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那军士立刻接住了药方,好像拿着宝贝一般,赶紧跪在地上,抱拳行礼。

“多谢医师!”

吴又可点了点头,随后马不停蹄的前往下一个营帐

突然,李凤翔故意走快两步来到吴又可身边,低声问道,“吴医师,你方才闻那药,闻出什么来了?”

“没闻出什么,督公何出此言?”吴又可立马摇了摇头,步伐不经意间加快了很多。

看到此,李凤翔轻笑一声,“别掖着藏着了!吴医师,本督在大内一步步向上爬的时候,您恐怕还在药局学医呢。”

“方才你闻完那药渣之后,你的表情明显一变。”

“咱家都是半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了,岂能看不透这些?”

听完,吴又可沉吟了半响,见到张源没有注意这边之后,这才是拉着李凤翔疾走几步,匆忙说道。

“督工,这药是以前宫中的那群太医配制的吧?”

李凤翔点了点头,“没错,在你没来之前,由太医院专门负责鼠疫的治疗。”

“吴少保你就别给咱家卖关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好吧督公。”

“刚刚军士用的那碗药,里面好像加了不少三乌。”

说到这,吴又可顿时面容严肃,“督公,三乌乃剧毒!”

李凤翔,“……”

卧槽!

此话一出,李凤翔顿时神色大变,赶紧又问,“那你方才给军士开的两个方子是干嘛的?”

闻言,吴又可无奈的摆了摆手,“督公,我那第一个方子开的只是泻药,拉几天就能祛毒。”

“而第二个方子,则是在下治疗鼠疫的法子,用于治疗。”

说罢,吴又可直接快步离开。

他有点怕了……

敢在鼠疫危及的情况下,整出这种事情的人,岂是泛泛之辈?

说白了,也就是他吴又可不想惹事罢了……

看着吴又可离开的背影,李凤翔顿时满脸铁青,连忙转身离开,进宫面圣。

“混账!”

“这群没心没肺的畜生,大明养了他们这么久,恩泽备至。”

“朕也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们机会,可他们倒好,非但不知收敛,反而得寸进尺!”

此刻,朱由检重重的一掌拍在了桌案之山,气得浑身直抖。

事情很明显了。

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除了南方那群商人,谁敢这么大胆?

“陛下息怒,此事应当怎么解决?”李凤翔连忙跪了下来,询问圣意。

闻言,朱由检深吸了一口气,“此事虽大,但却还不能打草惊蛇。”

“李大伴,你的东厂还是全力配合吴又可治瘟。”

“另外再密诏曹化淳、李若链,让东厂和锦衣卫给朕一查到底。”

“如果这次不把幕后黑手揪出来,那就让他们二人给朕提头来见!”

……

“开门!”

“快点开门!”

当天夜里,刘府众人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管家带着几个下人去开门。

却发现是曹化淳带着一队番子来了。

管家顿时就被吓了一跳,颤颤巍巍说不出话来,只见曹化淳直接带着人进去,沙哑的问道。

“谢夫人呢,叫她出来,本督有话儿要问她!”

说起这曹化淳,他的一生倒是复杂至极。

根据碧血剑当中的描述,曹化淳是给李自成军队开门的那个小丑,而且他这个小人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在明季北略里提到,李自成进攻北京城,想攻西直门没有成功,转攻彰义门。

申时,彰义门突然被打开,原来是曹化淳打开的,让叛军顺利进入到了北京城。

此后诸多的史料,都参考明季北略里的内容,将曹化淳定义为开城献降的无耻之徒。

但奇怪的是,明史里面却没有相关的记载……

此外,曹化淳当时已经告老还乡,他根本就没有在北京!

曹化淳十二岁时就进了宫,并且他诗文书画,无一不精,陪伴在当时还是王爷的朱由检身边,深得信任。

后来,朱由检继承大位,曹化淳也顺利晋升。

之后,朱由检让他专门负责平反魏忠贤手里的冤案,曹化淳专心处理此事,共平反了大约两千多件!

崇祯十一年,深得信任的曹化淳晋升为司礼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这是属于他的人生巅峰。

可是,第二年他就告假回家了,从此,再没有过问朝廷的事情。

此外,李自成攻城的时候已是崇祯十七年,而此时曹化淳已经在家待了五年,所以,他怎么可能跑回北京城给李自成的军队开门呢?

其实,真正开门献降的是兵部尚书张缙彥!

而在清兵入关后,民心渐渐倾向于清朝,曹化淳还是惦记着明朝。

于是他向清朝统治者上书,请求妥善处理崇祯皇帝的陵墓,给明朝末代皇帝保全脸面。

清廷同意了,派人将崇祯皇帝的尸首妥善安葬,且使用皇帝的规格、规模对待。

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在文人骚客的传播之下,曹化淳开门献降的流言就传开了,并且大家对此深信不疑。

不然,为什么满清的皇帝要听你曹化淳这个阉人的要求?!

曹化淳当然觉得非常冤枉,明明不是自己干的事情,为什么非要扣在自己身上?

为此,他还写了一首诗来表达了自己的冤屈。

报国愚忠罔顾身,无端造诬自何人?

家居六载还遭谤,并信从前史不真!

这是曹化淳的绝命诗,表达了对自身的感慨及对流言的无奈。

此时的他,终于体会到了文人的无耻,以及感受到了当年魏忠贤深深的无奈!