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朱由检想了想,还是否决了李素说的先解决沙俄、扶桑,再转头来对付南逆建议。

这种部署的出发点的确很好,也有大局观的意识。

先断了南方的后路,让他们独木难支。

但朱由检不能保证的是,现在大明真的有实力同时击败沙俄和扶桑这两个国家吗?

很难,说是天方夜谈也不为过!

这还真不是朱由检在贬低自己,总得从实际方面出发,毕竟沙俄不过就一万人马,居然冲破了关宁铁骑和江北军高达十多万的军队。

这他娘的……

别转头去对付这两个强盗没能对付得了,反倒被人家收拾了。

然后南方问题也没解决,这可真就掉进了泥潭的深渊,再也拔之不出!

至于为何李素敢提这个建议,主要是因为天朝上国的本位思想。

毕竟在高傲的天朝人的心里,几乎都觉得周边的国家都是未开化的蛮夷,是垃圾……

再加上这几个月在朱由检的各项政令之下,军队的实力大大提,几乎能藐视整个大明天下。

重整河山,只是时间的问题!

李素这些将军有信心是好事,毕竟狭路相逢勇者胜。

但朱由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正所谓不当家,就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他不可能选择如此冒险的做法。

而且现在有个极大的问题摆在了朱由检的面前。

那就是军中粮草不多了!

“李将军,你的意见非常好,朕也会酌情考虑。”

“但依朕看,既然南方的军队整体实力与我们相差悬殊过大,那还不如先把这最弱的给解决了,再来言做其他!”

“朕可不想将这大好的局面付之东流,掉进两线作战的泥潭。”

朱由检想了想,沉声道。

闻言,李素不由抬了抬嘴唇,“陛下,那您的意思是……是先用关宁军和江北军拖住鞑子与沙俄,然后郑芝龙的水军再拖住扶桑。”

“为我们拿下南方争取时间?”

李素不愧是少有的聪明人,微微揣摩之后,就明白了朱由检的用意。

“没错。”朱由检点了点头,用手轻轻敲打着桌案,“按照目前的局势,最多一个月,甚至两个月的时间,朕恐怕就能收复整个江南地区!

“不知道你们这群将军,有没有此必胜之决心?”

听到这话,李素连忙保拳一礼,目光坚毅,“陛下,末将还是那句话。”

“就如今南方这群乌合之众,末将能以一打十!”

朱由检:“……”

“行,你们有此心,那朕也安了。”闻言,朱由检不禁轻笑一声。

也就是年轻人了。

只有年轻人才会如此初生牛犊不怕虎……

“传朕命令!”

“再拨付辽东军费五百万,郑家水师两百万,以及朝鲜王六十万饷银!”

“告诉他们,若是能击败来犯之敌最好。”

“若是击败不了,那就是死抗,也要给朕阻拦两个月的时间,为朕一统大明江山,提供绵薄之力!”

“事后,朕会在南京城内,再赐下百万银子。”

“以表诸位之功!”

说罢,朱由检缓缓的站了起来,披着一身龙袍,就直走出了帅帐,直到长江前线停下。

其实朱由检也有自己的打算。

凭着现在实力,特别是国家还处于南北分治的时候,去转头对付沙俄、扶桑,这实在不是可取之道。

成功了固然是好。

要是没成功,那就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更何况如果迅速占领了南方,充分调动南北能够运用的资源。

再去对付那两个强盗,胜算率,或许应该也会高出不少!

毕竟江南商人那几百年积累的财富,朱由检可是早就垂涎欲滴了……

富可敌国那只是轻而易举。

只要用对了地方,用好了,说不定还能把大明往前再推动几年!

“陛下!”

董琦远远的就瞧见了朱由检的声影,当场就被吓了一大跳,连忙跑了过来。

而其他的将领却是站在原地不动,挺起了胸膛,大声喊了一句校长好……

“诸位,朕这次来,也不是为了干预你们的指挥。”

“而是想问上一句,我们最少还有多久能打过长江?”

朱由检点了点头,在董琦的带领下,走进了军帐之中。

闻言,董琦抱拳一礼,“陛下,如今渡江之战已经打响半月有余。”

“虽然在刚开始时,对面那群南逆人人几乎是锐不可挡,勇猛无双!”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皆是死伤不少之后,他们眼中那坚毅的好战之火却是熄灭了不少。”

“据探子来报,甚至还发生了不少的逃兵事件!”

“哦?”听到这话,朱由检顿时也来了兴趣。

毕竟这群人都是刚放下锄头的农民,虽然在南方商人的金钱挥舞之下,的确是刺激了一波。

可是这刺激,也是有限度的……

毕竟在生死之前,能有几个能选择要钱,而不要命呢?

“董将军所言极是!”

“陛下,咱们大军现在已经有了势如破竹之势。”

“以末将看,最多十天的时间!”

“十天之后,末将定会拿下长江对岸,剿灭叛逆徐文爵!”

此刻,又是一名将军走出,重重的开口道。

“谁说不是呢。”

“诸位你们知道吗?”

“在湖广一带,周大帅和英国公的大军自从占领了这两省之后,几乎是给这两个地方从上到下换了一遍血!”

“入城之后,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整顿吏治!”

“然后再把城内所有的世家贵族,以及富商统统都给抓了起来,将获得的田地强行重新归还与民。”

“在民间内,百姓为此欢呼跃雀,甚至还编了一句话供世人传唱。”

“好像叫做……”

“打土豪,分田地!”

朱由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