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朱由检却扭头看向了一旁的李凤翔:“你方才可曾听清?
“光爱卿说他家里这十多万两银子,都是龚鼎孳,车伸等人给的。”
李凤翔连忙点头:“奴才听清了。”
“待会奴才就去准备一份供词,等光时亨按了手印,立刻让东厂拿人。”
“放肆!”
朱由检一脚踹到他身上:“你这狗奴,还真当东厂是以前吗?”
“岂能再闹出冤假错案!”
说罢,朱由检恨铁不成钢,挥了挥手:“李凤翔,你记住。”
“凡是都要讲证据!”
“先把光时亨拉下去审审再说,哪怕这件事牵连到南京礼部尚书钱谦益,兵部尚书阮大铖。”
“那也一定要做到有迹可循!”
“明白吗?”
李凤翔:“……”
明白了,是我格局小了……
说实话,这件事办的确实不讲规矩。
但规矩都是人定的,只要你牛逼,你说大便好吃,我都信……
而且朱由检现在得尽快专注军事了,内乱重要,但外患更重要,他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看这群忠臣互飙演技?
与其等他们拖后腿。
干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免得一天到晚作个不停……
心不狠,站不稳!
“来人,传朕旨意!”
“令王承恩在代州就地招兵,凡愿意从军者,月响提至五银!”
朱由检挥了挥手,语气重重。
“陛下,您这……”
李凤翔顿时一愣,震惊得半天都没合上嘴。
千万不要认为一个月五两银子很少。
要知道,现在的大明军队一年才拿十八两银子,算下来,这军饷足足翻了三倍不止,比新军还要高!
试问,哪个平头百姓之家,一年能挣得六十两银子?
“就这样办吧。”朱由检无奈一笑,没办法,时间太紧了,只有用钱砸人。
在历史上,李自成拿下太原之后,不到一个月就攻进了北京城……
这他娘的是有多猛?
而驻守在代州的周遇吉部,满打满算也才四万多人。
与李自成的三十万万大军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对了,同时在直隶各地招兵买马,能招多少算多少,这件事你亲自去通传给御马监,由掌印太监方正化负责。”
朱由检想了想,声音越发的低沉。
“陛下,直隶新编的军队……也是五银?”李凤翔惊恐道。
军械、甲胃、粮草。
这些东西哪一样不要钱?
这两天好不容易通过一系列的手段,使内库充裕了起来,可这样一来,怕是不到几天,又得重新回到解放前了。
毕竟,单单之前给山西四万人补发一年的军饷,就发了足足七十二万两之巨!
闻言,朱由检点了点头,钱没了可以再赚,可小命只有一条啊。
“没错,所有新编军队,都以五两为准。”
“另外,军士一但战死,还有三十两的抚恤银寄往家中!”
“嘶……”
李凤翔深吸一口气,看着朱由检坚定的神情,只能点头应下。
不知不觉中,他扭头瞧了一眼已经被吓得昏死倒地的光时亨。
羊毛总是出在羊身上。
看来,得让他多咬点人了……
“啪!”
“说不说!”
“你的同党到底都有谁?”
要说京城里哪一处牢狱能和锦衣卫的诏狱相比,那便是建在东厂的地牢了。
厂役们进进出出,每个人脸上都露着彻骨的凉意,再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令人毛骨悚然,甚至就连看上一眼,就得吓得浑身颤抖。
而在东厂大牢里面,却挂了一柄绣春双刀。
此刀为东厂官制样式,左刀刀柄刻‘东’字,另一刀则刻‘厂’字,合刀‘东厂’二字,精美绝伦,据说削铁如泥。
实际上,在正德年间,能配备如上制样绣春双刀的东厂人员,那他必然是在东厂中地位非常高的鹰犬,是东厂曾经地位权倾朝野的象征,哪怕朝中大臣见了,也不敢多加得罪。
此时,几个穿着青白色制服的厂役,各自手里拿着常人看不懂的家伙事,满脸都是阴狠的笑容,看着面前的光时亨!
“最近皇上好不容易恢复了建制,咱们这儿的花样可多着呢!”
“光大人,小的卖你个面子,让你选!是用这个呢,还是这个?”
说罢,手里的东西狠狠扎了进光时亨的血肉里。
“说!”
“你到底还有哪些同党!”
光时亨疼得直发抖,欲哭无泪,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东党。
如果非说要有。
那就是文官集团的东林党了。
这……
天子这是要把我们东林党人一网打尽??
“你这东厂鹰犬,不得好死!”
“你就是把我打死,我也没有任何同党!”
光时亨强忍着疼痛,咬着牙逞强。
“呵呵……”
几名番役似乎被这话逗笑了,相互对视一眼后,又重新拿出两件东厂专门用来刑讯犯人的刑具,样式奇形怪状。
“光大人,你休要嘴硬。”
“在这地牢里,至今已有无数自诩嘴皮子硬的‘清流士子’像你这般负隅顽抗,最终惹得陛下震怒,从而身败名裂。”
“陛下已经说了,只要你老实交代,我们东厂不但会放了你,甚至还会给你一个康庄前程!”
“呸!”
“要打就打,何必说这么多废话!”
番役:“……”
“行!”
此刻,光时亨的双手向后被挂在壁上,老旧的朝服被撕开扔到一边,番役拿着一把软刀。
才接触到他的皮肤,光时亨吓得不禁闭上了双眼,浑身发抖。
看到此,番役轻蔑一笑,正准备刺进时,光时亨忽然大叫了起来。
“我招,我招,我全都招还不行吗。”
“你们快把那玩意拿开啊!!”
番役:“……”
本来以为你是个王者,没想到却是个青铜。
番役会心一笑,立刻递上了一份供词,里面写满了东林党核心人物的名字。
“来,光大人,签字画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