“明日临朝,朕有大事宣布,各位请回吧!”

丢下这句话后,朱由检直接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