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朝鲜王都朝堂之上,竟也上演了朱由检刚穿越过来时见到的朋党之争……
作为西人党中坚定的亲清派,面对如今朝中上下对归明还是继续事清的争议,王希商觉得自己有必要站出来说点什么了。
在王希商看来,李棕的王位虽然已经摇摇欲坠,但毕竟他现在还是朝鲜的国王,尽快确定朝鲜国臣服于满清的政策,自然是至关重要……
甚至如果有可能的话,王希商还想要亲自再跑一趟盛京,向已经继位为皇帝的多尔衮讨兵平定国内的叛乱。
对于李棕来说,便是王希商不提,他也已然明白,现如今的形势看来,除非自己退位让贤,否则绝无和平归明的可能。
松锦之战,可以说关系到明清两国之间的国势气运,自己既然已经上了满清的贼船,便无论如何也要帮助他们战胜明朝!
殿上依旧寂静,面对来自昔日宗主国大明崇祯皇帝的使者,李棕连见面都不敢见……
自己当初为什么就不能硬气一点,和满鞑拼了。
也好过今日这般,搞得上不上下不下,里外不是。
王希商和李棕贵、崔鸣吉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张口打断了这份寂静,“王上,明国皇帝派遣的特使距我王都已经不远了。”
“若是王上再不见上一见,怕是会遭到明国皇帝的怪罪。”
李棕贵、崔鸣吉等人连忙出列,同声道,“还请王上从速决断,以免我国无妄之灾!”
李棕闻言自嘲的笑了笑,早没了昔日刚继位时的意气风发,他只是讥讽的笑了笑,“你们怎么想的,那就怎么做吧。
“寡人真的累了。”
听见这有气无力的话,不少王都内的大臣们都是惊慌失措。
反倒王希商清醒得不行,他立即站出来道。
“王上有谕,速速召集全国八道兵马来王都勤王,随同沙俄,鞑子一同围剿明军,然后再派特使前往盛京,向大清皇帝求援!”
“一派胡言!”一旁的议政大臣金尚宪再也忍耐不住,将身子挺直起来,向着李棕深施一礼,高声喝道:“我朝鲜自永乐时起便已归属大明,至今两百余年,我朝鲜八道军民向就不认什么大清,只知大明!”
此话一出,又一大臣跳出来,指着王希商怒骂道:“天朝上国待我朝鲜恩德倍厚,若不是大明助兵援我,抗击倭贼,我朝鲜早在万历年间便已亡了国,哪还有你之今日!”
“大明深陷劫难,我等丙子胡乱中背信弃义投效蛮清,已是忘恩负义,此时若再不知悔改,真真枉为人矣!”
王希商丝毫不动,反倒冷冷一笑,“诸位大人,别忘了如今辽东还是大清说了算,明人再厉害,也就只能在关内蹦蹦。”
“出了山海关,还是我大清的天下!”
“再者说了,丙子胡乱你们都忘了,八旗大军入我国境谁能率军阻挡?”
“是林庆业、沈器远,还是你金尚宪?”
“大明内忧外患、天灾人祸,自顾尚且不暇,如果我朝鲜仍以大明为尊,这天兵只怕等到亡国也不会来了!”
“亡国便亡国!”金尚宪大吼一声,“那也比做建虏的走狗要强,王希商,你还有没有一点礼义廉耻之心!”
“朝鲜治国一向以儒道治国,领议大人此言,莫非是要改弦更张不成?”
跪坐于金尚宪身后的训练大将具仁,忽然开口反驳道。
王希商回头看了一眼,见具仁仍是跪坐在哪里,见不到神情,更不知他问这话是什么用意,一时之间倒不敢再像对付文官那样反唇相讥。
毕竟这王都训练大将,可是掌管着王都内外城防的。
巧合的是,这具仁此前还被沈器远当做政变大敌刺杀,不仅没死,而且还在捉拿沈器远和林庆业的事情中出了大力,虽然最后一个没抓到,但起码政变没搞出来。
可实际上,他只是知道沈器远和林庆业密谋政变,对于内中隐情完全是被王希商蒙在鼓里的。
今日朝堂上跪坐一听,他也就才明白个大概,作为武人,自然是不肯一枪未打便屈服于满清,这是奇耻大辱。
王希商方才那番话,他没有想到,这不仅没有让金尚宪等人闭嘴,反倒激起了具仁这名
就在朝鲜王都群臣就是否出兵一事争议不决时,门外一名卫兵忽然跑进来,这卫兵身穿红衣外挂黄饰,上殿后便直接半跪高喊:
“启禀王上诸大人,明国使臣倪元璐,倪大人已经亲自来了王宫。”
“正在宫外等候……”
说来也是奇怪,这卫兵声音本就不大,但却阴差阳错的盖过了殿上争执不休的群臣。
时至此刻,根本没人再顾得上追究这名禁军失礼之罪,便是连王希商也被这声音给吓了一跳,群臣各自面面相觑,继而便是陷入到伊始般的沉默中。
禁军犹豫半晌,见这些大人物们没有一个人吭声,只好撑着胆子继续说道,“王上,那位倪大人说了,若是半柱香之类,大王还不出宫跪迎天朝使者的话”
“下一次本使再来,恐怕就会带着十万大军了!”
李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